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泗水旁的水草芦苇摇曳在孤寂的黑夜里。夜空没有多少星星，月亮却格外的明亮，但很冷清，少了些温柔的斑驳。
军队距离泗水并不远，也只是一刻钟的路程。
没人腰部的杂草之中，几个黑影闪烁，游离在前往泗水的路程中，他们很安静，几乎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仅有的摩擦杂草所发出的声音也被风拂过的声音所掩盖。他们，就像是黑暗中的骑士。
许久，他们终于到达泗水岸边，汹涌的波涛即使在黑夜也不曾消寂，反而越发的骇人，越发的激荡。置身于河岸，几个黑影似乎都能感受到。
“大牛，我们真的要过去？”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而那个叫大牛的士兵转过头来，眼神中，不可否认的坚定的眼神，微微的点了点头:“嗯，我们要是不过，要不然将军明天就会亲自过河，谁也拦不住。过去也就算了，要是......要是出什么意外，我们三十万兄弟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一般，肯定要吃败仗。”
随后又看了看一起来的好哥们:“谁怕死，谁就退出，我不怪你。”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二狗，你怕吗？”
“不怕！”
“柱子，你怕吗？”
“不怕！”
“......”
......
他们眺望者对岸，哪里玩就如同去赴死一般坚决，没有一丝的悔意。只有凌逸的教诲:为兵者，为心中所向，身死又何妨！
......
“楚玉，你射箭好，你来负责将绳子射到对面。”领袖大牛看着跟来的一个瘦弱的少年，吩咐道，并递给了他一副弓箭。
楚玉注视手中的弓箭许久，没有言语，直到他们准备完毕，他扔掉弓箭，看着大牛:“我要渡河！”
大牛笑了，摇了摇头“不行，你负责射箭......这里只有你弓箭射的最好，我们都不行，怕是射不到那对面树上。”
“可......”
“这是你的任务！”
年少的楚玉底下了了头，他知道，大牛在保护他，自己只要负责射箭就行，不用去渡河，自然也不会去面临那些危险。而他们则是去拼命。
“楚玉！”
“在。”
大牛看着落着眼泪并极度掩饰的楚玉，笑了笑。他才十六，媳妇都没娶，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危险，自己怎么去和他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况且他们家世代单传，若是到他这辈便断了，自己就是罪人。
自己这些人倒不怕，三十多岁的人，儿子早已长大能帮家里人分担生活的负担，少了自己也依旧可以过得下去，自己的大哥们也会照顾他们。
“准备！”
楚玉的眼泪已无法掩饰，在月光之下，晶莹闪烁。
“牛哥，我......”
“别婆婆妈妈的，将军怎么教我们的。”
“作为一个士兵，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亡，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每当我们迈出一个脚印，我们......便是胜了。”楚玉含泪背出了凌家军的誓言和决心，他们深深的铭记在内心，不曾忘却，也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既然会背，就应该知道，这是我们的责任。”大牛正着脸色。
“楚玉！”
“......在！”
“准备，射！”
大牛一声领下，一支弓箭随之而出，它承载着这些士兵对于将军的依恋和不舍，如若不然，肯定不会代替凌逸渡河。
那拴住绳子的弓箭划破长空，奔腾而去，转瞬间，稳稳的固定在对面的一棵粗壮的树上。
大牛满意的看了看对面的弓箭，将绳子的这一头，死死的拴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随后和几人搬来了一条竹筏。
来到河岸，那奔涌的河水似乎在吞噬着一切，让人心悸。几人将绳子拴在腰间，合力的移动竹筏慢慢的准备下河。
竹筏刚接触河流，那竹筏就有被冲走的迹象，几人死命拉着，大牛准备下河，踏进了一只脚就已经感觉到水流的湍急并不一般，要不然，楚国几乎没在这设防呢。
大牛死死的拽住绳子，左手死死地拉住竹筏，左手则是死死地拉住绳子。水流太过湍急，几乎没有办法前行。只是片刻，随后的几人也缓缓入水，没有一丝犹豫，是那样坚决那样果断，即使面对着的是随时有可能夺取自己生命的危险。
竹筏不断在他们手中挣扎，而波涛似乎更加的强烈了，本就是清冷的天，湖水也随着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几人刚一入水便无法动颤，只是困在那里，无法回头也很难前进。大牛刚一张嘴，便灌进了一口河水，只能紧紧的把嘴闭上，其余几人也是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体温也在逐渐下降，伴随而来的是堕入冰窟般的寒冷刺骨。
二狗艰难的睁开眼睛，手指已僵硬的无法伸展，只能机械性的蜷缩。
“大......牛，我.....好冷，我......坚持不住了。”二狗的意识无比的模糊，无论是因为在冷水中泡的时间过长还是因为被奔涌的河水冲击的太久。
“二狗！坚持住，别撒手！”大牛大喊着，却为时已晚，只见二狗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机械的握紧了绳子，又是一波奔涌的冲击，二狗再也坚持不住，猛然间却被水流冲了去。
“二狗！”大牛流着泪，大声喊叫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松开手，去攥住二狗的身体，他不能松手。他要游到对面，为余下的兄弟们留下渡河的希望。
大牛强忍着泪，继续前行，距离对岸只有仅仅不到十米的游程，却是艰险无比。
大牛愈发的握紧，加快了速度，又过了两刻钟，终于就要到了，大牛兴奋无比，正准备踏上岸时。瞥去，柱子竟然也被冲走，浮在湍急的河流之上，转瞬消失，大牛哭的撕心裂肺，不断的重复着：“到了，到了！”
......
黎明逐渐将至，泗水河岸，那一条一条横渡的绳子似乎为士兵筑起渡河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