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儿扬起俏脸深情款款的凝视着肖小酒,情爱一物本就是这世间最为神奇美妙的东西,谁也没无法预料它何时便会到来,更加没有人能够阻止它那汹涌澎湃的来势,肖小酒是一个男人,一个无论心理生理都很正常的男人,面对着小心儿的眉目传情,岂会毫无感觉,他的手微颤着抬起,想要轻抚着她绯红的脸颊,她也在认真的等待。
肖小酒的手尚且距离小心儿的脸颊还有两寸左右,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目光之中透露着惊讶甚至是恐慌,小心儿的脸竟然开始扭曲起来,她原本仿佛精雕细刻般的五官,此刻竟全部拥挤在一起,说不出的难看,肖小酒已经想要呕吐,当然他更加想做的,就是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这些天虽然沉浸在美酒里面,但是体能丝毫没有减退,他原本天生就是与酒水相溶的,他的两条腿早已蓄满真气,按理此刻应该早已闪开或是跃起,可是奇怪的是他的两只脚就好像是被两根长长的钉子狠狠的钉在地面上,丝毫移动不了,这种现象,反倒使他想起了两件事情,一件是石屋内的纸扎古灵灵,一件是石屋外与戴天的对峙,那些虚幻的东西全都是源于他中了独赏月的幻术而已,那么此刻是否也正是这样?
所幸肖小酒的嘴巴和舌头还可以动,他还能说话,面对着现在的小心儿,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肖小酒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种情形本不该他先开口的。
小心儿的摸样还是保留着扭曲后的样子,没有再发生任何改变,她甚至连动也没有再动过,就连眼帘上面长长的睫毛和满头乌黑亮丽的发丝都不曾动过,她现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更加像是一尊雕像,一尊原本是鲜活可爱的人儿在被人施了魔法诅咒变成呆板木讷的雕像。
周围本来是黑暗的,现在却变得无比光明,纯白色的背景没有一丝的杂质,只有自己和小心儿两个奇怪的人儿,这不是中了幻术又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肖小酒的心反倒镇静下来,幻术毕竟只是一种致人虚幻的假象,而且戴天也曾经说过破解幻术的法子,肖小酒猛的用力咬了舌尖,鲜血瞬间顺着嘴角滑落,周围马上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摸样,只是不见了原本在自己对面的小心儿,这点倒也无暇顾及了,银针在手,目光环视周遭,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幻术的几点传播途径反复在肖小酒的脑海掠过,周围没有声音,看的到只是黑暗,更加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息,身体也感觉不到异样,那么施术者究竟是刚才的小心儿?还是去而复返的独赏月?
这种总是处于高度紧张的戒备,时间久了,对人本身也是一种考验,那是需要极大的忍耐,可惜肖小酒决不是一个坐的住的人,他两只手里握着的银针竟然隐约泛起阵阵蓝色光晕,他已经将真气全部注入在几根银针上面,银针突然出手,拖动着长长的蓝光,激射向黑暗之后,直到被黑暗完全淹没。
这一下子倒是出乎肖小酒意料之外,结界竟然不复存在了,但是现在的确都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逃离这里或者继续呆在这里坐以待毙,这个选择很明显,肖小酒身形一闪,人已跟着跃入黑暗之中。
突然身处黑暗中的肖小酒,手中银针不断飞出,耳朵则小心仔细的辨别着银针触及障碍物或者坠落的声音,借此来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快速调整,约莫奔驰了一刻钟的时间,虽然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但是这里的能见度依旧低的可怜,身后已看不到他起先所在的位置了,或许是他不断的东窜西跳,走失了方向,想到此处,肖小酒不禁有些懊悔,如此慌不择路的逃命,恐怕非但不能全身而退,反而会被困死其中,此时,他便处在进退两难的处境,退,无路,进也无路。
念及此处,肖小酒干脆席地而坐了起来,他记得曾经遇到过一个算命地,算命的说他是祸害遗千年,能活百岁,此刻倒还正好是验证这个算命的是否灵验的时候了,想到这里肖小酒竟然安详的躺了下去,竟然连眼睛都闭上了,全然不去理会此时身处险境。
迷迷糊糊之中,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模糊响起耳畔,肖小酒赶紧睁开双眼,无奈周围漆黑不见五指,铃铛声又是那么的微弱,而且似乎飘移不定,根本无法确定它的方向,这更加使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经过他的努力辨认,似乎这其中还夹杂着一阵阵阴恻恻的笑声,那声音像极了独赏月,铃声与笑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又若隐若现,但这却似乎是纠缠在一起的。
难不成这两个人此时正在激战?肖小酒开始揣测着这件离奇的事情,就在他为此事迷惑时,一只冰冷柔软的手突然轻轻的勾起他的指尖,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女子特有的淡淡体香,着实让肖小酒大吃一惊,这个人难道会是小心儿?那么在远处与独赏月周旋的又是谁?肖小酒刚想要开口发问,一根同样冰冷纤细的手指轻抵他的唇上,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肖小酒识趣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这个小心儿就轻搭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快步的游走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她仿佛对这里轻车熟路,而且完全不受黑暗的影响,一路之上没有碰触到任何的障碍物,直到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光亮,那是久违了的感觉。
肖小酒长长的舒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真的想要彻底放声大叫,他就像是一个被重获新生的人儿,当然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冲向那团刺眼的阳光,可是她忽然发现身边的小心儿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着,低垂着脑袋,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崭新的白纸,虚汗不断顺着她的脸颊鼻尖缓缓滴落,此时的小心儿就好像一朵被*侵蚀着的花朵,摇摇欲坠,肖小酒来不及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忙将她拦腰抱起,飞一样的冲向光明,脱离这地狱般的地方。
重新迈入阳光的照耀下,回过头来,身后竟然是一处洞穴,周围空旷寂静,山石成堆,却找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这里没有植物更加没有动物,这里不像是沙漠却比沙漠还要孤寂,那山石嶙峋,千奇百怪,宛如妖魔鬼怪,又似千万坟碑屹立其中,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小心儿靠在肖小酒的结实的胸膛早已沉迷昏睡过去,肖小酒自然不会去惊动她,但是这里绝对不会是久留之地,现在倒在他怀里的是真正的小心儿,那么里面那个正和独赏月对抗的就是一个冒充或者替代她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未必会是独赏月的对手,而且小心儿如此心急的带他逃离此地,更加说明了她也无法完全击退独赏月。
想到这里,肖小酒轻身纵跃,三下两下便落在了周边一根巨石之上,放眼四望,一片山石相连,全无尽头,而且错落无序,曲折蜿蜒,万一进入其中怕是会迷失了方向,既然如此,肖小酒所幸挑着一些高凸的山石,跳跃其中,这样目视范围便能够尽量扩大,也可随时掌握去向动态。
夕阳的余晖渐渐开始笼罩着大地,正向生存在这个世间的万物预示着夜晚即将来临,肖小酒遥望着地平线上欣然落下并且逐渐消失的日光,刚才松弛的神经又不禁紧绷起来,不知何时,他已开始讨厌夜晚,由其是伴随着夜晚随之而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