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慢点，放慢点，咱们就守在门口，楼塌下来也好跑。”
浓烟弥漫中，不知是谁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响应，众人连连点头称是，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这李老头，要去送死吗？”
“别管他，今个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受牵累。”
“就是，就他一张臭嘴，让我们恶了长官，若不是他，咱们还呆在后面看大戏呢。”
……
议论声纷纷四起，辎重营火头军对李老六很是不满，也不顾李老六是他们的长官，一个个指三道四，埋怨不休。
是以，在李老六提刀向火海中闯时，他们不仅没有阻拦，反而风言风语，议论纷纷。
李老六轻叹了一声，枯瘦的脸庞上微微一动，却大步流星地闯进了烟雾弥漫的办公楼内。
李老六似乎夷然无惧，一边大踏步地开进，一边还吹着不成曲调的口哨，这等怪异浪荡的行径，让隐在迷雾中的赵帆目瞪口呆。
不过，赵帆也不得不承认，这曲调很优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有一种想让人发泄的冲动。
只是，这老头，疯了吗？
应该不像。
就是这个老头，拨动了赵帆心中的那根弦，现在赵帆可以确定了，这老头，绝对是实力不弱的高手。
难怪自己会觉得这敢死队有问题，感情都是因为这老头啊，那矫健的步伐，虽然摇摇晃晃，但每一步的落足点似乎都丈量好了一样，而且那不经意的摇晃，在赵帆的眼中似乎是一种颇为精妙的步法、身法、至少赵帆确定，这种步法比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步法要精妙的多，实用的多。
烈火席卷了办公楼大半的楼层，即使是在一楼，也有不少的房间燃起了明火、暗火，噼里啪啦的爆响声持续不绝，令人发狂的火辣烟雾更是刺激的人鼻涕横流、眼睛酸涩。
赵帆是因为内功有了小成，实力翻番，是以才不惧烟熏火燎，可吕方正就惨多了，在这种浓烟密布的环境下，他的视野只有不到三米远。
“怎么了？”
吕方正感觉到赵帆呼吸急促，压低声音询问。
“前面来了一个敌人，很奇怪的敌人，”赵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怪异的老头特征告诉吕方正，“这厮好像有恃无恐，竟然敢自露方位，吹口哨。”
“吹口哨？”吕方正愕然，“什么曲调？”
难道是极西的特工？
赵帆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真是如此，倒也说得通，这老头脚步飘忽，时快时慢，如果放轻脚步，怕是令人难以提防，可他现在每一步都发出重重的回音，分明就是在提醒他们什么。
心中存了疑虑，赵帆自然用心去辨别老头吹出的口哨，音节只有七八个，听了两遍后赵帆就能模仿个七八成，轻声复述出来。
“夜兰花，是夜兰花。”
赵帆只吹了一遍，吕方正就确定了这首曲目的名字：“这个人，一定是自己人，因为这首夜兰花是隆武学院中一个前辈所做，只在小圈子里面流传。”
“不会是敌人的诡计吧？”赵帆虽然信了七八成，可依然心存疑虑，“万一是圈套怎么办？”
“呵呵，赵帆，有些时候你就是放不开，有点小家子气，”吕方正失笑，“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伸头一死，缩头一死，唯死而已。”
放不开吗？
赵帆略略失神：可能是我心无所托的原因吧。
赵帆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这里的文化与他同根同源，但他也很难生出认同心理，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求生而已。
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更没有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魄。
“你，你要干什么！”
赵帆又惊又怒，这吕方正竟然也吹起了口哨，万一是个陷阱，这不是自陷死地吗？
※※※※※※
听到熟悉的曲调声，李老六止住了脚步，手中的钢刀也放下，以刀背朝向前方，这是没有敌意的姿势。
“想不到，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隆武学院的校友啊。”李老六的语气充满了沧桑感，“十多年了，终于再一次听到了这曲月女神的调子。。”
丫的……
赵帆哭笑不得，别人接头靠暗号，这里倒好，竟然是靠口哨，靠曲调，难道他们就这么自信，这些曲调不会流传出去？
“是不是感觉很荒唐？”吕方正察觉到了赵帆的疑惑，“这位前辈吹的是夜兰花，我吹的是月女神，这两首曲子都是那位前辈所做，由于这两首曲调涉嫌违规，创作曲调的前辈被帝国剥夺军籍，清退出部队。”
“应该是**曲调吧？”赵帆撇撇嘴，“这种曲调可能也就极西人才会欣赏，帝国军官、或者帝国的奸细估计没有这种无聊的心态。”
“少说两句，没人将你当做哑巴。”吕方正瞪了赵帆一眼，向前一步，向着李老六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在下吕方正，十三师团四旅三团团长，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名字，我早就忘了，叫我李老六就可以了。”李老六感慨地摇摇头，“往事如风，休要再提，你们今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进这里来，真是后生无畏啊。”
“前辈说笑了，”吕方正可不敢这样称呼，“李前辈，不知您怎么在这里，如果事关机密，前辈不用告诉我们。”
“机密，也算是吧，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机密也不是机密了。”李老六摇摇头，“当年我与几位同仁潜伏在帝国军中，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帝国一次次的清洗中，只剩下我一人苟延残喘，今日看到你们两个敢作敢为的初生牛犊，真是后生可畏。”
后生无畏，这是骂人的。
后生可畏，这是感慨的。
这李老六，八个字让赵帆脑袋晕晕的：这老头是夸他们还是损他们？
“前辈，”吕方正直奔主题，“我们在这里取得了极西防御图，上面关于重山城的防御有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如果能够带回去，应该可以弥补我们在这方面情报的薄弱。”
“呵呵，”李老六摇摇头，“你们取得的这份地图，上面的信息可能真真假假，到底有多少是真的，难说得很。”
“此话怎讲？”
“就在你们进来前，这里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调动，夕风镇大部分的驻军都调了出去，这司令部也有近半的守卫被调开，”李老汉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上官云天与欧若燕的配合，你们真以为你们能够混进来？”
赵帆与吕方正冷汗滚滚。
“不过，这地图上应该还有一些真实的信息，”李老汉话音一转，“配合收集的情报，还是能够相得益彰的。”
“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闯出去。”吕方正的心情在大起大落中患得患失，此刻听得李老汉说还有价值，脸色终于好了一点，“前辈，你可有办法？”
“若是没有办法，老汉我又怎么会来送死？”李老汉冷笑一声，“行了，你们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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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做一下调整：
中午十二点左右，一更；
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二更。
早上八点半更新，太冒险了，因为办公室电脑很破，很旧，往往需要三分钟才能打开一个网页，让铜戈好像做潜伏在军营中的特工一样偷偷传稿子，这是对铜戈身心的一次极限挑战。
所以，铜戈改为中午和晚上更新。
请兄弟姐妹们多多支持，多多捧场。
书评区太安静了，是不是因为这本书没有惹人争议的话题？
看来，写历史可能会更好些，至少历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家都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