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啊啊啊啊!”
“呜啊……咕!……呜呜……咕!”
旧居民小区里,落着槐花的树下,男孩哭的撕心裂肺。
“别哭了。”女孩坐在一旁的歪脖子树上,膝盖上放着一把铲子:“你再怎么哭,它也回不来了。”
地上,是一只细瘦的黑白猫……不过,脖子已经断了,脸上也满是血渣。
“埋起来吧。给,铲子。”女孩拉着铲子金属的部分,杆头朝下,把比男孩还高半头的铲子递了过去。
“呜……呜……咕!”男孩摇摇晃晃的接过铲子,浅一铲浅一铲的挖着。
“要水吗?”见男孩一直打嗝,女孩从树上跳了下来,递来了一瓶水。
“咕!……嗯。”男孩接过了水,抱着铲子,水喝的满手都是。
“别伤心了,最起码,你可以给你朋友挖个坟。”女孩抱着胸,斜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死猫:“我连让他们入土为安都办不到。”
“为什么?它们被扔进河里了?”男孩知道那些人喜欢干的事情。
“不,是因为法医还没来。”女孩的半睁的眼睛里,一片死灰。
“……”
“……”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沉默的只剩下挖土声和鸟叫,附近街市的叫嚷也完全听不见了……
明明知道他的尸体在柜子里,明明知道她的尸体在楼顶,明明知道她被埋在黄河边,明明知道……却什么也办不到。
她有些认同那些外国人了,人们移民,一定是因为受不了欺负才走的,不然不会走的吧?一定是被欺负的……小白也是吧?她这么喜欢这……
依着铲子,女孩看着男孩把猫抱着,抱了好久,才把土坑里铺上手绢,小心翼翼的把猫放进去,用树叶盖好,把土一把一把的撒了上去……
……
……
小学二年级夏日的午后,明的童年在学校一楼厕所里正式宣告结束。
伴随着一声声脑袋撞上墙壁的“咚咚”声,父母建立的堡垒在现实下轰然倒塌……
“明明!你脑袋怎么弄的?”母亲惊恐的问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时,孩子笑着说:“……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走吧,妈妈给你买蛋糕。”
不想让她们担心……
“穆愿,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女人惊恐的看着男孩腿上的淤青,男孩笑着:“爬树磕的……厉害吧?我会爬树了!”
“以后不许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女人松了一口气,拉起男孩的手。
“好的,三姨。”男孩笑着,与女孩擦肩而过:“骗子……”
某些时候,同类是会相互吸引的。
“师傅你为什么被欺负啊?”男孩一路小跑追着女孩。
“别叫师傅。”女孩完全没有要等男孩的意思,挎着大包,飞快的走着。
“学姐你为什么被欺负啊?”男孩不依不饶。
“她们看我不爽。”女孩听见后,脸上的疤痕在隐隐作痛。
“可是,嘶…学姐你很厉害吧?家里有钱,也有关系。”男孩纠正了一下称呼。
“可老师不知道我有关系。”女孩眼睛半睁着,面无表情淡然道:“小孩也不会在乎那些关系,记住,这所学校里最大的关系是:你是教师或校领导的孩子。”
“那师傅你怎么开始被欺负的?”男孩的称呼又叫了回去。女孩斜眼看了他一下:“你为什么被欺负?”
“我没爸爸妈妈。”男孩只有三姨。
“我是战神的妹妹。”女孩回答的理所当然。
“战神?”男孩脑中出现了一个猛男的形象。
“秦白起。”女孩回答完,男孩脑中出现了身着铠甲的猛男,背后还伴随着悠扬的出场音乐。
“死了爸爸的问题学生,老师眼里。”女孩眯起了眼睛:“可以一个人揍趴下六个人贩子的超人姐姐。这是我眼里。”
“……”姐姐?男孩瞪大了眼睛。
“女生能打而已,惊讶什么?”女孩仍旧是面无表情。
“倒是你,想好了吗?”风吹乱了女生的头发:“当一个,杀人犯的徒弟。”
“你,准备好杀人了?”
现在看来,谁也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