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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鬼障术

杨汉把门开得一条小缝,偷眼向外望去,却见门外那人约莫三十余岁年纪,一身青色长袍,斜背一把长剑,剑眉星目,衣袂无风自飘,隐然有出尘之感,此刻正透过小缝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杨汉知是遇上高人,忙把门打开,抱拳道:“迎客来迟,还请师傅见谅。”江南之地本自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杨汉虽是一介农夫,但常年听说书看戏,却也能学得文绉绉,待人接物也自不失礼。

石正瑾抱拳回礼道:“好说好说。深夜叨扰,还请原谅则个。”

刘氏见两人唠唠叨叨地套了半天近乎,早已按捺不住,抢到丈夫身前,捉紧来客的手摇晃,哀求道:“请师傅救救小女……救救小女!”忆起爱女生死未卜,不由悲从中来,一直强忍的泪滴终于不争气地在外人面前流了下来。

石正瑾被她捉紧手臂,也不挣脱,只微笑道:“夫人莫担心,我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

杨汉夫妇听得心中一惊,随又大喜,来人果然是栖霞斋的神仙,未曾入门便知家中难事,这番专程造访,杨倩定然是有救了!

刘氏破涕为笑,杨汉高兴得直搓手,忙道:“那……师傅里头请!”

两个小孩仰着头看着来客,心想,原来这就是大人口中传言的栖霞斋仙人!四只小眼睛里透出说不尽的崇拜之情。

石正瑾进门后见到两个孩子,便向两人点头微笑,目光落在杨陌身上时却“咦”地一声,脱口问道:“小弟弟,你身上如何这么多伤?”

杨陌未想到仙人竟会开口问起,便老老实实答道:“我娘打的。”

石正瑾惊异地看着刘氏,心道,这女人也忒奇怪了,她对女儿的怪病如此紧张关切,看起来不似作伪,不知如何竟对儿子这般狠心,这番重女轻男倒也少见得很!

杨陌见他望向刘氏的表情渐渐变得鄙夷,知他误会,忙开口分辨道:“不是她……她不是我娘!我是来杨叔叔家避难的!”

石正瑾“哦”了一声,想来其中曲折颇多,但救人要紧,不容细细询问推敲,只道一声“无妨”,从怀中摸出一颗碧绿色的小药丸,递给杨陌,道:“你服得这颗药丸,伤势可稍减,三日之内勿要剧烈运动。”言罢也不多话,便向内室走去。

杨陌自然识货,接过药丸便立刻塞入嘴中。药才入肚就仿似遇阳之雪般融化,化作清气充塞满四肢百骸,杨陌只觉身上伤痛骤见,周身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

杨陌又奇又喜,忽见众人已然走入内室,忙快步跟上,仙药果然效果神奇,当下只觉神清气爽,连步伐似乎也比往日轻松敏捷了不少。

进得内室见众人围在杨倩床边,杨汉夫妇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神色焦虑,杨怡也趴在床沿,“姊姊,姊姊”一声声地低呼。

杨陌抬头望去,却见石正瑾三指微扣,眉眼低垂,正给杨倩把脉,沉吟片刻,又起身翻了翻杨倩的眼皮,替她拭去了额上的汗珠,这才停下手来。

见他转身,刘氏忙问道:“师傅,小女病情如何?还……还有救吗?”

石正瑾微微一笑,安慰道:“两位莫着急,令爱不过是中了‘鬼障’之术,待我略施法术便能转醒。”

杨汉夫妇听得他这话,登时心中大定,石正瑾又问:“令爱这怪病是从何时而得?”

杨汉忧道:“今夜晚饭过后,小女便像往日般收拾碗筷,正收拾一半,不知怎的便晕倒在地,如何唤都不醒,到现今已有三、四个时辰了!”

刘氏补充道:“她一直身子骨弱,平日总咳个不停,今日午间时便向我说她头痛,咳嗽也越来越严重,我只道歇息一会儿便好,没想到……没想到最后竟是这般不转醒!”忆起伤心之处,又忍不住泪流。

石正瑾点点头道:“这便是了,今夜栖霞山百鬼作乱,入夜时分便都下山进村,令爱便是那时中了鬼障。两位宽心,待我施法便可,待会儿若见得什么奇异景象,听得什么怪声,还请诸位莫要惊呼,也莫要随便乱跑。”

见诸位点头相允,石正瑾便开始作法。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符咒,两指夹符,嘴唇飞速翕张,口中念念有词。

杨陌听得咒文烦冗悠长,在耳边鸣响如蜂,便似说得几个反反复复的单音,用尽耳力仿佛听得几句:“迦迦迦研界,遮遮遮神惹,吒吒吒怛那,多多多檀那,波波波梵摩……”如此念得片刻,杨陌只觉得头都大了,却见床上的杨倩也是痛苦异常,眉头越皱越紧,汗珠大滴大滴地沁出,开始急促地呼吸,胸口也伴着呼吸急促地起伏,她的身子不安分地挣扎,似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但仍尽力想挣脱这个束缚。

忽见石正瑾猛地把符纸抵在杨倩额头,“疾!”一声如平地惊雷般骤起,杨陌吓了一跳,待抬头一看,更是惊得魂不附体,只见一条黑色的鬼影伴着那声虎吼从杨倩额头上透符而出,飞快地往天上升去,想夺路而逃。房间内登时阴风四起,冤鸣鬼叫充斥耳旁,杨陌眼见异象,不由惧得后退一步,“啊”地一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石正瑾反手拔出背上长剑,剑锋寒光一现,如流星赶月般追上。那道鬼影被一剑斩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为片片残影,在空中消弭。

杨陌早已吓得脚软,坐倒在房间角落,惊魂未定地四处张望,似是怕鬼怪再现。

适才鬼影只有石正瑾与杨陌才能得见,旁人自是不明白杨陌为何这般惊魂惨呼,忽听杨怡拍手喜道:“姊姊……姊姊!你醒啦!”杨汉夫妇的注意力登时集中到爱女身上,忙扑到床边,喜不自禁地握着杨倩的手,不再关注杨陌的小小失态。

却见杨倩幽幽转醒,茫然地看着床边喜出望外的父母和小妹,浑然不知自己已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石正瑾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杨汉,道:“令爱的病势已经无碍,只需每日服一颗瓶中的药丸,静养月余便可痊愈。”

杨氏夫妇接过瓷瓶,激动得难以言表,两人双膝一跪,便要向仙人磕下头去。

石正瑾连忙将两人扶起,道:“两位请起。除妖镇魔本是我辈中人职责所在,两位无须多礼,还是先服侍令爱服下药丸吧。”

两人经得石正瑾一提点,谢过之后便忙着给杨倩擦汗倒水去了。

石正瑾转身打量着一旁兀自失魂落魄的杨陌,微笑地问道:“小弟弟,你方才见着什么了?”

厉鬼呼声仿佛还残留在耳畔,杨陌警惕地向周围探望,喘息未定,只不住地道:“鬼……有鬼……恶鬼……”

“阴阳眼?”石正瑾看着杨陌的眼神多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嘴角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鬼道众生,凡人肉眼难见,平时行于旷野中若遇鬼怪,只能见到幽幽鬼火,却无法见到鬼之本体,只有法力到达一定程度的修仙之人方可得见。若是并无法力的常人,便只有身具“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鬼怪,而这种人实在是万中无一,百余年内世间身具阴阳眼之人屈指可数,而兼具此材之人通常是佛缘厚泽,于修仙一道颇有天赋。

石正瑾见眼前的孩童眼神灵活,根清骨健,机灵可爱,心下先自欢喜了三分,待见得他身赋异秉,是难得一见的修仙练武的奇材,更是起了爱才之心,不禁沉吟,脑中思量如何寻个法子将他收为门下。

石正瑾正歪着脑袋对杨陌打着小算盘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又起,杨汉夫妇均感到以外,没想到这么晚了,继石正瑾后居然还有人上门来,却见石正瑾笑道:“两位稍安,门外来人应是栖霞斋门下,我的两个师侄。”

众人随石正瑾出房开门迎客,却见门外站着一对弱冠之龄的男女,两人装扮相似,俱是玄色长袍,斜背长剑。两人见石正瑾出门,均是垂首抱拳,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叔!”

待得两人抬起头来,众人皆是眼前一亮,那少年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眼神一望,便让人心生信任踏实之感,那少女眉目如画,清秀淡雅,若非背负长剑,平添几分英气,便似江南水边依水而长的俊秀姑娘。两人这么比肩而立,端的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众人心头暗暗叫了一声好。

石正瑾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那少年点点头道:“师叔,都办妥了。村中百鬼已经尽数驱逐回山,俞师叔正在施法设下结界,想来此时应也办得差不多,我们这便过去与他会合罢!”

“村中百鬼?”“设下结界?”杨汉夫妇听得面面相觑,云里雾里,自是不知所以。

石正瑾也不便与他们解释,只对夫妇俩道:“令爱应已无大碍,两位照我所说之法用药,细调月余便可。此番之行,打扰诸位歇息,还请见谅!”

杨汉夫妇连忙还礼道:“哪里的话,多谢师傅!”

忽听杨陌喊道:“还有鬼……还有鬼!”

众人乍闻之下都是心中一惊,待发觉是杨陌所言,不由皱眉,只当他小孩心性,胡言乱语。

那少年却似没听到他所言一般,对石正瑾道:“师叔,我们这便动身吧?”

那少女弯下腰来摸摸杨陌的头,从怀中掏出一颗糖果塞入杨陌手中,柔柔一笑,道:“小弟弟,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们家,姐姐请你吃糖果啊。”

杨陌点点头道:“谢谢姐姐!”回身把糖果递给一旁的杨怡,道:“怡妹妹,给你。”杨怡没想到他会把糖转送给自己,愣了一愣,接过糖果后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道:“谢谢侬,陌哥哥!”苹果般的笑脸上犹自挂着适才为担心姐姐而流下的泪珠。

杨陌脸上一红,心想,前有大美女姐姐,后有小美女怡妹妹,这倒叫我如何生受得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石正瑾见他居然懂得谦让,不由对他又添几分好感,笑笑问道:“莫要怕,鬼都被收服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石正瑾虽知杨陌生有阴阳眼,不似凡人,却也只以为他不过被吓破胆了,胡乱惊叫而已,当下不过也随口安慰他。

杨陌却用力地摇头,忽地手指一抬,指向远处树丛,道:“鬼在那里!”

石正瑾心中一凛,往他所指方向望去,但见风吹树动,影影绰绰,哪有半分鬼迹?

那少女又怜爱地抹了抹杨陌的头,那少年皱了皱眉道:“师叔,只怕这小孩儿是受惊吓过度了,我们还是别再多逗留,快点出发吧。”

石正瑾凝视片刻,低声一笑道:“未必!”说完如大鸟般跃起,向杨陌所指之处飞掠而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一声惨叫,眼前一花,石正瑾擒一饿鬼而返,傲然而立,那饿鬼为法力所侵,现出本形,正痛苦地低吼。

杨汉夫妇骤然见得饿鬼,均是大骇,两人惊叫着后退,转身一把捂紧杨怡的双眼,却是晚了一步,杨怡已然撇得一眼,吓得大喊大哭。

那少年脸上一红,单膝跪下道:“道净失职,险些放走了一只饿鬼,学艺不精,还请师叔责罚!”那少女也随着单膝跪下,却偷眼望向杨陌,心中惊疑不定,不明白为何这没学过仙术的孩童竟能察觉这般连自己都失神漏过的细微之处。

石正瑾挥挥手道:“起来吧。这饿鬼并无邪意,施法未察也不是你们的错,便是连我也险些被瞒过,料来若走漏了也未必会来害人。不过如今既已捉得,便一并带回栖霞山罢!”

那饿鬼茫然失措,低低哀鸣,只不住跌跌撞撞地原地转圈,无奈被法术侵身,不得走脱。

杨陌轻“咦”一声,认得是放自己出柴房的那只饿鬼,便对石正瑾道:“仙人师傅,这只鬼定是肚子饿了,出来寻夜宵的!”

石正瑾笑问道:“你怎么知晓?”

杨陌觉得这个“仙人师傅”似与其他人不同,颇为信任自己,不像他那两个师侄般,自己说什么都被当做孩子话,于是登时对他生出好感,也微笑答道:“它告诉我的呀!”说完转身对刘氏道:“刘姨,刘姨,能借一杯水么?”

杨汉夫妇一家三口正抱成一团,颤如筛糠,站都快站不稳了,哪里有功夫去拿水?

那少女看看石正瑾,石正瑾微一点头,那少女走上前去,解下腰上水囊,递给杨陌,道:“小弟弟,姐姐这儿有些水。”

杨陌对她一笑道:“谢谢仙女姐姐!”那少女脸上一红,但被人称赞,心里头也自欢喜,暗道这小鬼嘴巴倒是甜。

杨陌把水囊打开,递给饿鬼,如哄小孩子吃饭般对那鬼说道:“鬼兄啊鬼兄,我知道你肚子饿了,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没有糕点,只有这么一点水,你便将就点先喝了吧。等你回了栖霞山,下次我砍柴时再给你多带几个烧饼好不?”

那少女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掩嘴微笑,石正瑾也忍俊不禁,只有那少年淡淡地看着杨陌,心中不信那饿鬼会吃这水,只等着看他的笑话。

没想到一人一鬼竟似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般,那饿鬼毫无迟疑地接过水囊,仰头便喝。水咕噜咕噜地进了饿鬼的肚中,水囊逐渐变瘪,那少年的神色也逐渐从冷然到惊异,再到震惊,那少女和石正瑾也面露诧异之色,相互望了一眼。

那饿鬼把一袋水全部喝完这才停止,它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水囊,对着杨陌咧一咧嘴,似是微笑道谢,然后把水囊还给杨陌。

杨陌把水囊递回给少女,道:“谢谢仙女姐姐,鬼兄说他饱啦,要我谢谢你!”

那少女接过水囊,震惊得连“不用谢”也忘了回一句。

须知饿鬼凡见食物,食物即变火焰、武器或种种不能供食用的东西,甚至在饿鬼望向一条河时,全条河便会干涸,令其不得解渴。即使它们能咽下食品,这些食物入肚后,不但不令它们感饱,反而会令肚如火烧,痛苦非常。

欲帮助饿鬼道众生,只有修持熏烟施食供养法或小施法等等,透过佛力及咒力之加持,行者可以令熏出的烟或所施的水变为救度饿鬼的饮食品,从而解除它们的痛苦。

而像眼前这般丝毫不借助法力而直接服用食物的景象,莫说见所未见了,三人甚至连闻都未曾听闻,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石正瑾望向杨陌的目光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那少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所见带来的震惊中,无法回过神来,不住嗫嚅自语道:“这……师叔……这怎么可能……”

石正瑾缓缓道:“大千世界,万象包罗。你们也无须过于惊异。佛法无边,我们都还做的不够,需得加紧修行啊!”

两人躬身,齐齐道:“师叔教诲的是!”

杨陌却不知道三人究竟诧异为何,只茫然地看着眼前三人,这等事与他看来便如把水给一普通的饥饿者般平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适才的举动为面前的三位修仙者带来了多么巨大的震撼,其震撼之大,不亚于见栖霞山崩于眼前。

只听身后一人轻声道:“小女子杨倩谢过三位救命之恩。”原来是悠然转醒的杨倩在床上歇息得片刻,听得门外喧哗,便起身出外向恩人道谢。

那少女见她生得眉清目秀,心里先自有了三分欢喜,待见她举止稳重,谈吐得体,更是一见面便喜欢了个七八分,笑吟吟回答道:“小妹妹,你刚从鬼障中解脱,身子还未复原,还是先……”

话才说得一半,便被石正瑾打断:“咦?鬼障已除,为何你身上还有邪魔侵体之迹?”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杨汉夫妇一把跪下,拉着石正瑾的衣衫,求道:“请仙人救小女一命!”石正瑾连忙请两人起身,道:“助人助到底,请两位放心,我一定尽力。”

杨倩听得此话,虽心中担忧震惊,却没失了女孩儿家的矜持,只屈膝一福道:“如此有劳了。”

石正瑾微一点头,拉起杨倩的右手,为她把起了脉。

众人紧盯着石正瑾的脸,都是暗暗捏了把汗,却见他神色阴晴不定,忽喜忽忧,过得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来。

杨汉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傅……怎……怎么样?”

石正瑾眉头微蹙,道:“令爱的体质甚是奇怪,邪魔侵体似是从她出生便有,但这些年来她似乎除了体弱多病外,也没对她造成多大影响——常人若受邪魔侵体十年之久,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刘氏听得心中一紧,慌忙问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石正瑾安慰道:“夫人莫慌。说来也奇,令爱似乎是天生便具辟邪之质,魔邪之气虽沉积十年之久,却也未能造成太大的伤害。村中本被我栖霞斋设下结界保护,这次群鬼不知如何竟能突破结界下山进村,然结界法力尚存,群鬼倒也不能为所欲为。只是令爱身中邪魔已久,体虚阴盛,这才让怨鬼附体,中了那鬼障之术。”

石正瑾这么解释了一番,又道:“魔邪沉积十年之久,也非一朝一夕所能祛除,若要根除……只怕得随我上山,在栖霞斋静养数年方可,否则性命有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杨汉夫妇面面相觑,他们对女儿爱逾姓名,若让她这般上山去,却不知何时才能得见,但此事势在必行,否则便是误了女儿性命,刘氏悲从中来,低泣道:“小倩……小倩……我们一家怎的介么命苦!”

却听杨倩淡淡说道:“娘亲莫哭,小倩愿随恩人上山静养!”听得自己身遭邪侵,杨倩此时的语气竟是淡定从容,仿似刚才谈论的对象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一般。

石正瑾心里道一声好,想:“心静如水,这孩子竟是比我们这些人更看得开,或许倒是与佛有缘之人!”

杨汉夫妇虽对杨倩恋恋不舍,但也知机缘难得,能进的栖霞斋自是几世修得的福分,一家四口临别依依,抱头哭作一团,反倒是杨倩不住微笑地安慰父母和妹妹。

见几人纠缠不休,那少年道:“若还有什么事情,烦请几位快些交代完毕,天快要亮了,我们需得尽快返回栖霞斋,若被村里人看见,只怕多有不便。”

杨汉夫妇这才抹去泪珠,强笑着向女儿话别,不住叮嘱,要她常下山回家,杨怡却是不依,拉着姐姐的衣角,哭得跟个泪人一般。

那少女拉过杨倩,轻轻把紧抓衣角的杨怡的小手拿开,道:“师叔,师弟,我们走吧!”

两人点了点头,向杨汉一家抱拳,石正瑾道:“两位放心,栖霞斋一定对令爱尽心相待,待到身体完全复元,自会让她下山,好让你们一家团聚!”

话音刚落,忽听一个童音响起:“我也要随你们上栖霞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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