“都给我退下!”
一声发抖的喝声,鲍天豪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本以为凭借自己三阶的儿子,再加上这群武仆,除掉眼中钉残天督已在帷幄之中,但是眼见凌枫横空出世,而且以一己之力击败十多人,当即没了底气!
听到主子的命令,那些早就无心恋战的武仆相互搀扶退下,狼狈不堪。鲍匡也一瘸一拐的退下,一身皮袄被打得露出棉絮,那张脸更是如同鬼魅,青的,紫的,红的,啥色儿都有……
凌枫和残天督并排而立,七名棋人卫士分立左右,虽说也累得气喘吁吁,却依旧斗志昂扬。
“活僵尸!”凌隐大步走上前去,冷笑道:“怎么?不打了?那就是承认败了,现在这里的界碑,就由我说了算!占我土地,毁人坟墓,一笔一笔清!”
“哼!”
鲍天豪虽然气弱,但毕竟活了六十多岁,而且满腹狡诈,自然不会这么快就认罪:“凌隐!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我都是水月村和鲍家村土生土长的人,这块天赐坪的争斗,自我们爷爷那辈都开始了,这中间的界碑也不知移了多少回,我们两家的族人也不知打杀了多少次,这界碑,不是你我说在哪里就是哪里!”
“少罗嗦!老子只记得自我记数那时起,你一共占了水月村二十三亩七分,你还我便是!”凌隐双手拄着花舞锄,重重的插在雪地之中!
“区区几十亩地,我鲍天豪倒不放在眼里,点个头也无关疼痒。但是,我还得给我的族人一个交代,还得给天赐坪的祖辈们一个交代!这每一寸土地,就算是我鲍家村霸占,那也是祖辈用血霸占来的!”
“真没见过你这种无耻之徒!”凌隐一吹胡子,举起手中的花舞锄,吼道:“那你要怎样?是不是你我还没过招,你不甘心?那就来吧——”
“凌隐,今天是祭雪的日子,我不想扰了先祖们的灵魂,你要是真有种,我们就换个方式解决,把这争斗了几代人的界碑做个最终定论,你敢否?”
鲍天豪手捋着山羊胡,发出一阵阴笑。
不好!这个鲍天豪,明显就是在激将我爹,不知道要出什么损招。
还没等凌枫接着往下想,直性子的凌隐就一瞪眼,吼道:“有啥不敢?老子凌隐除了怕老婆,上不怕帝国皇帝,下不怕地狱阎罗,你这个活僵尸,屁都不是!”
“好!”
鲍天豪急忙接过话茬,生怕凌隐反悔,一双绿豆眼闪着得意的神色:“凌隐,那我们就当着各自祖先起誓,做个了断。你我争斗,争来争去,只是为了争几亩良田而已。我鲍家村找出一名锄头器魂者,你水月村找出一名锄头器魂者,分别从东西位置往对方的村落锄地开沟,沟宽一尺深一尺,一炷香时间,谁挖的远,谁就获胜,并且就地为界,永不争执!”
鲍天豪此言一出,上千族人顿时议论开来!
而凌隐和澹台素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这个鲍天豪,果然狡诈!”
这个办法看似公平,其实暗藏鲍天豪的野心。
凌枫清楚,一个锄器魂者,能够日更数十亩。从天赐坪往对方的村落挖沟,如果实力强悍的话,甚至可以一直挖进对方的村落中,如果谁输了,要就地为界,那占的不是一点田地,是要将对方的整个村子都占了!
鲍天豪根本不是认输,而是利用我爹被激将转移争斗的矛头,从而加大赌注!而他的目标,不是天赐坪,而是整个水月村!
想到这里,凌枫一阵恶寒,来到老爹凌隐面前:“老爹,你能行吗?他们鲍家村最强的锄头器魂者,可曾比你强?”
凌隐摇了摇头:“水月村和鲍家村,论锄头器魂,你老爹这把花舞锄坐头把交椅……可是……”
“可是,鲍天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有诈。或者说,鲍家村的几名锄头器魂者最近铸就了铭格什么的,实力突然提升了……你老爹担心的是这一点!”
老娘澹台素接过去说道。
凌枫抬头看向鲍天豪,只见他一脸阴笑,鲍匡在身后跟几个武仆窃窃私语,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不用说,他们鲍家村肯定隐藏了锄器魂强者。
“哎。格老子的,老子本来打出了优势,现在上了这个活僵尸的当……”凌隐也为刚才被鲍天豪激将后悔,但是事已至此,而且当着天赐坪众祖先的坟墓,凌隐怎会退缩:“好!活僵尸,我水月村,就由老子出战!你们鲍家村谁来,报上名号!”
“爽快!我们鲍家村由鲍大牛出战!”
随着鲍天豪一声叫唤,从他身后走出一名健壮的黑大个,身高约莫两米,满脸的络腮胡子,再加上从左颧骨到右嘴角的蜈蚣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老娘,那个鲍铁牛几阶?”
凌枫连忙问道。
“和你爹一样的器魂,也同是三铭格。今年秋天娘见过他锄地,也不过是个二阶初期的实力,不过现在他敢和你爹挑战,至少已经达到了二阶后期……这几个月突然增了两期以上,肯定是铸就了最后的第三铭格!”澹台素忧虑的摇了摇头。
“好个鲍大牛,上次在我水月村调戏妇女被我一顿锄头痛揍,怎么,又皮痒了?”
鲍大牛的实力,凌隐自然也很清楚,口中这样说,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凌老头,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苍天有眼,我鲍大牛在三十而立之年铸就第三铭格成就‘蛮牛锄’,可比你当年出息多了。他日之辱,今日十倍讨之,你就等着老子在你家堂厅之中立下界碑吧,哈哈哈——”
“狂妄!一个流氓,毫无教养,也配称老子,这是辱你身后的在天祖先!”
凌隐劈头痛骂,鲍大牛如同被打了鸡血,气的脸上的伤疤一阵抽搐,偏偏说不出半句话来。
“凌老头,少刷嘴皮!等这祭雪时节一过,你我就在此一决高下。我们走——”鲍天豪已在雪地中站了多时,那瘦骨嶙峋的身子根本经不起风寒,一看凌隐中计接下决斗,目的达到,心满意足离去……
鲍匡回头看了一眼凌枫,嘴角一阵冷笑:“小子,你就等着你们水月村倾家荡产吧!”
就连那些鲍家村的族人,眼中也是贪婪之色,仿佛整个水月村的土地已经到了他们每一个手中。
…………
水月村的族人们都沉默了,包括那些外姓的人,无不恐慌……真要是输了,他们不但要输掉田地,恐怕连自家的房子都要输掉,因为一个二阶以上的器魂者,挖到对方的村落,甚至挖到村长凌隐家的厅堂之中,并非没有可能!
“村长大人,我……给您添乱了!”
这个时候,凌德志走上前来,再一次给凌隐拜倒。他家的事情,现在竟然牵扯到整个水月村父老乡亲的利益,这种压力他是无法承受的。
“哈哈!”一直沉默的凌隐,此时突然大笑起来,伸手扶起凌德志,拍了拍凌枫道:“乡亲们别怕!我凌隐现在也有了儿子,再无顾忌,就算拼死这条老命,也要战胜那个鲍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