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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抉择

琳抬头看去,走进来的那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神**法师长袍,胸口的闪亮徽记缭绕着魔法的光泽表明了他魔导士的尊贵身份;那满头的银发以及垂挂而下及腹的胡须,以及随着走动微微晃动的两缕长长的眉毛,还有那双饱含着智慧、看遍了沉浮的眼眸,就连皱纹间都充满了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慈祥。这不正是琳的导师也是她的养父咸路夫魔导士吗?

琳的眼角一下子就润湿了。她曾经总是爱和导师闹别扭,也经常做些和导师的意图对着干的傻事,甚至还偷偷摸摸的摸进导师的藏书室偷出了那本古禁咒典籍;这会儿,她猛然意识到她是多么的怀念、多么的敬仰这位抚养、教育她的慈祥长者,可是她就是想表达一句也难以做到。

她看着咸路夫魔导士从她面前走过,眼神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只是走到了一旁的侧门,进入了另一间屋子。

她觉得导师眼角的皱纹似乎更加的深刻了,眼神中多了挥之不去的疲倦与感伤,就连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也显出了一些伛偻。

琳楞了片刻后,连忙跟随而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去做什么,她只是想再多看一眼;哪怕咸路夫魔导士对于她完全没有察觉更证明了这只是一个幻境;可是,在她的心里已经不这么想了,或者说是她已经不愿意仅仅把这当做一个幻境了。

当她追入了下一间屋子,那是她平日里起居的房间,她又一次的看见了一个“她”,是那一个稍微显得有些肿胖的的“她”;“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就像霜斩前些日子那样。

琳不自觉的双拳紧握,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一个“她”。

咸路夫魔导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此时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苍老,手中的魔杖就像成了一根拐棍般,勉强的依靠着一个老人。

“你难道不想回去吗?”

“奥菲”带着金钱豹站在了琳的身旁,那说出的话语声仿佛就是琳的心声。

“我……”虽然话语没有出口,但琳的心里已经给出了答复;她一点一点的向着那个躺着的“她”走去,她能感觉到只要她靠近了“她”,那么“她”就能睁开双眼,“她”醒来的那一刻,她看到的不再是兽人横行的奥克芬大陆,没有地精这样古怪模样的种族存在,一切的一切都将恢复成过去的模样,她也将继续追寻她酷爱的魔法,放开嗓音吟唱那婉转的咒语,终有一天,她会成为大魔导师!

“奥菲”带着闪耀着无法忽视金色光芒的金钱豹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脸上也有一份淡淡的喜色,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仿佛看到了失去的希望再次回归一般。

……

琳醒了。

她眼前已经没有了幻境,面前是他的师长,却并非咸路夫魔导士,而是门农大长老;一时间,她甚至觉得这两位亲切的长辈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只是下一刻,她已经认识到了现实。

她看见她的右掌心中的那枚巫医徽章已经从一片草叶变化为两片草叶;她右手紧紧一握,心中并没有喜悦反而有一份怨恼,手中使出的劲道就像是想把徽章捏碎了一般。

门农大长老看的出琳神色的黯淡;虽然门农大长老并不知晓琳在升阶考核的幻境中遇到了什么,但见习巫医升阶巫医的考核内容都是考察心志是否坚定,只怕考核的情景,勾起了她这个徒弟的伤心往事。

门农大长老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肯定了琳的所为,表示她已经通过了升阶考核。

随后,琳也就离开了。

她这会儿很不高兴,甚至连带着对门农大长老都有些埋怨,她忍不住想着:什么巫医!什么考核!全是些揭人伤疤的勾当!如果有的选择,她就算十辈子也不干这劳什子巫医了!不仅把她心里最深处的渴望挖掘了出来,更要让她亲身撕碎自己的这一分幻想,用残酷的显示彻底绝了她最后一丝期盼。

那幻境让她的心已经沉沦了,她已经想丢开一切,哪怕只是沉浸在幻象之中也好;可是,那并不是一个永恒的幻境,而只是一个特殊的考核,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遵从幻境的安排,粉碎心底的最后一丝妄想。

虽然那个考核已经结束,她也算升为了巫医,但是随后的日子里,似乎那片幻境真真假假的总是缠绕在她的周围,在梦里,在日里,她时常会恍恍惚惚辨不清身在何处,这样的情形,就连她最初重生的时候,也没有发生过。

霜斩不可能不注意到琳的变化,平日里的琳总是神采飞扬,就好像天塌下来也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琳,竟然在通过巫医升阶考核后,变了个人似的,总是处于一副神游的状态,那没有焦距的目光,不知看向何方。

就连平日里北风的挑衅,她都像没有看见似的,惹的北风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全身,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就算是霜斩试着问她,她也不说一个字;直到有一天,她忽然问霜斩:“丢失了那么多的记忆,感觉是什么的?如果再也找不回来,该怎么办?”

霜斩在少了部分记忆后,似乎也少了很多往日的冷漠,而更像他那个年纪了,又加上北风三天两头的惹事,他的嘴角偶尔也会挂上一丝笑容。只是琳这会儿问了出来,她的这份沉重,也感染到了霜斩,霜斩的神色也不由的黯淡了下来。

“如果找不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大概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霜斩沉思了许久,似乎也只能想到这些。

“走一步算一步……”琳喃喃着,她其实还想继续问:如果恢复不了战魂,那该怎么办呢?但这个问题太过残忍,她还是问不出口。

霜斩看了看琳,淡淡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虽然你不肯说出来,但应该是与过往有关吧。其实,过去的也都过去了,记忆也好,曾经也罢,能否寻回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明天总是会继续到来,哪怕忘记了一些过去,至少我们都还记得明天应该做些什么,不是吗?”

琳转头正视着身旁的霜斩,那富有青年的朝气与少年的意气的俊朗面庞,淡淡的笑容是那么的自信,仿佛任何困难都已经成为过去,似乎哪怕提起战魂,他也会说:“我相信,蓝蓝一定会回来的,不是吗?”

这么想着,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蓝蓝,这名字还真是够孩子气的!

霜斩愣愣的看着琳之前还是低落的神色,这会儿又挂上了往日里的戏谑,不解的歪着头看着她。

巫医升阶考核带来的阴霾,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只是这一番波折多少还是影响了一些琳的心境,虽然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之后的日子,琳继续同时修习着魔法与巫术,霜斩也时常在琳的辅助下感知元素或是攀岩锻炼,时间很快过去了,不知不觉就临近年关,整个银象村越发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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