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谈的怎样了?”凌逸看着前方的夕阳,半边天早已染的通红,只是行军的速度快了些,坐在枣红色的战马上,问道。
“嗯,已经协商好了,在泗水会合,然后入境,直取楚国殇城。只是这里有重兵把守,我们的探子也只能在外围获取信息,根本无法深入,但,初步预计守卫士兵至少有十万。”月奴面带愁容讲解着一切,心中也是担心不已。楚国殇城易守难攻,前有泗水组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天色已晚,传令下去,就此安营扎寨,明天继续行军。”凌逸吩咐道,他不怕战争,他不怕输,但他怕这次输,他怕身后的三十万大军在他手里一损俱损,全军覆没。那时,他便是千古罪人。
越临近前线,凌逸越发的沉重,说实话,这次内心的考研从未有过。
......
月亮已上了枝头,已入了夜,倾洒在满地斑驳的月光如同白霜一般,凌逸遣散了议事的各个军官,独自在营帐对着羊皮地图发愁,他努力调整自己家的心态,如果将士们见他的将军都如此消沉,那么士气必然全无。明天的凌逸将会焕然一新,这是承诺和责任。
“夫......将军,我......可以进来吗?”凌逸沉思之中,营帐外面响起了月奴的声音。
本来他是不打算带月奴来的,新婚燕尔,应该与之相陪,再不济也不能让她上战场。但,月奴不同,她拥有蛮人的性格,新婚的相濡以沫,根本无所谓。于她而言,为了自己夫君而死去才是她最后的归宿。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是蛮荒女子最真实的想法。
自己武功也不低,能帮凌逸分忧解难有可能还会帮助到他,这已经很满足了。
“嗯,进来吧。”凌逸沉声道,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注视着硕大羊皮地图。
月奴伸手别开营帘,一身戎装而临,英姿飒爽。或许这就是她应该来的地方,她是蛮荒人,向来好战,好斗,谁拳头大谁就有说话的权利,而月奴从小耳濡目染,看着自己家人去与野兽搏斗,争夺地盘和食物,自然也就继承了父辈的性子。
“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来这里干什么?”凌逸柔声问道,尽量不让月奴发现他神情的不对。
“那你呢?”月奴看着凌逸的样子,怎能不知,跟了他十几年,可以说,在某些方面比凌逸还要了解他自己。
“我,我在看一会,不用担心,一会就去。”凌逸依旧注视着羊皮地图。
“怕是这一会明早都不会结束。”月奴将声音提大了几分。
“......”
“夫君,我知道你担心自己会失败,但是既然领了皇命就应该去想想如何不负皇命,而不是在这抱怨,我很想知道,那个曾经一直坚决、不屈、不羁的凌大将军到底去哪了。”月奴盯着凌逸,凛冽的眼神。
只是一瞬,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妾身说话可能重了些,夫君不要在意,妾身退下了。”便走出营帐。
轰!
月奴的话如同雷击,让凌逸陷入了思考之中。是啊!那个曾经豪放不羁、信心慢慢,即使子苍凉山的那一战,是如此的敌我悬殊都没有一丝的畏惧。可现在呢?
优柔寡断、畏手畏脚......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凌逸的眼神呆滞,茫然无措,自己到底何时便的如此?仔细回想,自己是在娶了凝儿那一日便有了想法,每每入睡,总是有一中莫名的思绪油然而生。又或许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即将苏醒一般。当然,凌逸知道这绝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多出一断未历经记忆。
想了很久,峰回路转,自己还是需要回到原来的样子。
“月奴!”他大声的叫了一声。
营帐之外,营帘前站立的月奴转过了身。她没有走,只是离开了营帐,想让凌逸好好的思考一番,让他对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自己是否还要和以前一样,当回那个绝世无双的凌大将军。
营帘再次打开,月奴再次入内,看见的还是一脸愁容的凌逸,眼中的黯然怎么也无法掩饰,不禁微微一叹:“难道还不行吗?”
“夫君。”月奴的声音打断了凌逸。
“我饿了,去让伙房煮碗面。”凌逸道。
月奴愕然,但无法违抗便去了伙房亲自煮了汤碗面。还加了鸡蛋。
......
当月奴再次出营帐时,面露微笑,步伐轻盈。看了凌逸的吃相,她知道,凌逸是真的变了回来。而那愁容是因为......他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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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凌逸一身银色盔甲,腰别无影剑,背背龙吟枪,端坐在枣红色的马背上。与昨日不同,颓废之势早已殆尽,面露微笑,威风凌凌,可以看出,凌逸是真的恢复了。
云楚就在不远处喂着马,看见自家公子的样子也是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早就想和凌逸谈一谈了,只是最近没有战事,恰又逢凌逸大婚,一直没哟说。直到昨天,月奴找到了他,问了他最近的情况云楚便猜到,月奴一定会去找公子,便将最近之事一诉尽出,毫无保留。
喂完马,云楚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胸口掏出一封信,拆开后,只有寥寥几字:望君出征,尽早回归。
却寄托了仿佛一世的言语,云楚微笑之后,便是苦涩又是悲伤,自己能和她在一起吗?
“你在干什么?!”月奴从营帐而出,便看见了鬼鬼祟祟的云楚。
云楚一惊,慌忙的把信件塞进胸口,但为时已晚,早已被月奴瞥了去,只是没有说。
云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然而,月奴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