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殿——
虎煞天的尖长的爪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元星绝的面具划过来。爪的红光直逼元星绝的光学镜,然而就在距离他的面具不足几厘米的时候突然停止,铮地一声爪尖直指光学镜。“为什么不躲?”虎煞天锐利的目光仿佛一柄长剑,寒光飒飒。
“……”元星绝扫了一眼离自己不足几厘米的利爪,抬头看着虎煞天:“呵,我知道您不会这么鲁莽。”元星绝出乎意料的冷静,虎煞天自然明白自己的恐吓对他没有效果了(其他人恐怕在他还没有划过来之前已经反击了),于是便收回爪子笑了笑:“元星绝,你果然……不会轻易表露感情。”转身向王座走去,背对着他的时候嘴角微微一勾,眼底一抹不明意味的光闪烁。重新坐回王座,纤长的手指一搭没一搭地扣着王座坚硬的扶手,说:“除了联盟,你还有什么要同我相议?”
元星绝理好斗篷袖子的褶皱,道:“虎煞天元帅不想和我星陨之域结盟的话我也不能强求。那么就请您一天之后到能源之城,我有一场不能错过的好戏要与您共赏……”
待元星绝走后,一直站在门外的炽甲兽才踏进来。
“元帅,小心有诈!”
“哼,一个新城池能有什么能耐?据我所知星陨之域爪银狐军队实力不强,要是和黑狮虎对决……简直自不量力。而玩阴的……也不见得会高一筹。”“……元帅所言极是。谅他们也不敢贸然袭击。”炽甲兽说完便收了声,只是表情有些吞吐,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的样子。
虎煞天一眼看穿:“炽甲兽你想说什么?”炽甲兽抬起头,支支吾吾地说:“元帅,为何……不趁刚才揭开那人的面具?”“……”虎煞天的表情顿了顿,随机闪烁一下赤色的光学镜神秘地笑着:“不用揭开。”“哦?”““呵,方才与他过招,察觉了。”“难道那元星绝招式有什么猫腻?”“倒是没有,只是那元星绝身形十分柔弱,我竟害会打断他的骨。”
炽甲兽听得一脸懵,细想元星绝刚才抗虎煞天的一击(他一直站在殿外)身上斗篷飞掀时所露出来的胸甲,脸色渐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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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陨之域,洞牢——
“……你说的都是真的?”
听完久舒的叙述,狂裂猩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问。久舒靠在墙壁上,虽看不见隔壁狂裂猩的表情,但依稀可以在他说话的语气中感知些什么。很明显,他不相信。
呵,也是。这些“新增的两大部族““在时光之城突然出现的诡异的红印标”以及“整个机兽世界地表神秘变化”对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来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毕竟,这些东西太过于玄乎。
久舒一脸无奈:“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就没办法。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还记得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吗?”隔壁传来一声轻轻的落地声,狂裂猩靠墙而坐。银色月光通过墙的通风口投在上方的壁上,能看见那墙在洁净的月光下直接暴露出来的粗糙墙面。狂裂猩看不到身后的那间牢内关的人类,只能听着她的声音默默想象一下她的样子了。不是晶晶?难道除了洛洛晶晶还有其他人类?
“在与机车族决斗后的一个星期,巡逻的时候被人偷袭,才被抓到这个鬼地方。哼……敢偷袭我狂裂猩的人没几个!”
“看见偷袭你的人的样子没有?”
“没有。”
“当时机兽世界也没有异常?”
“没有。”
……
……
接连不断问了他一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气氛渐渐尴尬起来,一向犹如猫等老鼠出洞一样有耐心的久舒也开始头疼。微微放松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肌肉,想到能从他口中知道一些能帮助他们出去的事(比如牢的布置和地形),还是忍了。揉了揉额头继续问他:“那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么?”“大牢!”显然狂裂猩也对这样断断续续的提问弄得心烦意乱,暴脾气就上来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别再继续和我磕唠无关紧要的琐事!”
“……”
久舒抱着膝盖,听他这么一说也放弃无聊的询问了,便低头轻轻叹了口气:“狂裂猩大元帅难道不想出去么?”“笑话!我待在这里这么久都出不去!要是能出去我用不着待在这个鬼地方!”狂裂猩毫不客气地嗤笑,久舒伸出手,手心凝起一颗蓝色的巫术能量球:“我自然有办法出去。”
借着欧吟月这个拥有特殊能力的身体,试试已经许久未使用的巫术,应该能凑够能量破开牢墙,让他们逃离这个潮湿阴冷的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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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灵月将军,犯人已经关好。”关久舒进牢的那只爪银狐提着钥匙,一瘸一拐地走向城边望天发呆的妖灵月,说:“元帅应该快回城了。”“辛苦了。”妖灵月收回游离的魂魄,转头冷冷地说。那爪银狐将钥匙递给她,默默退下了。
目送那个瘸腿的爪银狐离开,转头面对阴灰的天空,不禁握紧手中的钥匙。金色的光学镜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喃喃道:“师父,你是否安好……”
【注:妖灵月师父名为玉灵烁,一年前已死。】
待在星陨之域已有一年零七个月,从封印着自己部族的地底(详情见第一章地表裂开的介绍)出来开始,发生的事情总是那么不顺心。
先是在某个地方安城池,师父为了找到城的能量来源出城,但自从她出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身为徒弟的她自然而然接下城主的位置,开始管理城池。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周后,刚从丧师的悲伤中抬起头,绝琅悬崖却遭受到黑狮虎军队的袭击。由于城处于建造阶段,防御系统以及武器还未安装完毕,才会被装备齐全的黑狮虎杀了个干净。之后,带着残余的几个灵猫士兵逃离残城,在无尽沙漠中走投无路才投靠元星绝。终于在这块不属于她的地域上找到一片安居之所,为救命恩人元星绝卖命。
“……”正想着,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下意识地抽出鞭子甩了过去,身边那人立即出手将鞭子尾拽住:“别紧张。我是凯菲斯。”妖灵月转头,果然是凯菲斯。凯菲斯暗金色的光学镜邪气地闪烁着,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说:“怎么?还在为上次窃时光之城核心水晶失败而耿耿于怀?”“不是。”妖灵月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爪子,凯菲斯摸着爪子嘿嘿地笑着:“不是这个?……那是在想我吗?”妖灵月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凯菲斯便在那石头旁边靠着。
“凯菲斯?”
“什么事?”
“你的师父环爪,是否健在?”
凯菲斯冷笑一声,说:“那老东西不配做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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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
“过去你那边。”
狂裂猩听见久舒这边窸窸窣窣地响,听见她这一句话却是笑起来:“这牢墙没有一点空隙,难不成你要从窗越过来?”话落,却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墙直接穿过来,狂裂猩当即收了声,光学镜瞪得老大。那人影背对着自己,将身上的蓝色能量收回,松了口气:“还好,穿墙不难。”“……你是人是鬼?!”狂裂猩脸色不好,指着身体呈半透明的久舒半天才挤出话来。久舒转过来,笑得眉弯弯:“你猜?”狂裂猩压住心头的惊异,故作冷静:“我们怎么出去?”
狂裂猩坐在阴暗处,看不清他的样子。久舒一边向他走去,一边说:“你知不知道这里大概地形?”“你能带我离开这里?。”狂裂猩站起来,亮金色光学镜充满希望,看着那身体透明的人类举起手中重新点亮的蓝色能量照明,却看见她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
久舒黑色的星瞳中闪动的光芒突然间暗淡,抑制不住的眼泪从眼角流出,直接穿过透明的躯体啪嗒一声地落在地上:“……狂裂猩?”“你怎么了?”狂裂猩满脸疑惑,看着久舒僵硬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我……先,给你疗伤。”久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站在原地。狂裂猩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苦笑:“抱歉。我的伤,吓到你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鞭打,才能将一个大将弄成这般模样……!
看不清颜色的厚甲布满开裂的鞭伤,露出还在滋滋地流淌的电流,蓝色的能量液在伤口干涸,变成另外一种颜色。他就站在那里,未完全砍断的手臂松松垮垮挂在肩膀,好像随时随地就会掉下来。拳头的护甲也已破碎,青色的苔遍布他的身体。昔日的光彩早已变成一片锈迹斑斑的废铁……除了那双依旧闪耀的光学镜,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你……会修?”
她没有回答,挥挥手示意他弯下身子。尽管有些疑惑,但还是微微俯下身来,由着那个人类将手轻轻放在他残损的手上。她的手上蓝色的能量变成温和的绿色,顺着手臂渐渐覆盖住整个机体。
“狂裂猩,无论如何,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