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驿位于古楚国的西南方,属于偏荒地带。人烟也比其他地方稀薄。北面是一片地势不平的丘陵地带,在丘陵中的小盆地中零散的分布着几个小村庄。而南面则是绵延不见边际的森林。
而这南面的森林在太一洲却是以险出名,传说二百多年以前曾经发生过惊天的爆炸,后来很多强横的武者和猎人深入其中,但却无一归来,久而久之,这片本来猎人钟爱的森林也变得鲜有人问津。
清晨。正是夏季时候最好的时候。细风吹动着树林,树叶婆娑而动。
而在鸡鸣驿通往森林的小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沿着羊肠般的小道从森林向鸡鸣驿走去。
这个身影大约二十岁左右,衣衫褴褛,身上有多处血迹,脸的左侧更是有一块碗底大小的伤疤,并且已经结痂翘起,让本来英俊的脸庞添了一些狰狞!而在青年的右手中则倒提了一杆方天画戟,明显是一个武者。
这个年轻武者提着画戟脚步很快,虽然与鸡鸣驿相隔不近,但这年轻武者还是很快便到达了鸡鸣驿的驿站中。
夏季的清晨是赶路的最好时机,到了中午,太阳毒辣,除非有急事的,行人大多在路边的树林小憩。
鸡鸣驿虽然属于偏耦小站,但是南来北往的客人却还是不少,而且其中不免掺杂着相邻国家前来贸易的旅客商人。
年轻武者踏入驿站中的时候正是旅客行路的最好时刻,大多的驿客都已经陆陆续续起床准备赶路,而一个大型的商队也在备马装车。
大家看见年轻武者的样子心中不免惊奇,一身的血迹和破碎的衣服明显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但是大家看见年轻武者有些狰狞的相貌和一身的血迹,就算好事者心中也不免有些打怵,见年轻武者向大堂走去,沿路上的人纷纷让开走道。
年轻武者径直向驿站的招待大堂走去。驿站的伙计早就站在门口,见武者走来,赶忙笑着迎上去,“这位客官,快里面请喽”。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引导着年轻武者。
“不知客官住宿还是吃饭?”驿站伙计边走边笑着问道。
年轻武者抱了抱拳道,“日前在贵驿住宿时存在柜台一些零散东西,因为有急事离开,所以没有及时提取,现在想把包袱取回,劳烦伙计帮忙查询一下!”
“好唻~”伙计应了一声,引着年轻武者向大堂中的柜台走去。
柜台位于大堂的左侧,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坐在里面,一手拿着厚厚的账本,另一只手正在不停的拨弄着算盘。
伙计当先一步走到柜台的前面,笑着说道,“孙叔,算账那?”
“牙根你不在外面招呼客人,又跑到里面作甚?再让大方看见了又少不了一顿训斥!”老者没有抬头,只顾摆弄算盘。
叫牙根的伙计有些委屈,嘿嘿一笑,说道,“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正在招呼着客人嘛”。
这算账的老者是驿站掌柜孙大方的亲叔,平日里为人比较刻薄,有什么事情一准告诉他的侄儿孙大方。而牙根又不是整日中规中矩的主,因为老者的告密没少挨训。
牙根虽然心里恨不得暴揍一顿老者,但嘴上还必须恭恭敬敬的。
孙叔拨弄了一下算盘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到站在伙计牙根身旁的年轻武者,从里面站了起来,先瞪了一眼一旁的牙根。才笑着对年轻武者说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年轻武者刚想答话,旁边的伙计牙根就抢着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听着不是住宿的,老者的笑容变得有些冷淡,随意的问了一句:“客官何时记录?尊姓大名?”
年轻武者也不在意老者语气的变化,说道:“在下秦峰,日前在此存下一青布包囊,具体时间却是忘了”
老者没有接话,低身从柜台下面掏出了另一个稍薄一点的账本,口中念念叨叨的放在柜台上翻动了两页。
然后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去,从后面的一排小柜子中取出一个青布包袱向柜台上一扔,“一共寄存了三天,六枚铜币!”
说完连头也不抬,继续摆弄时候手中的算盘!
六枚铜币?秦峰一怔,之前存放包裹的时候并没有说明要收取钱币的。
其实这也不怪秦峰不知道,留宿在驿站如果存放包裹物品是不需要收取额外的费用的,但是如果不留宿只寄存物品却是要收取一定的寄存费用。这也是古楚所有驿站的规定。
但是如果货物量太大,却也要交一些保管费的。这一条却是针对了那些大型商队。大商队货物太多,而且大家赶了一天路也不愿守夜,所以也不在乎那些钱。
而秦峰只在驿站中交了一夜的费用,包裹却寄存了四天,所以老者才说是三天时间。
秦峰伸手向怀中掏去,临行前李年给的两串铜钱都被秦峰随身携带。
但是手刚伸进怀里,秦峰就愣住了。除了驿站中用掉的十枚以外,其余的铜钱竟然已不知何时不见了!
柜台里面的老者见秦峰半晌没动静,疑惑的抬起头,正好看见秦峰尴尬的样子,再看秦峰一身破烂的衣服,明白了几分,心中不禁有些鄙夷,不耐烦的道,“没钱来存放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有钱了再取!走走走~”
老者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势驱赶秦峰,俨然一副对待乞丐的摸样。
秦峰心中不禁也有些恼怒,如果不是包裹中有前世带来的手枪,自己只想留作纪念,秦峰也没必要赶回鸡鸣驿中,包裹中除了手枪以外,也只有一身破损的迷彩服和一件粗布长褂,根本不值一钱。
秦峰轻轻吸了口气,向老者抱了抱拳,“老人家...”
“老人家?我很老吗?没钱还想取回东西,你当这里是慈善堂啊,赶紧走赶紧走,没看我正忙着吗?!没闲工夫跟你瞎掰!”
这时周围在大堂里用饭的客人也被老者的声音吸引过去。旁边的伙计牙根有些过意不去,捅了捅秦峰,小声说道:“这位大哥,我看你还是走吧,这老泼皮是只认钱不认人”。
秦峰也感觉这老者有些蛮横无理,心中虽然着恼,但如果自己现在离开,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手枪以及作战服虽说再这个世界后已经没有用处,但毕竟是随着自己一个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剩不多的东西了。
想着伙计牙根感激的笑了笑,想用手中的画戟压在这里换回包裹,画戟虽然不错,但是手枪对自己来说却更加重要。于是把握在手中的画戟提了起来,向柜台的老者道,“孙先生,不知...”
“你有完没完,都说了,赶紧走!”
孙姓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正巧看见秦峰横在手中的画戟,吓得一哆嗦,颤颤抖抖的大声问道,“你要作甚?!还想再这里动武不成!告诉你,这可是官府开设的驿馆,容不得你放肆!”
这时旁边一个身着黑色深衣,带一口长刀的长须中年武者看不下去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掏出六枚铜币啪啪丢在了柜台上,声音有些恼怒的喊道:“你这老泼皮,好生无礼,当我们武道中人好欺负是怎的?!再废话,一刀剁了你这老狗!哼!”
说完一把抓起柜台上的青布包裹丢给秦峰。
“小兄弟是第一出来行走江湖吧!以后再碰见这样的事,不用跟这些泼皮无赖将什么狗屁道理,一把夺过来他能怎的!”
秦峰习惯了前世的生活,对中年武者的话虽不尽认同,但是中年武者的豪爽和仗义还是由衷的欣赏。拱了拱手。
“多谢这位大哥了!”
中年武者摆了摆手,“哎~~我们出来行走江湖的,谁没个困难时候,感谢什么的话休要再提,如果不嫌弃,就过来一同吃杯水酒。”
秦峰本来就几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现在见中年武者豪爽,刚才又帮了自己,如果推辞,那就显得自己矫情了。
与中年武者一起的还有两人,大家分报了自己的姓名,中年武者叫范雷,另外两个,个头较高,身形偏瘦的叫谢振,使一把长枪。书生打扮,手拿折扇的叫李传。三人都是太一洲南河门的弟子,这次奉师门的命令前往管县办了一些事情,事情进展顺利,三人正准备回返。
秦峰能来吃酒,范雷三人也显得很高兴,武道中的人就是这样,合则欢,一言不合,出手打杀的也是屡见不鲜。而秦峰的脾气明显很合三人的胃口。
就在四人吃喝正浓的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镖局护卫打扮的人。
“诸位,在下洪县永安商队的护卫队长唐校,这次从谢县一路运送了一批货物,但是在路上遇到了一帮劫匪,商队中护卫损失不少!商队当家商议,想在驿站中招一批临时护卫,如果顺利到达洪县,每人五十两纹银送上,如果有损伤,我永安商队也绝不会亏待大家!有那位武道中朋友乐意帮忙,请到我这里报一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