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叶霄带着梨心儿出现在“苦咖啡”。梨心儿站在“苦咖啡”的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闪过了几分迷茫,叶霄看出她有几分异样:“怎么了?”梨心儿歪着头道:“这个味道,太熟悉了。”说着还深深的吸了一口,“对,就是这个味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个人叫江湖?”叶霄摇了摇头:“江湖没有,倒有一个叫江河的?”“江河?”梨心儿一脸诧异的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清脆的很。
趴在柜台上的江河懒洋洋抬头道:“欢迎......”光临二字在看到梨心儿的时候,硬生生的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他表情僵硬的像块石头,叶霄甚至觉得,如果他现在去推一把江河,说不定江河会碎掉,直接去见了佛祖。
梨心儿望着江河:“你改名字了?”江河把目光移开:“嗯。”“为什么要改?你改了,程诺姐怎么找你?”
一提程诺,江河的脸扭曲了一下:“找我干嘛?我以前配不上她,现在,更配不上她了。她值得更好的。”
“你放屁!”梨心儿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知道什么!她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你可倒好,说走就走,你说好的要带她走,结果呢?你以前对不起她也就罢了,现在你还在这里说这些!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你说的是人话吗?”
江河闷不做声任由梨心儿骂完,然后轻轻把左手手套摘了下来,那只手要因为常年累月藏在手套里,皮肤看起来更加白皙,几乎能看到皮下淡青色血管,乍一看上去,甚是漂亮,但是却缺了中指和无名指,苍白却可悲。江河淡淡的道:“你还记得江凌吗?”梨心儿在看到江河手的时候就惊呆了,她麻木的点点头。
江河笑了笑道:“她疯了。”“什么?”
江河从柜台下抽出一根烟,慢慢的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不圆的烟圈:“你不是问我我为什么没去找程诺吗?因为我妹妹被程老大抓走了,叫好几个人去糟蹋她,弄瞎她的左眼,还给我录视频,她才十五岁啊,一直哭着喊哥哥,等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疯了,一直扇自己耳光说,自己是贱民。程老大跟我说,贱民就是贱民,别痴心妄想。你说我怎么办?你说啊!程老大的贩毒路线就是我通给警察的,程诺的家就是我给毁了的,你说我还去找程诺吗?怎么找?我看见她就想起江凌,她看见我就想起她那个被人逼死的妈,她那个混账的爹!”
梨心儿瞠目结舌,她知道程诺江河彼此深爱着,爱的刻骨铭心,死去活来,她知道两个人谁也忘不掉谁,她以前以为他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身份,现在才知道,原来两个人隔得是深渊。原来这个世界能打败爱的,还有仇恨,恨不得生食其肉,死鞭其骨。
江河说完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身进了后台,剩下一只黑皮手套孤零零的遗落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