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顶着巴掌印出现在一家人面前到底没有引起波澜,估计已经司空见惯了,而林星经过休养,身体已经好了差不多,平时也跟着林氏一起出去做些活计,倒是林月还有几天就要成亲了,不用出门了。
“爹娘,你们先去,我要去上个茅房”林海本来就是个老实能干的,也没人会怀疑林海偷懒,如果是林星或林月,估计林氏的扫把已经甩过来了。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大哥,林月看着自己的便宜大哥,不是要上厕所么?怎么还不走。
林海坐在凳子上看着林月,开口了“月儿,平时忙,大哥也找不到机会跟你说说话,大哥知道你也是恨娘的,但是以前娘对你还是不错,过几天你就要出嫁了,哥也跟李强打过交道,是个能干的,不过是被一个儿子拖累着,以后你嫁过去,帮着带孩子,好好过日子,以后肯定不会难过,现在沈辉也离开咱家了,以后咱家的日子肯定也会越来越好,哥哥以后有空了,会经常去看你们”
林月心里倒是真的不恨林氏,毕竟是个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人,不过是自己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还不至于恨上林氏“大哥放心,月儿没有恨娘,只是娘最近脾气比较大,我不过是不想挨打罢了”
“大哥,二哥是不是恨娘”林月注意到林海用了一个也字,曾经林父也提到过,现在看林海不像是恨林氏的样子,而大哥指的另外一个人肯定就是二哥林江。
“十七岁那年,二弟不小心把后背的皮肤烫掉一大块,当时大夫说如果不好好休养,肯定是活不了了,爹娘也是知道的,可是当时正值沈辉乡试,需要钱,所以娘就不同意接二弟回家,直接把二弟扔在了窑厂里,任二弟自生自灭,还好镇上的大夫可怜二弟,送个些药,最后二弟挺过来了,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在镇子上做工,碰到沈辉也不是什么奇事,每每见了沈辉,二弟都会和沈辉动手,后来二弟渐渐变得不言不语,这些事,你知道就行了,我去田里干活了”
林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支撑这林氏做出这种丧德的事,还有林父,为了沈辉,居然连自己亲身儿子的命都可以牺牲,不论换谁都会恨林氏的吧。
或许林氏对沈辉彻底绝望了,也或许是对两个儿子的愧疚,现在一直在弥补,但是却拿自己小女儿的婚事弥补,林氏这么做也不怕寒了林星心,而且也没有哪家会跳过大儿子的婚事直接给下面的孩子说亲事,若真有这样做的人家,只能说大儿子太不堪入目,实在没得选择,才会被跳过去,大哥以后的婚事必然也不会太好。
林月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很庆幸林父给了自己挑选的机会。
出嫁前花了一两多的银子买的嫁妆,被林氏送给了二哥未来的媳妇,还有才打的大床,林氏也说要留下给二哥当婚床,对于林氏类似强盗的作为,林月也妥协了。
林氏的头上也是有婆婆的,而且林父还是家中的老大,是要赡养老人的,只是两家人早就断了关系,两家相距不过几十米,但是十年来从来没有走动过,即使经常见面,也只是当陌生人。
十年前,因为沈辉的原因两家闹得很是僵硬,林月的爷爷奶奶自是不待见沈辉,但架不住林氏的死缠烂打,林氏又在外面散播两个老人黑心,放着救命恩人的孩子不管的谣言,而林父万事都是听林氏的,两个老人寒了心,找了里正和族长断了关系,与大儿子断了关系,二儿子自然要顶上去,二儿子变成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大伯母一家,分家的时候好的东西都分给了大房,但是赡养老人的担子却落在了二房,大伯母怎么能不恨林月一家,摸黑林月也不奇怪。
十年来也就只有林氏还想攀着这层关系,林月实在是佩服林氏的厚脸皮,做了婊子还能立牌坊,也佩服林氏居然能说动自己的父亲,居然跟亲身父母断了关系。
千盼万盼,出嫁的日子终于到了,林月穿了一身红嫁衣,顶了一块红盖头,就嫁给了李强。
听到外面有脚步身,林月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应该是个孩子,现在天已经黑了,还能进自己房间的自然是李强的儿子李自力,林月收齐了心思,掀开了头顶上的那块红布。
“你是自立吧”林月从来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只干巴巴的说了一身,也算是打了招呼。
“你滚,你滚,我不要你做我娘”李自力不停的推搡捶打这林月,八岁的孩子使起劲来还是有点疼的,林月只知道孩子喜欢大人哄着,李自力也是孩子,想着应该也不会例外,伸手就要抱起李自立。
李强刚推开们就看见林月拉扯着李自力,一股怒气冲到头顶“你在干什么,快放开自力”林月被李强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挥,把李自立给推倒了,或许是摔的疼了,李自立的眼里含着一泡泪水,要掉不掉,好不可怜,林月知道这次误会大了。
“自立,不要哭了,爹今晚陪自立睡,给自立讲故事好不好”
林月不停的打着哈欠,李强果然就想他说的一样,陪李自力讲了一晚的故事,没有进过新房,嫁人第一天就独守空房,估计林月是第一人了。
因为等李强等的太晚了,所以第二天林月自然而然的晚期,出了房门就看见吃饭的两人,林月对着父子两人挤出了一个笑容,在李强的指导下找到了厨房。
“今天是你嫁过来的第一天,一会我带你到老屋那边转一下,我们本来就是一个村的,你也知道我跟老屋的关系并不好,以后有什么事尽量不要起冲突,面子上过的去就行,还有自立自小就没了娘,希望你能当自己的儿子对待”昨天跟李自力才见面就把对方弄哭了,就算这会自己指天发誓会好好待李自力,估计李强都不会信。
“我都明白的”既然李强不说昨天晚上的事,林月也不会触霉头,以后只能尽量避免和李自力发生矛盾,什么当自己儿子对待,抱歉恕林月两辈子都没生过孩子。
虽然老屋人口众多,关系复杂,但好在跟自己关系不大,只见了一面,说了几句场面话,林月白担心了怎么和婆婆、嫂子们相处,又带林月熟悉了自家的田,两块水田,六块旱地,加在一起大概一亩多地的样子,还有一块菜园子也被李强侍弄的不错,家里还喂了十几只鸡鸭,两条大黄猫。
林月出嫁的时候,除了陪的嫁妆,林氏还给了五十个铜板,在林月十八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自己拿过钱买东西,也从来不曾去过镇子,林月也无法得知这个世界一个铜板相当于多少的人民币,林月对真个陌生的世界还有许多的担心,只希望能快点赚到钱,安抚自己七上八下的心,以前还在林家的时候没有机会到外面看看,只希望以后能有机会看看。
下午李强去地里干活,李自力自然是没有再跟着李强,走的时候再三的吩咐林月好好待李自力,对于李强这种宠孩子的态度林月并不赞成,本来就是个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可是天天被李强拴在裤腰带上,对孩子的成长并不好,也难为了李强还给孩子起了个自强自立的名字。
“你在村里有没有小伙伴,如果呆在家里无聊,可以跟小伙伴们一块玩”估计是李强昨天教育过了,所以今天倒没有再说让林月滚的话,但是对林月的话也不理不睬,一直坐在椅子上,也不看林月,林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自力,估计跟着李强没受过什么苦,长的唇红齿白,白白嫩嫩的,胖乎乎的,比起村里同龄的孩子已经算高了。
家里的人口少,活也不多,很快也就忙完了,李自强也不闹,林月闲的不停的抚摸着睡在太阳底下的大黄猫,大黄猫发出舒服的呼呼声,林月无比想念有手机的时候,有空了可以刷刷微博,看看笑话,现在实在是无聊的紧。
家里还有许多昨天婚宴剩下的菜,虽然林月很恶心占了许多人口水的菜,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再恶心也只能忍着,自己还要跟李强一起生活,就算是想离开,也要等到有钱了之后,否则人生地不熟,到外面去一个人生活肯定是要吃苦的,所以这中午要吃什么,也不用林月操心,林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赚钱。
虽然在太阳底下晒着真的是很舒服,但林月并不是一个能闲的下来的人,看了看李自力,一个八岁的小屁孩老气横秋的,一点孩子气都没有,想当年她八岁的时候,满山野到处找吃的,天天跟村里的孩子混在一起,有时哪家人开心了,还能蹭点吃的。
以前村里的女人只要有空了,就会做鞋子什么的,可是两辈子加起来,林月都不会这些,想着林月就想重操旧业。
“想不想跟娘一起去钓青虾”以前在林家,钓青虾就是她的任务,林月偷了林氏两块布的事最终还是被林氏发现了,被林氏追着打好几天,虽然林氏最后并没有打到林月,但是林月在心里又给林氏恶劣的行径记上了一笔,现在即使到了李家,林月还是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来了,这个村里似乎水沟特别多,在水里捞食肯定不会饿死。
李自力不说话,林月也不敢留下八岁的孩子一个人出去,否则李强知道了,以后她在李家的日子定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