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恨恨的看了後面的官员,转头向仲坤贤道:老臣决定继续留任,奉献一己之力,请皇上恩准。
原来杨嗣昌盘算已百官联名让仲坤贤让步,没想到在紧要关头,真的要与仲坤贤顶着干,百官却又担心辛苦到手的功名却又没了,便都采了刹车,杨嗣昌知道平自己之力更难撼动仲坤贤座下的龙椅,而老谋深算的他想到,在功名利禄前面,百官尚且会离他而去,如果他一不在职,那麽手下这些人,绝不会有雪中送炭,只会落井下石,那麽他辛苦布局要铲除范文程独揽大权的计谋便会破局,甚至还会把他是陷害首辅主谋之事供出来,那会有甚麽後果就真的难以预料。
仲坤贤回到内宫不住的夸奖吕豪,感谢他替自己解了这逼宫之危。
吕豪则说:「学长,你的命令要其他首长副署,这是迟早的事,你既然推动了民主,那就没法再走回头路,到最後你这皇帝就会像现代的英、日、泰等国的皇帝一样,是个虚位元首,没办法主导国家政策的走向,像现代的总统发布命令也是需要行政院长副署一样,避免独断专行,只是我没想到这天来的这麽快」。
仲坤贤说:「我绝非眷恋这帝位,只是我无法接受他们这种威胁方式,我们虽然将国境达到了中国固有疆域的范围,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提高国家的地位与国民的生活,让中华民族能昂扬於世,不被列强欺凌」。
吕豪笑说:「学长,依我们目前的国力部去欺负人就好了,还怕被人侵略」。
仲坤贤说:「话是不错,但是每次我想到近代史,欧洲列强以船坚炮利叩关中国,我就很担心,尤其蒸汽机问世带动了工业大革命,改变了历史,西方走向了科技先进的大国,中国则闭关锁国逐渐衰落,所以我一直关心汤若望的研究进度,也要各驻外使节回报西方各国的科技研发进展,深怕我们输给别人」。
吕豪说:「学长,看你操烦国事,我实在不想告诉你这个恶耗,但又不得不讲,当初负责押运的宪兵军官,居然在靶场射击训练时被流弹击毙,而且押运的宪兵有自杀的,有病亡的,居然在一个月内先後死亡,我有与法医亲赴现场,我看了一下自杀是经过加工的,病亡则有毒物反应,我有要求法医将相验纪录中死亡原因全部载明他杀,很明显的这是杨嗣昌杀人灭口,我已加派宪兵到北京看守所保护金熟魁了,其他几个相关人员,我也要检察官申请证人保护,带到宪兵司令部看管保护,这些家伙守口如瓶,我告诉他们这些押运宪兵,全遭毒手,如果幕後黑手没被法律制裁,他们出去的下场也和这些宪兵一样,明天我再找检察官同意他们转为污点证人,看会不会有新的突破」。
仲坤贤怒说:「这些家伙为了权力,倒也心狠手辣,所以早朝中杨嗣昌装腔作势,要他真辞他也不敢,对了,你找人透过报社,将这些涉案人死因公布,把本案朝向政治斗争方面锁定,造成社会舆论压力,要各单位尽快侦破此案,捉出元凶,而且故意说已有本案相关共犯、从犯转为污点证人,案情将有重大突破,我们再看看这狐狸会不会把尾巴露出来,你也下令全国边防宪兵加强出入境管制,别让这些人跑了」。
於是第二天,各报刊纷纷刊登内阁首辅恐遭栽赃陷害,甚至有些报刊间接暗示杨嗣昌涉有重嫌,一时舆论譁然,纷纷要求杨嗣昌停职接受调查,第二天早朝,憋着闷气许久的民主社官员纷纷上奏请求仲坤贤让杨嗣昌停职接受调查,解散军机处後,再行重组,而民主社的御史则弹劾杨嗣昌逼宫,企图专权,藐视宪法,侵犯皇权,顿时间攻守易位,拥华社的官员则噤若寒蝉,除了少数一些杨嗣昌的门生故吏,为了巩固政治势力,才替杨嗣昌上奏开脱罪嫌,其他的官员则袖手旁观,均采观望态度,避免押错宝,得不偿失。
仲坤贤听完这些请奏,便对杨嗣昌道:「杨嗣昌,你听完这些对你的弹劾以为如何?」。
杨嗣昌结巴的回道:「这些皆是对臣的不实指控或妄加臆测,臣是被冤枉的」。
仲坤贤则说:「在未破案前,确实不能污蔑任何人的清白,但民怨沸腾,舆论譁然,你总得为自己证明清白吧!难道你真要朕解散军机处再行重组吗?」。这时不待杨嗣昌说话,御史丞马士英便站出来企图为杨嗣昌解危。
马士英奏到:「禀皇上,这昨日朝议中,众臣建议废内阁,平顺王奏称有违体制,如今欲解散军机处怎又不违宪法体制?」。这正史中马士英在南明担任首辅时也是喜欢斗蟋蟀,被称为蟋蟀相公,时人认为其与阮大铖为奸佞之臣,後被打入奸臣传中。
仲坤贤笑道:「御史丞,你还是少斗蟋蟀,多了解些国家宪法与法令,不然如何弹劾百官、匡正朝纲,平顺王你且向御史丞说明一下,免得他误会你,又把你弹劾一遍」。
吕豪笑道:「御史丞大人,这内阁与军机处皆为皇上最高的军事与行政幕僚机构,皆有组织法遵行,皇上有解散两单位阁员後再行重组之权限,并无权限废止该单位运行,而这两单位虽为幕僚机构,但实际上则有执行之权,以至於丞相之位如同虚设,皇上也有发现这问题,这次内阁贪渎案的发生也因於此,所以也会请国民大会讨论,限缩内阁与军机处的执行权限,回归到单纯的幕僚机构」。马士英尴尬的摸摸鼻子又坐回位子上去。杨嗣昌听完,知道自己也无法再留任原职,便向仲坤贤称返家後再仔细思考去留问题,明日早朝会向仲坤贤禀明。
杨嗣昌返家後便暗中遣人通知马士英与阮大铖,称此事必将隐瞒不住,届时我等皆有杀身之祸,越南王之前数度遣密使邀我等入仕越南,如今也只能逃至越南避祸,於是三人便携带银票及一些贵重珠宝首饰,便离开京城向越南逃亡,吕豪虽有遣人监控杨嗣昌,但杨嗣昌等三人化妆易容避过监控,便带着几个侍从伪装行商商队,在北京城门口,遇到警察、宪兵盘查随身腰牌,三人则以贿络方式顺利通过,一出北京,三人便换乘快马,一路马不停蹄向南疾驰,等到吕豪发现派宪兵前往捉拿,却也已经晚了,三人由广州出海,改由海路到曼谷投越南王。
所谓“树倒猢狲散”三人弃官潜逃消息一出,拥华社其他官员也将矛头转向三人,上奏弹劾杨嗣昌十大罪状。而受指使陷害范文程的共犯,也纷纷自白,坦承系受三人威逼利诱,才对范首辅陷害,於是北京地方法院宣判范文程无罪释放,吏政部也同意范文程官复原职,拥华社也被民主社彻底瓦解。至此,排湾帝国第一场党争也划下句点,由民主社取得胜利,帝国也由两党制演变成一党独大,於是吕豪又建议仲坤贤要制衡民主党,并宣布了新的军机处大臣为史可法,军机次臣为左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