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七八日,翟乌已经将缺岳的招数看了个遍,一套剑法从头连到尾,练的虎虎生风,甚是威猛。这日,下午,缺岳匆匆走来,拉着翟乌,说道:“快,跟我来,带你去看美人。”一脸兴奋。
翟乌摇摇头,说道:“你去吧,我还要练剑。”缺岳一听,急道:“剑有什么好练的,快去啦,晚了就看不到了。”翟乌禁不住他几番催促,说道:“好把,我们去看美人呢。”缺岳大喜,拉着翟乌匆匆向河边走去。
两人上了一条小船,缺岳木浆轻荡,小船悄然无声的在湖面上滑行开来,在湖面上左拐右拐,进入了一片小水池中,四周稀稀朗朗的长着一些芦苇,水面上满是菱角,看不清水路,远远的飘来一阵清扬的歌声:“紫锦红囊香满风,金鸾玉轼摇丁冬。沙鸥白羽翦晴碧,野桃红艳烧春空。芳草绵延锁平地,垄蝶双双舞幽翠。凤叫龙吟白日长,落花声底仙娥醉。”
声音清约之极,一曲刚落,一曲又起,却不是先前那人所唱,不久又有几人唱起,女子的嬉笑声渐渐入耳,缺岳行着船在菱叶中穿行,不久看前方几条小船横在水中,几个妙年女子一边采菱,一边唱歌。
缺岳远远的停下船,说道:“你看,那个船着鹅黄衣衫的女子,是里面最漂亮的一个。”翟乌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见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女子,只是相隔太远,看不清容貌,说道:“太远了,看不清,把船划过去一点。”
缺岳一听,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再过去就会给看到了。”翟乌一听,奇道:“你大老远的过来,不会就这样看一下吧?”缺岳红着脸说道:“我在这看一下就很好了。”说着呆呆的看着前方,翟乌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模样,无聊之下,随手摘了几个菱角放在口中吃起来,味道甘甜,倒是不错,当下也不理会美人,专心吃起菱角来,直到天色见黑,那些采菱女都已经回去,缺岳才恋恋不舍的划船回去,一路上不停的说那女子多么美丽,自己是什么时候看到过的。翟乌听了无聊之极,问道:“天天来求剑那人是什么人?”缺岳说道:“不知道,天天一早就过来,不过再来也没有用,爷爷不会给他剑的。”
翟乌问道:“为什么?你家那么多剑,随便给他一把不就好了。”缺岳摇摇头说:“自从鱼肠后,爷爷再也没有造过宝剑,爷爷是不会把那些普通的剑传到世上的。”翟乌一听,知道欧冶子为顾全名声才如此做,点点头,缺岳却又说起那女子,直听的翟乌百般无聊,一直回到岛上,耳根才清净下来。
谁知道第二天,缺岳又拉着翟乌去看美人,又是远远的看了半天,然后兴奋异常的回来,一连五天,天天如此。翟乌想不去,又禁不住他死缠烂打,翟乌笑道:“你要把拉我这工夫用在那女子身上,怕早就成了好事了。”缺岳听了大窘。
次日,缺岳又拉着翟乌去看美人,翟乌摇摇头说道:“看了几天也没有看到是什么模样,白白浪费时间,要去你一个人去吧,我可不陪你做傻子。”
缺岳叹了一口气,说道:“翟大哥,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去看她了,明天爷爷名就要回来了。”翟乌一看他一副可怜的模样,算了算,欧冶子也是快要回来了,说道:“那好吧,再陪你一次。”缺岳一听,眉开眼笑,说道:“谢谢你,翟大哥。”
两人划着船来到菱池,那几个女子正在唱着歌,缺岳口中的美人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衫,缺岳呆呆的看着,翟乌想到以后没有时间过来,再吃不到这美味的菱角,当下划着小船,捞起无数的菱角,放在船中,看着小山似的菱角,翟乌突然心中一动。
缺岳依然呆呆的看着那女子,丝毫没有注意翟乌将船划了过去,带到发现时,那些女子也看到了他们,一个个停下来看着他们,去缺岳大惊,低声说道:“你怎么把船划过来啦?快回去,给她们看到了。”
翟乌笑问:“你是老鼠吗?”缺岳听了一愣,摇摇头,翟乌笑道:“那就是了,你又不是老鼠,怕什么,。”缺岳一愣,正想着这和老鼠有什么关系,翟乌已经将船靠了过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女子果然貌美之极,和姬冰妍的清爽之美截然不同,透露出一种软软粘粘的,好像江南的糯米一样的美,让人看了就不禁想粘上去。
翟乌将船靠在那女子船边,朗声说道:“我这兄弟见姑娘天天采菱,甚是辛苦,故而我们帮姑娘采了这许多,姑娘不必天天如此辛苦了。”
那女子听了先一愣,随即脸上微露不快,眉头轻皱,细声细语道:“那就多谢两位公子了。”说着又看着缺岳,问道;“怎么,你天天来看我吗?”缺岳一听那女子和他说话,害羞的脸脖通红,恨不得一剑奖翟乌刺死,嚅嚅道:“没有,没有啊,没有天天来。”四边的女子一看,都咯咯笑了起来,叫道:“我们都看到了,还不承认,嘻嘻,陶家妹子好福气啊。”
那女子听到其他的姐妹取笑,心中更是不快,说道:“我采的菱角很多了,不要你们的了,你们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缺岳一听,心中沮丧之极,忙道:“好,好,我们这就走。”刚要划开船,给翟乌一把拦住,在他耳边说道:“你等等。”
翟乌看着那女子,说道:“刚才听到小姐的歌声,真是清扬悦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兄弟二人心生爱慕,故而唐突来访,还望小姐不要见怪。”说着浅浅的鞠了一躬,缺岳见了,忙深深的跟着鞠躬,谁知道动作太大,船中又满是菱角,甚是滑溜,脚下不稳,“扑通”一下掉在水中,狼狈万分的爬了上来,抢过船浆要走。那些女子一见,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姓陶的女子见了也抿嘴轻笑,缺岳看在眼中,顿觉得这湖光山色都失去了颜色,这太湖的灵气都要了她一人身上。
翟乌心中暗暗叫好,说道;“哎呀,小弟,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这湖上这么大的风,受凉了可怎么办啦。”缺岳一听,挺起胸膛,说道;“不要紧,不要紧。”生怕给那女子小瞧了。
翟乌看到他的模样,心中直笑,脸上却是一脸的关切,忙上来扶着他,问道:“小弟,你感觉怎么样?”缺岳一听,忙道:“没有什么,没有。。哈切,哈切。”话未说完,给翟乌手中的一根头发在他鼻子边弄了几下,连打了几个喷嚏,翟乌忙大声叫道:“哎呀,小弟,你受凉拉,这可怎么办啊,回去还要半天呢,夜里的风这么凉,万一你有个三长两断的,我怎么向我们死去的爹娘交待啊,小弟,你不要死啊。”
缺岳刚想说话,给翟乌一脚狠狠踩住,说道:“这位姑娘,你看可不可以到你的府上烤一下衣衫,你放心,我小弟衣服一干,我们立刻就走,而且我们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来偷看你了。”心想以后想来也来不了。
那女子看了缺岳一眼,的确浑身都湿透了,虽然是夏天,但是夜风还是很凉的,如果真要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于是点点头,说道:“你们跟我来把。小月,回去吧。”
“好的,小姐。”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小丫鬟轻轻地划起浆,兰舟漂动,翟乌一见忙划奖跟了上去,奈何那女子划的甚快,翟乌手忙脚乱,拼命划着浆,却离她们越来越远,缺岳看了忍无可忍,一把抢过木浆,看准方向,追了上去。
行了约三四里水路,渐渐一座小岛出现在前方,看起来比欧冶子所住的那个大了许多。其间层层叠叠的飞檐挂壁,雕兰玉砌,假山泉水,飞鹭水鸥,映在火红的夕阳下,平增了几分安详。
那女子走上岸,对小月说道:“小月,你带这位公子去换套衣物。”说完径自走了,在花丛数影之间几个转动,便不见了身影,小月看着缺岳,笑道:“看不见啦,还看,快走吧,我带你去换套衣物。”缺岳一听,悻悻的收回目光,对着小月一笑,轻声说道:“那就多谢妹妹了。”小月看了他调皮的一笑,说道:“干什么叫我妹妹啊,要叫姐姐。”缺岳听了笑道:“那就多谢小月姐姐了。”小月听了咯咯直笑,说道:“快走吧,这位公子,你也一起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