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不齐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为难。
把他会的符纸全部画制一张,那岂不是完全暴露了自己?
他想了想,最终做了决定,只画三张符纸,反正对方的意思说要的不止一张,就算种类少点也没关系吧?
罗不齐一共制出三张低级符,分别是增法符、隐身符、显形符。这三类应该是他们比较喜欢的吧。
等他将三张符全部画制完成,自己都忍不住点头。
上等的材料果然是有加成的,虽然加成不多,却比他刚刚给胖子制造的要好许多。当然,比他的符还是要差一些。
“如何?”罗不齐退后两步,让开空间,让这位小公子上前观看。
这位小公子长着一对浓眉,弯下腰来看的时候,两个眉毛挑起,显得格外逗趣。他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慢慢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小公子站直了腰说道。
罗不齐一愣,有点儿没听明白。休息?不继续了吗?
“你先去外面休息一会儿,等下我叫你。”小公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指了指门口。
还要去外面休息?外面连张凳子都没有,他站着休息?
罗不齐有些搞不懂了,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点头说道:“先把这三张符纸的钱付了。”
“你还怕我不付钱?”小公子明显有点生气了,“这里是我家,我还能跑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罗不齐笑道。他的确有点担心,关上门不再请他,他可就进不来了。小妖们常说人心险恶,他下山前就做好了准备。
这位小公子明显说不过他,只好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出去,“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这句话,罗不齐听着顺耳,让他出去就是出去,还说什么让他出去休息。
“我还没找零。”罗不齐被推着,往外走。
他前脚迈出房门,小公子连忙就甩上了门,一脸的不快。他还从来没有被人不相信过。
“厚载。”屏风后,走出来了一位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正是花季年龄,鹅蛋脸,微微厚唇瓣,鼻子高挺,两只圆圆的眼睛透着聪慧之感,她穿着一些白色轻纱曳地长裙,头发只用一根黑绸绑在身后。
“姐,这人好死板啊。”厚载嘟着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李候君抿嘴轻笑,“人是你请来的,自己倒是生上气了。再说,人家说的也没错。”
“姐姐,你怎么也偏着他?我把他请来还不是为了你!你这几日天天关在阁楼中研究那什么两种符纸,爹爹都担心你了。”李厚载说着,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大木箱子,里面可都是搜刮来的符纸,全部都是不同的人画制出来的,“喏,这个人画制的,给你看看。”
笔力和法力融入的均匀度都可以算得上是中上乘,而且是短短一柱香的时间而成,品质已经很不错了。
李候君拿在手里,第一眼看过去,眼睛闪动了一下,“咦?”
“如何?”李厚载问道。
李候君轻轻摇头,刚刚第一眼明显感觉有些特别,可是她再仔细看,却又看不出和其他的符纸有什么不同来了。
只是她的错觉吧。
看来那部残书中描写的关于两种符纸的事情,未必流传了下来。可是,一些书籍中明明记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绘制颜色不同的符纸,且法力比寻常符纸高深许多。书籍中的记载,她未必全信,可是那卷残书是她十分推崇的。
李候君再次陷入了深思。
李厚载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直到李候君醒过神儿来,才问:“姐,外面那人还等着呢。还用他继续画符吗?”
李候君醒过神儿来,“你是怎么和人家说的?”
“我说我要赶制一批……”李厚载声音低下来,然后又提高了声音,“不过,当时他身边有人在等着呢,我如果不这么说,他不一定会跟我过来。”
这李厚载调皮得很,脑袋也很灵光。
李候君扑哧一声笑了,“那可不行,你既然如此说了,就要如此做。言而无信是不成的。”
“那我让他赶制多少合适?”李厚载盘算着自己的银子,够不够。
“知道你是为了我,这笔银子姐姐出。你把他叫进来,问他能够画制多少,如果不超过五十张,就应下好了。”
李厚载嘿嘿一笑,“还是姐姐最疼我。不够,就算是一般的中级制符师,每天最多也才能画制二三十张符纸,那小子未必能画制这么多。”
“我去楼上了。你等下叫他进来好了。”李候君嘱咐完,便转身上楼,长裙裙摆落在台阶上。
李厚载打开了门,正好看到罗不齐在抬头看着二楼,连忙咳嗽一声,不悦道:“喂,看什么呢?”
罗不齐摇头,“没什么。如何,还要符纸吗?”
李厚载点点头,“进来吧。”
“还要多少张?”罗不齐问道。
“你每天最多能画多少张?”李厚载比之前倒是客气了一点。
罗不齐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要多少张?”
李厚载被他问得有些不高兴了,这人怎么这样?不会和人说话吗?
“两三百张!”李厚载一生气,说出来只是为了吓吓人,挫一挫他的锐气。
“哦。”罗不齐有些遗憾地叹息一声,他以为脆音阁至少要上千张呢。他虽然收住了法力,只用了四分之三的水平,可符纸品质应该不算差了,竟然没看上。
看到他的反应,李厚载有些得意,心里舒服不少,说道:“这是吓你的,放心,有十张也成。”
“十张?”罗不齐抬起头来,惊讶道。刚刚不是说两三百张?怎么又降了!
见他惊讶,以为他十张也制不出来,李厚载笑容更加快活,“那就再来五六张吧。”
罗不齐看向他的目光,立即变得冰冷,这小子是在糊弄人吧。
他走到书案前,匆匆画了五章符,也不管品质如何,信手捏来般画完,换了银票就要往外走。他不想继续和这小子有任何瓜葛了。
可走到门口,罗不齐想起一件事来,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李厚载心情不错,回答地也爽快。
“请问,贵阁的奇真迷幻阵的阵主是何人?”他一直在意这件事情。问别人,不如直接问阁主的儿子。
李厚载笑容愣在脸上,目光中写满了疑问,“什么奇真迷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