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子书房。
赵简子问道:“姑布,你看此事是谁人所为?”
姑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简子笑道:“姑布,你不必害怕,尽管直说。”
姑布这才说道:“小公子受到人的绑架,但是却有没有为难他,那么,我想这个人一定是几位公子中的一个了。”说着小心的看了赵简子一眼,见他不可置否,顿了顿,接着说:“大公子是太子,但是他一直担心您会将位置传给小公子,故而是他的可能性本该最大。”
赵简子听了摇摇头道:“不会是他,他虽然不喜欢毋恤,但是他也没有那个胆量来背着我做这种事,而且毋恤说那些人穿着半黑半白的衣服,你说会是什么人?”
姑布说道:“主公,这些人应该是阴阳教的人,教中之人十分神秘,传闻教主是老冉的一个弟子,老子在时不敢出头,待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消失于世间后,才渐渐冒出头来,此教宣扬阴阳之说,将天地万物都分为阴阳两派,但是此教收人十分的严格,因而教中之人不多,不知道为何这次会插手此事。”
“你有没有办法找到这阴阳教的教徒?”赵简子问道。
姑布摇摇头,说:“不大可能,我看这次也是他们找到公子的,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
赵简子皱着眉头,说道:“我对伯鲁寄已厚望,然而他却一再的让我失望,唉,我走之后,这个赵家不知道该怎么办。毋恤倒是勤学好问,才智过人,这次常山之行,只有他看出了我真正的用意,看出了常山仍是兵家要地,可以凭此取代国,不想其他几个兄弟,用些玉石有瞒骗于我,哼哼,我还没有真的老成那个样子。”说着眼中精芒一闪,随即委顿下来,接着说道:“但是他为人却太多阴沉,城府太深,不为我所喜。其他几个兄弟就是老二还有点样子,那几个不是骑马打猎就是花天酒地,寻花问柳,不务正业,老二,哼,怕这次的事脱不了关系,唉,姑布,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姑布跟随赵简子多年,知道他不是真心问自己的意见,只是发发牢骚,不敢多说,怕适得其反,小心的说:“大公子虽然贪玩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假以时日,当成大器。”
赵简子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平时你一直在我面前是毋恤的好话,怎么今日倒帮伯鲁说起话来了。”姑布想了一想,觉得有些话今日不说,怕他日再无这么好的机会,当下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说道:“我跟随主公已经二十有二年了,我虽然不姓赵,但早就当自己是赵家的人,实不相瞒,我认为要守住这个家,如无大变,倒也没有什么,谁都可以,但是晋国一旦发生变动,伯鲁大公子绝对守不住这个家,我纵观他们兄弟数人,唯有毋恤小公子,此人敏而好学,兼之做事老谋深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甚是稳重,诚然,他心机甚深,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公子要不是有你护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从这个家族的命运着想,毋恤才最合适做这个家主。”
赵简子慢慢将他扶起,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唉,我们都老了,但是我还没有老眼昏花,毋恤这孩子我平时都看在眼中,我若让他掌这个家,怕他其他几个兄弟都难有善终啊,这做父母的,唉,难啊。”
姑布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赵毋恤外表豪气大方,但姑布如何不知道他生性炎凉,也许和他从小受尽几个兄弟的鄙视和压迫有关,以前总以为赵简子老了,分不清好坏了,心中才知道他的苦衷,一时说不得话来。
赵简子突然一挺胸,说:“我还有几年好活,这个事情不急,我倒要看看是谁和阴阳教的人勾结,哼,敢在我眼皮低下玩花样,去,将羌羊叫来。”
不一会儿,羌羊给叫了过来,赵简子看着他说道:“老二,你可知道毋恤为何来迟?”羌羊脸色一变,说道:“孩儿不知、”赵简子点点头说:“好,那我告诉你,是有人在半路绑架了他,故意拖了他的时间,你可知道是何人?”
羌羊急道:“有这等事?孩儿不知。”
赵简子看着他,说道:“你当真不知?”
羌羊摇头道:“这个孩儿一找到宝符就立刻赶了回来,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
赵简子道:“哦,那依你之见会是谁干的呢?”
羌羊想了想说道:“我看大哥的可能最大,他一直和毋恤不和,况且。。”
“况且什么?你说。”
“况且大哥一直担心父亲将家主之位传给毋恤,因而他一定会处处为难毋恤。”
赵简子点点头,说道:“你说道有理。”
羌羊松了一口气,面路喜色。
“咚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赵简子沉声道:“进来。”
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来到赵简子面前,呈上一方丝帕,说道:“主公,这个是在二公子房间找到的。”赵简子接过来一看,顿时大怒,将丝帕往羌羊面前一扔,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羌羊脸色顿时变成土色,“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咚”以头撞地,说道:“孩儿一时糊涂,孩儿一时糊涂,请父亲大人饶罪。”
赵简子脸色惨白,看着他说:“你为何陷害伯鲁,他们可都是你的兄弟啊?”
羌羊说道:“是他们教我这么说的,说这样可以除掉大哥,那样我就可以当上太子,不管我的事。”
赵简子问道:“那你是如何找上阴阳教的?”
羌羊道:“不是我找的,是他们找上孩儿的,孩儿一时糊涂,听了他们的谗言,鬼迷心窍,才做了这等事情的,父亲大人饶罪。”说着又不停的磕起头来,头颅撞在青石地板上,不一会儿便鲜血直流,羌羊却丝毫感不到疼痛,心中满是恐惧。
赵简子看着他,说道:“当初,我接手赵家于危难之际,为了保住赵家的一席之地,造铁鼎,定法律,明是非,才创下了这个家,羌羊,你说,你教我怎么做?”语气到后来,渐渐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