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落笔惊人
老官满脸通红，让自己写字，那可真是赶鸭子上架，自己那点水平怎好拿出在人前献丑，但见那女子满脸期盼之色，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那女子却落落大方，一边磨墨一边将毛笔递给老官，“公子不要客气才是。”
老官稀里糊涂的接过，脑袋里一阵眩晕，不知该如何下笔，想想自己平时临摹的是柳公权的字帖，情知自己写得很差，这时如果贸然写出必然被那女子瞧不起，一时不由颇为踌躇。
“小哥如何不肯下笔，难道嫌小女研磨不佳么？”那中年人呵呵笑着却故意这样说。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老官脑海里忽然电闪雷鸣一般闪过自己曾临摹过几天毛体书法，当下不及细想，挥笔泼墨，一气呵成。
那女子见了秀眉微皱，不禁看着那中年人，只待父亲有所评价。那中年人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老夫无知，不知小哥临得是哪家帖子？”
老官只好胡乱说，“小生那里会写什么字啊，只是小姐研磨，小生受宠若惊，只好硬着头皮胡乱写几个字吧了，大人莫要见笑才是。”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平生阅人无数，见过无数才子名士墨宝，无一不能看出其出处，其笔法来历，但未有小哥之字，老夫实在看不出出自何人之笔法，当真孤陋寡闻，还请小哥如实相告才是。”
老官于书法一道所知甚少，只怕自己言多必失，只好搪塞道，“大人见笑了，小生自幼虽然临过一些颜真卿柳公权字帖，但一直学无所成，不成字体，只好胡乱写些罢了。
“这就是了。”那中年人恍然大悟，“颜筋柳骨，小哥果然深得二公真谛，看小哥之字，看似漫不经心，但处处彰显筋骨之处，看运笔之势气势磅礴，实在是非同凡响，似乎更在二公之上，真是天下奇才，只是小哥笔力似乎尚嫌稚嫩，将来若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家。”
老官脸一红，看着对方看自己奇怪的眼神，险些笑出声来，亏自己练过这篇毛体的几篇，若再让自己写几个字非露馅不可，急忙道，“大人见笑了。”
那中年人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惊诧中醒来，“小哥如此年纪竟然胸怀天下，他日必不可限量，当今世上的年轻人中怕只有一人堪与小哥比拟。”
“不知大人说的是谁？”老官不禁有些好奇。
“那便是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年纪虽幼，但笔力却非同一般，钢筋铁骨却又娟秀之极，全然不同于任一名家，竟然在钢筋铁骨中生出一股柔情，开书法之先河，将来必定开一派之先河。”中年人一提起书法便侃侃而谈，乐此不疲。
“当今圣上！”老官不禁有些惊奇，自古皇上多是不学无数之辈，尤其宋朝更没有几个出色的皇帝，难道是这中年人有意讨好皇帝，那也很没道理啊，他跟本没有在自己面前讨好皇帝的必要。
“不错，当今圣上书法不拘一格，书体独创，匀圆峭拔，清劲严整、金缕相衔，可谓自成一家，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那中年人说起来一脸倾慕之色，仿佛当今皇帝的书法造诣不在晋人二王之下。
“难道大人认识当今圣上不成。”老官不禁有些狐疑，难道此人竟是朝中大臣，微服出游不成。
“呵呵，老夫也只是听闻而已。”那人笑着，“倩儿，你也写几个字热闹一下。”那人似乎有意替女儿卖弄。
小倩完全没有想到老官笔力竟然如此出人意料，不禁佩服之至，两眼满含深情看了老官一眼，“不想公子竟然如此精于书画，令小女子佩服，小女子向来爱惜书法，今天斗胆在公子面前献丑，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小倩不等老官说话拿起笔来，轻挽衣衫，一行娟秀小隶跃然纸上。
“小姐果然好字，字如其人，宛如一阵春风吹过，让人香沁心脾。”老官故意装模作样的说。
“公子见笑了。”小倩脸微微一红，更显风致。
“不知小姐可否将这幅字赠与小生，也好给小生一个激励，小生必当以小姐为榜样，努力练习书法。”老官分明是在讨好对方。
千穿万穿，马屁最穿。那少女果然面带喜色，嘴上却说，“公子是在取笑小女子了，公子若不嫌气，只管拿去就是。不过公子这幅字却不知小女子可否留下。”
北宋时代留下毛体《沁园春雪》，这若是被后人发现不知作何感想，老官不禁有些兴奋，不知那些史前文明是否这般留下的，眼前这女子既然感兴趣就送给她好了。
“小姐能留下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小姐如此冰清玉骨仙女一般人物，留下这幅字，那是瞧得起小生，小生岂能不识抬举。”老官平时虽然喜欢和女子打成一片，但绝非好色之徒，但不知今天怎么，眼前这女子却令他有些魂不守舍，若论相貌，似乎远远不如王召宣府上那个林仙儿惊艳动人，也未必比得上表妹青儿秀媚，但对方却给老官一种很清新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咳！咳！”那中年人不禁咳嗽两声，老官脸一红，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自己竟然当着人家女子爹爹面拍人家女儿的马屁，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小哥是哪里人士，不知可否考取功名。”那中年人全都看在眼里，心里似乎对老官很感兴趣。
“小生乃东平清河人，复兴西门，单字一个庆，说来惭愧的很，至今还是白丁一个。”自己问人家女儿在先，这回只得老老实实交待了。
“西门庆。”那中年人上下打量老官一番，“小哥如此才华，为何不去考取功名，为圣上效力，报效国家。”
“哎。”老官叹了口气，倒不是他不想，实在是他考不上，因为此事，父亲西门达没少用戒尺教训老官，“只怕我没那个运气，名字尽落孙山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