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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锦绣

“……”小二一愣,手抓得更紧,“不放,就是不放!锦绣姑娘一有客人,被人打扰,小的会被掌柜的骂的!公子同情同情小的吧……”

夜遥无语的看小二真做出一副哀求告饶的样子,她点点头,晃了晃被小二紧紧拽住的袖子,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往荷包里掏掏,一边慢吞吞道:“知道了知道了!那你看看这……个。”

“个”字还飘在空中,她迅速的将手中的一把迷幻药往小二脸上撒去,小二应声而倒。

“嘻……”夜遥得意的拍拍手,“中了我也要秘制的迷魂散,看你还拦的住我!”说着她便往楼上踏去,想想又回过头来,吃力的将瘫倒在地上的小二扶起,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可别怪我了,我都是为了师兄才这么做的,待会儿让他帮你向掌柜的赔罪就好了,你先睡着吧!”

上楼,左转,走至最里面一间厢房,踹门:“凌远卿!”

门应声而开,正对着一扇临水而开的窗子,一眼就可以看见窗外粼粼的湖水,偶有几只轻舟荡漾而过,依稀传来湖面上游人悠悠的歌声:“……天都如画忘晴空,雨夹明镜落彩虹。人烟寒寂秋色老,忽念北楼心上愁……”

临窗对坐着两个人,各执着一盏茶,欣赏着窗外风景,闲聊诗赋。夜遥踹门而入,便看见屋内两人错愕的表情。

“这是……”夜遥一时发懵,愣愣的看着里面的场景说不出话:那桌子一侧的女子眉目安然如画,一手轻执茶盏,一袭浅色的舒襟广袖长裙,云鬓花颜,恍然间,让人以为那扇窗是一幅红木雕花的画框,而眼前的女子早已与身后的远山溶为一景,镶嵌在这幅美丽的画境之中。

视线稍稍向右,夜遥尴尬的看着对方,摆摆手算作招呼:“尹然啊……”

尹然的脸微微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起身,略施一礼:“夜遥……我……”

他这一脸红,夜遥反而镇定下来了,她嘿嘿一笑,忽然嬉皮着脸凑了上去:“哎呀,这位!是尹然公子啊?那对面这位是?”

尹然郁闷的看着她:“这是锦绣姑娘。”

“公子。”锦绣微微起身,向夜遥行了一礼,举止从容不迫,夜遥不由得暗赞一声,却只一点头,又看向尹然,依旧是满脸的戏谑揶揄:“尹然,出来找锦绣姑娘啊?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说好歹也过了个把个月了,怎么没见你找我玩呐!”

尹然脸变得更红,一双眼睛更显得亮晶晶,看看锦绣,又看看夜遥,张嘴欲辩解,却又被夜遥给堵了回去:“别别别!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算是铁板钉钉的案子了,你可别试图掩盖事实啊!

“……“尹然默然,尴尬的笑笑,摊摊手,不再说什么,眼睛又忍不住往锦绣那里一带。

夜遥的目光也跟着往锦绣身上转了一圈,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锦绣竟然也没有寻常女子该有的扭捏作态,只是轻捏着一方罗帕,掩着嘴,看着尹然笑起来。

夜遥更觉得起劲,忍不住大大的一笑,大大咧咧的扯了张凳子,在桌旁坐下,撑起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尹然,又拍拍他的凳子:“坐!坐!坐下来给我说说你和锦绣姑娘之间的起因、经过、发展、高潮什么之类的吧!我喜欢听!”

尹然一张脸涨的发紫,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弯下腰来行了一礼,头也不抬道:“夜遥,锦绣姑娘,尹然告辞。”

夜遥看见尹然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却没想到,锦绣竟然也同她一样,捂着肚子笑趴在了桌上。

笑够了,两个人都趴在桌上,四目相对着,夜遥有些好奇的问道:“尹然都害羞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不害羞?”

没料到温婉可人眉目如画的女子竟然不甚在意的撇撇嘴:“你不也是女孩子家家,打趣起别人来,怎么不见你害羞?”

夜遥不去理会这个女子气质上的矛盾,一翻白眼,无力的仰天哀叹一声:“你也看出我是女的了?难道我扮男装这么失败,你们人人都能看出我是女的?”

锦绣却抿嘴笑笑:“你扮的是很像。只是……只是我厉害罢了!”只是她早对这个喜扮男装四处走动的夜遥久仰大名了。几年了,她总能听到夜遥这个名字从那人的口里说出。她又笑笑,问道:“你来找凌远卿的?”

夜遥瞪大眼睛,惊讶道:“你……你未卜先知?”

锦绣一听这话笑的更欢,直揉着肚子嚷道:“你……你刚刚……踹门……的时候那么大声……哈哈哈哈……我可不是聋子!”

夜遥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抓住锦绣的手:“好姐姐,你别笑了行不行?”怎么一点也不像个古代淑女?这样的人居然引的达官贵族趋之若鹜名动京城?

锦绣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笑的流了满脸,好一会儿,才拿起罗帕轻轻擦去泪痕,喝了口水,轻咳几声,才正色道:“凌远卿啊……他早走了。”

早走了?夜遥怔了半晌,呆在原地一直想着:凌远卿早走了?

那天自她从外头回府之后,其实凌远卿就已经离开了,还留下张纸条,上面写着:毒已解,安好,勿念。

她看看床上,连那张带血的床单也被师兄换成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干净床单,当时只以为师兄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无聊,在她屋子里找到了她下的毒的解药,顺带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反正师兄向来是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早已习惯,见怪不怪。

后来,她随沈逸宁赴宴,舒妍的试探让她好几天都回不过神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想到凌远卿,今日闲来无事,想到他原来提到过的锦绣姑娘,那么一位名动京城的才女,她也着实好奇,便径直来了这沉香阁寻找,却没想到,锦绣接见的不是师兄,而是尹然。

她不死心,又追问一句:“走了?离开京城了?”

锦绣将目光投向窗外,点点头:“是啊!走了,离开京城,都快到安镇了吧……”

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了?夜遥有些恍惚,喃喃道:“去了安镇?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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