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到了十二月,仁义看到其他摊子的油炸食品生意特别好于是跟佳妮商量,增加油炸食品以此增加收入。“可这样的话又要加一个煤火灶,品种要增加我们前面不好摆货呀?”佳妮说道。仁义想了想答道:“嗯,有了!我们在前面加一块长木板所有的货就可以摆出来了呀。”佳妮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烧烤的品种就只有这几种,油炸的食品品种就很多了,我们确实可以试一试。”
于是他们在空余的时间开始采购所需要的材料,为了烧烤车能保持平衡他们想尽了办法,另一个煤火灶应该怎么摆,所有烧烤的货和油炸的货要怎么摆他们都在摸索。搞好了以后他们终于可以品种多样的出摊了。由于增加了东西烧烤车就更加笨重了,好在仁义年轻又身强力壮。再加上租的杂房离他们摆摊的地方不远,因此能齐心协力一口气推到目的地。由于增加了品种,事情也多了起来,许多要洗的、切的、穿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佳妮在给孩子喂奶的时间段上比以前更要拿捏准了。
仇迪提出由于孩子的开销很大,孩子洗的澡多水也用的多电也用的多,还有奶粉什么之类的,因此要佳妮他们要么加伙食费,要么你们就在那边炒菜吃饭。佳妮想了想觉得赶来赶去很辛苦,特别是碰上下雨就更加麻烦,因此决定自己做饭菜。黄祥顺对仇迪的意见很不满,都是自己的儿子还算得这么细,这么精,他觉得这样显得很生分,况且仁义的八百元房租费已经足够开销了。他趁佳妮走了以后说道:“仇迪,你看仁义和佳妮也不容易,摆个烧烤摊多累呀,要不我们拿点钱给他们开个店子也不用那样风里来雨里去的,怎么样?”“你——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一个小地方的人能在我们大地方摆摊子就算不错了,你没看到那些小地方的人在我们东海市都是捡废品、擦皮鞋过日子啊。”“唉,你怎么能怎么说呢,佳妮现在也是我们家的媳妇了,她的日子好过了我们也少担心了不是?”“反正我就不喜欢佳妮,仁义非要娶她,那么他就应该承担后果和结果,这说明仁义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就算不喜欢也是活该!”
他们增加了油炸食品以后生意果然比以前好多了,仁义负责烧烤,佳妮负责油炸和结账,两个人配合默契忙得不亦乐乎,在这边做生意基本上是学生生意占大头。
由于仁义他们的烧烤越来越好吃,再加上仁义和佳妮都服务热情随和,因此生意特别好。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学生一窝蜂的来到了仁义的摊子上有的要烧烤,有的要炸薯片,还有的要炸香芋,大家你一串我一串的放在铁板上或油锅里。
这时来了几个大人,看到仁义他们的摊子上围满了学生,于是挤进去拿了几串鱿鱼和十多串牛肉,并把它们横七竖八的丢在了铁板中间弄得仁义不好烤,他于是把它们理出来放在铁板旁,其中有个人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烤我们的?”“太多了你们又后来要等一下才能烤你们的。”仁义一边回答一边迅速而熟练地烤着。她们一听不乐意了,有一个瘦瘦的女人不悦的说道:“那就算了,我们不要了。”佳妮一听心里急了,但还是笑容满面的解释道:“这些烤起来其实很快的,我们也是按先后顺序来的,再加上你们把它们放在铁板上了已经沾满了油,影响了卖相,你们不要了的话我们也不好卖呀。”其中有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听了火冒三丈,怒道:“我就不要了,你敢怎么样?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不是我们要强买强卖,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佳妮正想跟她们解释清楚,有一个强悍的满脸横肉的,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夹着一根烟猛地冲到佳妮的旁边,然后把烟叼在嘴边,举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打完以后她猛吸了一口烟,恶狠狠地喝道:“你一个死摆摊子的,还想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不成?你今天真的是找打啊,你再啰嗦一句,老子摊子都要掀掉你的,你信不信?”学生们一看这阵势吓得面如土色,如一个蜂窝受到了惊吓一样纷纷四处惊慌的逃离。佳妮没想到一件这么小的事居然会被狠狠的扇了个耳光,被打的脸瞬间通红通红的透着红红的亮,如被朝天椒辣到了脸一样难受疼痛,,佳妮摸着滚烫的脸儿惊恐地望着他们不知所措。仁义一看自己的老婆被打了,拿起烧烤铲子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涨红了眼,猛地从烧烤摊冲过去,举起铲子就用力的打过去,那个女的却一闪,打了一个空,铲子“哐啷”一声落地,像是有负主人的重托一样发出一声无奈而清脆的叹息。
这帮人有一个男的四个女的,他们一看仁义动手了,立即不约而同的围攻上来,如几匹饥饿凶狠的狼一起围攻一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羊。佳妮怕仁义受到伤害,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仁义,她用自己胸部的力量把仁义像弹簧一样压弯下去,用自己的整个身躯保护着仁义,仁义却想努力的反弹上去,他在佳妮的怀里使劲的挣扎着,他要挣脱佳妮的环抱,他不服气:这明明就是他们不对,他也不甘心自己的老婆就因为这区区小事被扇耳光,他满腔的怒火如火山爆发般腾腾升起,一颗心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炸一样难受痛苦,他的胸脯在一阵阵的喘息中如大海里翻卷的浪花疯狂的起伏着。仁义一边使劲挣扎一边大吼:“你放开我!放开我!”佳妮弯着腰,她一只手掌紧紧的握住了另一只手掌,仁义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着,这让佳妮害怕,害怕他会挣脱她的怀抱而受到伤害,因此她改变姿势,用左手和右手的手指头紧紧地交叉着,把仁义死死的扣住在自己的胸口之下。佳妮交叉的手指头如一把坚固无比的大锁紧紧地锁住了仁义,此时的他像是囚禁在铁笼里狂乱不安的豹子,任凭怎么嚎叫怎么咆哮怎么的撕咬铁笼也无济于事。所有的拳头落在佳妮的背上如棒子打在鼓上一样”咚咚“之响,佳妮紧闭着眼,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强忍眼泪连一声“哎呦”也是在心里轻轻地念着,然后从鼻腔里慢慢的发出来,仿佛这样已经减轻了一些疼痛。佳妮一动不动,任凭他们的拳头如铁锤打铁般打在自己的背上、头上……此时的佳妮,像一个母亲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着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意志是那么的坚定,心儿是那么的坚强。这时佳妮听到那个男的拿出手机打电话:“兄弟,我在这里受到烧烤摊主的欺负了,你叫几个人过来,我们要一起砸掉这个烧烤摊,要打得他们心服口服。”这时佳妮又听到盘子落地的声音,她无力的睁开眼,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烧烤的东西被洒落一地……
过了一会儿,就真的又过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男的赶紧扯开那几个还在打佳妮的人,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大吃一惊:“没搞错吧?我是叫你过来砸摊子的。”“算了算了,我认识他们,其实这两口子人蛮好的,你们就算了。”仁义此时趁佳妮不备赶紧挣脱她的手转过身要还击,佳妮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拉住了仁义,刚来的那个男的也拉住了仁义说道:“算了算了,看在我的份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我代他们向你们道歉。”说完拉着他们就走了。其他的烧烤摊主开始忙着做生意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知道是仁义他们被欺负以后都义愤填膺的已经围了上来,只要他们一动手,这些摆摊子的人就会联合起来痛打他们一顿,为仁义和佳妮讨回公道。摆摊子的人虽然贫贱,但讲义气。他们见闹事的走远了都上去劝着仁义,安慰着佳妮……
仁义看着烧烤摊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已无心做生意,他气愤的狠狠地瞪了佳妮一眼转身离去。佳妮怕仁义想不开而做傻事赶紧跟了过去。
仁义气冲冲的跑到杂房里气愤的要关上铁门,佳妮赶紧用手抵住铁门进了杂房,仁义坐在床上气得直喘粗气,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像急红了眼的老虎:“我们有什么错?你为什么拦着我,为什么要拦着我?我是你老公应该是我保护你,你知道吗?应该是我来保护你。”佳妮望着发怒的仁义,这是他们结婚以来佳妮第一次看到仁义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她已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忘记了要在仁义面前流泪,忘记了要扑在他的怀里得到安慰。她慢慢的挪动着步子,来到仁义的面前然后抱住了怒火中烧的仁义,紧紧地抱住。仁义的头正贴在佳妮的胸口上,他听到了她“咚咚咚”的狂乱的心跳,隔了好一会儿佳妮才哽咽的说道:“因为——你是——我老公。”仁义一听既感动又难过,他站起身紧紧地抱住佳妮心疼的说道:“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你知道吗,他们打你我的心有多痛有多痛,你知道吗?就像是拿一把锋利的刀割我的心一样疼一样痛!”佳妮一听鼻子一酸,强忍住的眼泪如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她从呜呜的哭泣到哇哇大哭,她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疼痛,所有的难受在这哭声里得到宣泄得到释放得到融解。仁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哭自己没有好好地保护佳妮,哭没有给佳妮幸福,哭没有给佳妮好的生活。他们曾经向往的婚姻生活是甜蜜的、幸福的,可这仅仅是向往而已。在生活边缘讨生存,婚姻已被现实的生活压得有些悲哀,朴素的没有外壳,卑微的没有尊严。佳妮知道:世界上许多的事情不是用谁对谁错来衡量的,而是看谁强谁弱来决定的,你处于弱势,那么你就必须得忍,必须得让,必须受着你处于弱势的所有屈辱。
在这寒冷的冬季,他们在这间爱的小屋子里伤心的哭泣着,紧紧的拥抱着,一起抚慰心疼着对方。他们像是在一座无人的孤岛,相互安慰,相互温暖,相互鼓励。这时仁义止住了哭哽咽着唱道:“你不要隐藏孤单的心,尽管世界比我们想象中残忍,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是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