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还是竹林,青烟已不在,人却在。
“姐姐,你为什么在天男哥哥醒的时候躲着她?”
小菲菲牵着华仙姑的手,跟随着华仙姑的的眼神望着李天男离去的方向,就犹如眺望丈夫及父亲离去的母女。
只待李天男一点踪迹都没有的时候,华仙姑才回过神来。
“天男哥哥还有他要做的事,我们就不能让他牵挂我们。”
“哦,可你什么都没有留下,为什么偏偏给了她一个块丝巾呢?”
“丝巾?”
“就是天男哥哥眼睛上绑的丝巾呀。”
“哦。”
“那个丝巾不是你的,是雪姐姐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山洞里捡的,并且一直留着。”
“那是因为我觉得那丝巾有用,可以帮你治疗天男哥哥的病呀。”
“可你也有一块同样的丝巾,为什么非要用她的呢,况且我也有呀。”
“我的是留给我心上人用的,你的又太小。”
“心上人?”
“你个小丫头,小机灵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菲菲跑了,跑着喊着:“姐姐有心上人了,有心上人了。”
小孩子怎会明白大人的世界?
永远不会明白,也许等孩子成为了大人。
华仙姑之所以用那块丝巾,也只有她自己明白,可是她却无形中又把李天男送进了苦海。
客栈,老客栈,老地方。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两碟小菜,却放了三十三灌酒,对坐着。
女人道:“你来了?”
男人道:“我来了。”
女人道:“我一直在等你。”
男人道:“我知道。”
女人道:“一个月了。”
男人道:“三十三天。”
女人道:“不错,三十三灌酒。”
男人道:“辛苦你了。”
女人道:“的确苦,心里苦。”
男人道:“我能感受到。”
女人道:“你能感受到?”
男人道:“是的,不过还是让你等了三十三天。”
女人道:“可你并不知道这三十三天发生了什么。”
男人道:“是的,离开孤子镇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女人道:“可我却知道你。”
男人道:“我愿意听。”
李天男真的很愿意听,因为他的确想知道这三十三天静若雪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也很愿意为静若雪所做的一切负责,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可静若雪并没有说话,而是拿了一灌酒,牛饮起来。
李天男也拿了一罐酒牛饮。
此刻他们都没有勇气去说,毕竟男女之间的事不好说,何况李天男一直昏迷,他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只到他看到光明。
两罐酒没了,人却没有醉。
静若雪道:“你消失了。”
李天男道:“是的。”
静若雪道:“去的地方你也不会给我说。”
李天男道:“是。”
静若雪道:“我早就知道,所以我在这等你喝酒。”
李天男道:“我也很愿意和你喝酒。”
静若雪道:“为什么?”
李天男道:“只有和你喝酒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还活着。”
静若雪道:“你难道一直没有活过。”
李天男道:“没有,不过现在却活过来了。”
静若雪道:“只因为我。”
李天男道:“是的。”
静若雪道:“你们男人都太虚伪,虚伪的像是真实的一样。”
李天男道:“真实和虚伪本来就是同时存在的,只是理解不同。”
静若雪道:“可我想说我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女人。”
李天男道:“这并不重要。”
静若雪道:“哦?”
李天男道:“重要的是你是我可以去说心里话的人。”
静若雪道:“好,喝酒。”
十灌酒已经下肚,晕已经晕了,醉只是时间问题。
李天男道:“酒,并不是好东西,也不适合女人喝。”
静若雪道:“可你还是来找我喝酒。”
李天男道:“和你喝酒不是在喝酒,喝的是精神,喝的是灵魂。”
静若雪道:“精神,灵魂?”
李天男道:“不错,即使醉也是精神和灵魂的解脱。”
静若雪道:“可你们男人让女人喝醉,想的不仅仅是精神,更多的是肉体,赤裸裸的肉体。”
李天男道:“你醉了。”
静若雪道:“醉了?我觉得你醉了。”
的确都醉了,醉的忘却了一切,忘却了杀机四伏。
李天男道:“不管如何醉,都醉得其所。”
静若雪道:“可我已经感觉有人想打扰我们喝酒。”
李天男道:“那你先醉一会,我去去就来。”
快,的确很快,李天男如影子一样飘了出去,又回来了。
静若雪道:“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回来了。”
李天男道:“我不想让你等。”
静若雪道:“你的刀,比你的人快。”
李天男道:“或许。”
静若雪道:“我真没想到二十多个武林高手你一个活口都不留。”
李天男道:“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们。”
静若雪醉意朦胧温柔的道:“好,我好久没醉过,也没有人让我醉过,不过今天我愿意和你醉一次。”
李天男道:“我也想,不过接下来的酒我来喝,你就不要喝了。”
静若雪道:“为什么?”
李天男道:“不为什么。”
静若雪道:“那我就必须喝。”
李天男没有再阻拦,酒还有最后五灌,醉了都彻底的醉了。
晚风吹过,月高挂。
静若雪道:“你知道吗?我想杀了你。”
李天男道:“我知道,被你杀我愿意。”
静若雪道:“可是现在我更想杀另一个人。”
李天男道:“什么人?”
静若雪道:“一个畜生都不如的男人。”
李天男道:“你恨他。”
静若雪道:“不但恨,见都不想见。不过我真的也再见不到他了,他也见不到我了?”
李天男道:“哦。”
静若雪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因为我已经杀了他。”
那种恼怒,那种恨之入骨的的痛在静若雪醉意中展现,此时的李天男却摸着丝巾,摸着静若雪的丝巾,他真的想给她一些安慰,可此时他虽然醉却没有丧失最后的理智。
感性的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理智,理智的有时候能克服自己生理需求的人。
静若雪在李天男的遐思中道:“你知道我怎么杀的他吗?用剑,一剑穿心,哈哈哈……”
一箭穿心,的确是一剑穿心,李天男的心开始痛了,真痛了,大病初愈的他本不应该喝太多的酒,而如今他喝了,喝的还不少,并且已经醉了,只是还没有趴下而已。
李天男道:“这是你的丝巾吗?”
静若雪道:“丝巾?”
李天男道:“是的,丝巾。”
静若雪看到丝巾的时候,眼神在迷离中有了一丝的光泽。
静若雪道:“你见到他了?”
李天男道:“没有。”
静若雪没有问下去,李天男也没有说下去,静若雪趴在桌子上已经不省人事了,李天男却把最后的五灌酒喝了下去,他迷惑,是更加的迷惑。
眼睛是能看到光明了,当来到客栈的时候就看到了,看到静若雪的时候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开心,那种开心用语言无法言喻,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太像太像,可是像不一定是。
酒是喝完了,人的心事却又增加了一份朦胧,是谁?究竟是谁?
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他把静若雪抱进客店,关好房门,一个人坐在房顶,是爱吗?
一个流星从天际划过,丝巾却在他的手里随风飘飘,女人的味道,风吹过他的确醉的一塌糊涂了,走进了静若雪的房间。
他撕开了她的衣服,如魔兽一样扑了上去。
夜无声,人有声,李天男却被一句话震住了,那语言很温柔,也很能清醒人,爱过的人才真正的懂。
“天男,你想失去我吗?”
他关上了门,虽然这句话只是静若雪在梦中说出来的,不过李天男已经走了,影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