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摄魂笛、镇魂琴,乃我墨派开山之宝,”萧长风在轮椅上坐着,“定规、判则,不懂音律,所以他们与长云多年也未曾参透镇魂琴的奥义……”
“师父,”,归来的大弟子天净沙替萧长风推着轮椅上山,“此次蜀山之行,师父要与师伯祖生死对决么?”
“墨派分离久矣,然而我们的观念任然不同,为统一,只好如此了,”萧长风叹气,“定规、判则已经被我处决,你们三个人今后要成为为师的膀臂了……”
“只是,阿四他,在庄辛之乱中身亡了……”
萧长风不觉颤了一下,“谁能想到,流放行至楚地,就爆发了这等乱事……”不久萧长风已经被推到蜀山西墨的总台之上,对面一位老翁,须长三尺,童颜鹤发,微笑着站在萧长风面前。
“净沙,下山去,一个时辰之后,回来收尸。”
“师父……”大弟子天净沙知道萧长风的性格,知道叫他离开意味着什么,这是墨派第二代领袖人物与第三代领袖人物的对决,平常人即便在此观战都会被他们发动的杀招碾成碎片。
天净沙讪讪地离开了。
萧长风端坐在轮椅之上,用手摩挲着琴盒没有雕花的朴素木身。他轻轻抬起头,向面前的西墨掌门禽滑离弯腰施礼:“师伯,长风残疾,不能全礼。”
老翁仰天大笑:“何必拘泥于儒家虚礼?你我相见,已隔数十年……”
“长风一路到此,并未有西墨弟子阻拦,他们都去哪儿了?”萧长风直起身子。
“这和你支开你大弟子的意图一样,”禽滑离面容不改笑颜,“一统之事不必再添更多伤亡。”
“师伯,当年秦孝公入终南山与师祖辩论,最终竟然被说动,以至于初代四大弟子墨观不同,引得四大弟子分裂,您与玄奇师叔带着部分弟子在蜀山建立了西墨……”
“不,墨观相同,只是实现的手段不同罢了。”禽滑离轻轻摇头。
“师伯详解……”
“墨派核心观念是止杀戮,因此当年秦孝公渭水刑场杀七百人之事才会触发师父的怒火,”禽滑离看看天空,“然秦孝公一套以战止战的说法却让我与玄奇深深触动,”他向前走了两步,“天下战国,伐交频频,战火不断,黎民百姓深受其害,墨派则欲阻止战争发生保护黎民,然诸侯之欲不减,则战争一日不停,杀戮一日不止,唯有海内一统,才能永无刀兵……”
“所以师伯建立西墨,助秦六十年有余?”萧长风冷笑,“秦国攻楚,水灌鄢郢百姓死伤无数,秦国人屠白起,用兵二十年,死在他手里的人早已超过百万,这便是以战止战?”
“如果列国继续纷争,死的人,只怕更多。”禽滑离说道。
“那么,我们非战不可了?”萧长风问道。
“自从接到师侄拜帖,我就已经准备好了。”禽滑离把腰间别着的玉笛取下。
萧长风则一掌震碎琴盒,九弦镇魂琴宽大而薄的琴身展现在眼前。
“师伯入墨七十载,如今年岁八十有二,清心咒以至化境,功力在九段逆天位中期,师侄想你我相争,胜者便回终南山,将西南二墨统一……”
“七杀传闻萧长风八段尊天位,已经死于秦王政之手,看来七杀所死者,该是萧长云了。”
“长云和洛阳天子有笔交易,害了他自己。”
“长云害你残疾,你是否要师伯我出手轻些?”禽滑离微笑道。
“师伯年岁已是天年,是否要师侄让您一成?”萧长风手抚琴弦,眼神与禽滑离的眼神交汇,前后两辈掌门皆大笑起来。
“你带着镇魂琴,我怎么能让你呢?”禽滑离将笛子抬起放到嘴边。
“彼此彼此,摄魂笛、镇魂琴终归要一较高下。”
蜀山天空,阴云变色,一只信鸽奋力向北飞去,最终会抵达咸阳,随身的信帛上只写了一句话:“秦王保重,西墨不在矣。”
西南二墨终是要一统的,两位掌门的血,能够浸透两派分裂已久的观念上,将两派弟子重新归拢在同一面旗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