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带着族人去杀风昊去了,骊抱着碧儿下了树,碧儿经刚才一幕,老实了许多,不再用力挣扎。而且,骊对她也是真的很好,被骊抱在怀里很舒服,她身上还是香香的呢。碧儿抬起小脸,巴巴看着骊,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云华?”
“去吧。”
碧儿乖乖离开骊的怀抱,跑到了云华身边。骊静静看着她,暗暗得意。世事真是奇妙,自己一直想借巍之手将那个姓风的男人除去,为此不惜委身于他,巍却迟迟不肯动手,现在倒好,小丫头不知深浅的几句话就把巍激得嗷嗷直叫,带着人就杀过河去了,那个男人已是必死无疑,经过刚才那凶险一幕小丫头明显对自己有了好感,待会儿巍把那个人的头颅带回来,绝了小丫头的念想,自己再施展些手段,还怕这女娃不心甘情愿跟了自己?
想到这,骊的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碧儿来到云华身边,眼睛又红了,两片小小的鼻翼微微翕动,小嘴一撅一撅,甭提有多可爱了,骊歪着脑袋打量着她,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够,世上怎会有如此精致的娃娃?
骊不知道,她已经中了碧儿的毒,开始溺陷在其中,有些无法自拔了。
巍确定汽车这里没有埋伏,便将躲在后面的族人招了过来,赤牛族人翻身下牛,嗷嗷叫着跑到了汽车旁。
眼前之物,见所未见,一个个稀罕的不得了,有几个人还大着胆子跑到了汽车里,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发现这东西坐起来真舒服。
巍脸上全是得意,举着钢斧像一个国王巡视他的领土一样来回走动,听到族人不绝于耳的阿谀之词,不由放声狂笑。
巍和他的族人猖狂得意,风昊却早就把他们当成了死人。在离汽车二十米的远的地方,一张弓悄悄挽了起来,一支前部缠了一块布条的箭搭在了弓上,拿弓的人是蝉。
蝉这家伙,一肚子鬼主意,打仗狩猎不成,胆子也小,只想在人后捡便宜,别人在前拿刀拿矛拼杀,他的后方伺机射冷箭,运气好的话也能得到一些收获,时间长了,箭术就练出来了,还成了有连族中箭术最好的人,这次风昊要遥控点火,别人都不成,就只能靠他了。
你没问题吧?风昊以眼相询。
没,没问题。蝉用眼神回答他。他知道这一箭射出去必然会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处,到时若不能如风族长所言把这些人一举歼灭,己方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风昊掏出火机,轻轻打开,在约翰惊恐的目光中点燃了箭杆上的布条,蝉的额头上全是汗水,闭着一只眼紧张地寻找目标。风昊说过,只要将箭射到车地下的那一滩黑漆漆的液体上就行了,距离只有二十米,目标又十分明显,若在平时蝉自信可以射中,但此时汽车周围都是人,好几条腿在目标前方动来动去,箭迟迟不能射出。
风昊碰了一下蝉,提醒他布条块烧完了,蝉终于不再犹豫,瞅准时机将箭射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一个赤牛族战士的腿部被一支还在燃着火焰的箭射中。箭入肌骨是一层痛,火烧皮肉又是一层痛,双痛相加,这名战士叫的格外凄惨。
“有人偷袭!”“有人放冷箭!”
“妈的,拼了!”
赤牛族人刚刚反应过来,风昊便从怪石后面冲了出来,手中拿着火机,趁着赤牛族人有些慌乱,向前快跑几步后将点上火的火机抛了出去,顾不得看扔得准不准,转身便跑。
“轰!”一声巨响,汽车油缸爆炸,烈焰狂喷,泄露的氧气更使爆炸的威力大增,整个汽车被炸成碎片,大火几乎吞噬了所有赤牛族人,没被烧到的也被崩飞的汽车零件和玻璃碎片扫到,伤筋断骨,一片惨嚎。
风昊不及逃回隐蔽处,被气浪所激,扑倒在一块怪石旁,一道银光从身边射过,重重击在怪石上,是那把被巍夺去的斧头。
风昊拣起钢斧,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痕,刚才几块碎玻璃射过,划破了他的脸,所幸伤口不深,没有大碍,那些赤牛族人就惨了,35个人,21个被烧死,4个被车体碎片轰成筛子,剩下的10个或轻或重受伤,惨叫呼号。
“发什么呆,还不快出来收拾残局!”
隐蔽处的蝉等人早被眼前这幅烈焰噬人的景象惊呆了,傻子一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听到风昊喊话,众人这才回神,嘴角直抽。俺地伏羲大神嗳,见过杀人的没见过这样杀人的,一眨眼的功夫三十多个大活人全军覆没,一个能站起来的都没有,自己离得这么远还是差点被这响声给震聋了,那火喷出来时把太阳都给遮住了,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约翰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到眼前地狱般的惨象小男孩忍不住吐了,一出手就杀了25人,还跟没事似的,这真的是风昊第一次杀人吗?
“别管那些人,先把那些牛控制住!”风昊喊道。
赤牛族人一哄而上跑到这边看新鲜,把牛都留在了几十米远处,这次大爆炸没有伤到牛群半分,巨响却将它们震成了木头,有几头牛猝遇大变,失了神志,竟哞叫着向燃烧的面包车发起了冲锋。
河这边的大爆炸也震破了对岸赤牛族人的心胆,骊闻声赶来,却只看到对岸大火熊熊,过了河的巍等人全部不见,那个小女娃念念不忘的男人正指挥人收拢牛群,他的手上,握着那把被巍赞为神兵的钢斧。
巍说那个男人是个废物,唯能倚仗者不过是神兵利器和那个小男孩,现在,说这话的人连同他的族人被烧成了焦炭,做下这一切的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废物。
“啊,汽车!”
听到对岸的巨响,碧儿也跑了过来,远远看到升腾的烈焰就知道是汽车爆炸了,不由叫了起来。
“风族长,碧儿在那里。”
蝉看到了碧儿,向风昊提醒道。
风昊忙向前几步站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遥望,却只看到几个赤牛族人,碧儿太小了,隔得这么远她的身子让青草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个男人向这边看过来了,他站在高处,骊美眸微眯,很容易看清楚了他的神情,瞧那样子,他还在为这个小女娃担心,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这边的赤牛族人早就被吓破了胆,他若是杀过来,这些以前最喜恃强凌弱的凶徒现在连牛都上不去。
“啊,风哥哥,是风哥哥!他在看我,风哥哥,我在这里!在这里!快来救碧儿!”碧儿也看到了立在高处的风昊,高兴地呼喊起来。
小姑娘的声音响亮甜美,树林中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本来那些被俘虏的有树族人还在猜测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现在听到碧儿的话都明白是风昊那边打了大胜仗,巍带领大队人马过去吃了大亏,先是一阵惊叹,接着是热闹的交头接耳声,不少人兴高采烈,脸上放光,只觉有神族长护佑,赤牛族人覆亡在即,有树族马上就要脱离苦海重获自由了。
有树族人声音越来越大,负责看守他们的赤牛族人也没了平时的凶气,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这番表现,让有树族人胆气更壮,有几人甚至挺直身板,与他们对视,眼露挑衅之色。
因对岸的一场匪夷所思的胜利,河这边的气氛瞬时大变,十来个赤牛族人战战兢兢,二十几个青壮俘虏蠢蠢欲动;一方觉得末日临近,遍体生寒,一方觉得神人护佑,有恃无恐,更有一个小碧儿欢呼雀跃,像一只要挣脱牢笼的小鸟,等不及要飞回到风哥哥身边了。
骊对这一切冷眼旁观,身子一甩,挟起碧儿来到后方,抄起一把杈狠狠捅出,一个最为亢奋的有树族人闷哼一声被摁在地,颈椎断裂,像个牲畜一样挣扎呻吟几下便不再动,一股污血从口中流出,双眼大张,就此死去。
碧儿被骊挟在肋下,看到此景,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小女孩第一次见到死人,浑身冰凉,啊啊两声说不出话来。
骊将杈挥动几下,虎虎生风,厉声道:“那人能灭了巍,能不能打过河来却是难说,更不一定能救你们!谁要是想趁机闹事企图不轨,莫怪我手段毒辣!这人就是你们的榜样!”转身对留守的十个赤牛族战士道:“我崇牛氏多年来从不缺人命债,不知有多少氏族要将我族除之而后快,如今情形对我族不利,更应该抖擞精神,壮声威以待敌,似你们这样垂头丧气,未战先丧胆,还是我崇牛氏之民吗?!若再如此,不如直接跪地乞降,休在这里污我眼睛!”
骊这两句狠话放出,林中再没有半点声音,有树族因此被震住,赤牛族因此而重生作战勇气,本有些失控的局势再度趋于稳定,有树族人只道赤牛族人已被神族长震慑心魂,不能有一点凶气,自己脱困在望,不想人人都怕风昊,唯有骊对他没有半点敬畏。骊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在她看来,自己因为眼前这小丫头早跟那人势不两立,这女娃,自己是非带走不可的,看现在的情形,那人对女娃也是势在必得,双方存不得半点回环余地,到时若是被逼到绝处,大不了自己带着女娃拼死远遁,以自己的本事要做到这点却也不难,待逃得远了,再回转崇牛氏便是,若是时运不济,大不了跟这女娃死在一块!
“世上男子全是些渣滓,这精灵一样的女娃既让自己遇到,便无论如何不能叫她再落入男人手中!”骊如此想着,臂膀用力不由大了些,碧儿被夹得疼痛,心中大恨,宁姐姐说一切反动派在覆亡前都会表现得无比疯狂,果然没错,这女人杀人不眨眼,最是可恶,亏自己刚才还以为她是个好人,真是瞎了眼睛!风哥哥说这世上有些人极容易被小恩小惠收买,到最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说的就是自己这样的人啊,哎呀,好痛,风哥哥,你快来吧,这里的人太凶了,小碧儿快撑不下去了!
骊将风昊这边的情况看得清楚明白,而且早就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风昊这边却对对方的情况不甚了解,他把河对岸的人都当成了巍这样的掠夺者,丝毫不知那里还有个把碧儿看得比所有男人的命还重要的骊,风昊的如意算盘是在先声夺人的情况下,提出以人换人,不仅要把碧儿和几个有连族少女换回来,连同那些有树族人也要解救,相信对方见识了这边的大杀器之后不敢不从,说不定还要为没有遭到攻击而庆幸呢。
“风族长,赤牛族人只活下来八个,两个还能站起来,其余都是重伤。他们带来的牛,跑了三头,其他的都收拢了。”蝉仔仔细细向风昊汇报,欣喜之余又有些心惊,眼前这人太过奇异,凡事到了他手里就无法以常理推测,让人面对他时不由自主的紧张。
风昊点点头,没有说话。蝉看在眼中越发觉得他高深莫测。
面包车还在熊熊燃烧,烧焦的尸体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风昊厌恶地走开几步,望着河对岸,暗暗筹划。
接下来,就是谈判了。自己提出的条件,应该没问题吧?
不知怎么的,风昊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一丝怀疑,难道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