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决转过身走到一个阴暗角落迅速扯掉丝袜换上了一顶大号的鸭舌帽,低着头穿过几条小路快步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小区门口五十多岁的保安正对着电视眯着眼睛小睡,根本没注意到从旁边经过的甄决,很好,没注意到自己,甄决心里有点庆幸。
顺利从小区里出来的甄决心情大好,连带着看周围各种物事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这天啊更蓝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吧,现在是半夜,天是黑的。他决定奖励自己一下,去吃份大餐,庆祝自己复仇成功。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甄决唱着刚从王大经理那学来的民工歌谣向自己放在附近角落的二手破烂自行车走去,可这歌曲唱着怎么有点怪怪的,好像和平时听到的不一样,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平时这种歌他都是听别人放的,而且这样的歌也不在他的兴趣范围之内。
转过一条街,一辆透迹斑斑的破自行车停在一条小巷的入口处,还好,自行车还在,没有被偷掉,很可能是自行车太破,没有一个小偷认为这车有被偷的价值吧。
吃什么呢?甄决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现在这时间可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吃,去看看能买到什么再说吧。在自行车咣当咣当的声音中,他往附近的美食街径直而去。
甄决找了几个高档点的餐厅,无一例外,全部关门了,最后没有办法的他终于在一个大排档里点了他寻找已久的大餐——一份蛋炒饭。
虽然已经十二点了,但大排档店面外的位子却是坐满了人,吵闹混杂的各式人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在店面里面的甄决觉得现在这时间不像是半夜十二点,反倒像是中午十二点,
“八月二十一日早上九点警方在天福市郊区的一处空地上又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这已经是天福市这三个月来发现的第四具尸体了。死者全身上下有多处刀伤,死因疑为流血过多到致死,现场和前三次案件一样,发现了一枚被切为两半的一元硬币,因为四名被害者死因相似,并且全都发现有一枚被切开的硬币,警方怀疑这四起案子的凶手为同一人。目前警方已验明被害者身份,女,28岁,未婚……”
店面里的电视上重播着今天中午的新闻,甄决边吃边紧盯着电视看,虽然这个蛋炒饭至少是用放了七八个小时的陈饭炒好的,但他依然吃得很香甜。电视上的新闻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王大经理,正是因为这起案件才让他下定决心报复王子昊的,估计警方正为了这四件极度残忍的连环虐杀案忙得焦头烂额呢,哪有空来管自己犯下的这种小案子?想到这里甄决就安心多了,这炒饭也是吃得更是香甜。
“这警察也太废物了,到现在也没抓到凶手。”
“是啊!听说被害的全都是女性,而且每个都长得不错。”
“不会吧!居然都是美女。这个世界又多了四条单身狗。”
无视店面里的议论纷纷,电视上那打了超级马赛克的尸体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甄决的胃口,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吃完这份……陈饭蛋炒饭也就用了五分钟。付完十块饭钱的甄决骑着那辆二手破烂自行车准备回去自己租住的房子。
迎着半夜微凉的风,甄决把自行车骑得飞快。看着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群,冷清缺少人气的街道,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自从自己从那个三流本科毕业以来,就没有找到一份能做得长远点的工作,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工作轮不上自己,做些底层工作又看不到前途,没有一点激情,再加上不会溜须拍马,也难怪很多领导不喜欢自己了。这个城市……不属于我,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甄决租住的房子是天福市郊区的一幢民房,房子有四层,是一对天福市夫妻自己盖的房子,他住在三层的一个小房间,每月租金五百,而房主夫妻则根本不住在这房子里。这里本来是天福市附近的一个小镇,后来天福市扩建,于是这个小镇就变成了天福市的一个区。每天他都得从这鬼地方坐上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的的车去市里上班,刚开始他是坐公交车,后来觉得等车很是浪费时间就自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代步,但雨雪天气还是得坐公交。
甄决在一层放好自行车后蹑手蹑脚地悄悄回到了三楼自己那十几平方的小房间,房间里面很简单,角落里不到两平米的卫生间、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桌子、两张旧凳子,还有一个简易衣柜。
进屋后甄决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打开,然后拿起一根套着长棍的钩子探出窗户外鼓捣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甄决的钩子就把一个夹着一条黑色丝袜的粉红色衣架勾到了自己的房间,接着甄决就把包里的丝袜拿出来并用衣架上那空着的夹子夹好,然后又用钩子勾着衣架身子探出窗外小心翼翼地把衣架放到二楼窗外的晾衣杆上。
呼!……
甄决松了一口气,终于是物归原主了。这丝袜是属于租住在楼下的一个美女租户的,本来他还期待着能和这位美女发生点什么,毕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嘛,不过很可惜,他的这种幻想很快就破灭了,这位美女是有男朋友的,而且是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于是单身一人住楼上的甄决就倒霉了,因为经常会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奇怪的儿童不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搞得他火气上涨整夜辗转无法入眠,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
说到美女的男朋友,还有那个丝袜,甄决不由得想起电脑硬盘里某国小电影的一些经典场面,这丝袜……该不会沾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刚才急用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还觉得味道不错,现在一想到那种可能,他不由得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了,甄决摇摇头,没事干在这胡思乱想恶心自己也太二了,都凌晨一点多了,洗澡,睡觉。
洗刷刷后的甄决正躺在床上仔细观察着从王子昊那拿来的蓝色玻璃片。甄决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夹着玻璃片,离自己的眼睛的距离很近,还不到一公分。
这个玻璃片其实并不是圆形,而是多边形,具体有几边甄决也搞不清楚,估计三十多边是有的,厚度大约一毫米至二毫米之间。蓝色玻璃片不是纯蓝,里面有一条条白色的线条,拿远几公分只能看到一团白色,只有近得都快贴上自己的眼珠了,他才能勉强看出这是一条条白色的直线的组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玻璃的蓝色很漂亮,给人一种很有活力有生命力的感觉,像活的一样。那个白色线条也很奇怪,居然有点像是电路,线条的组合很复杂,还是立体的,中心还有个银色的圆球,所有线条都很有规律没有丝毫杂乱围绕在圆球旁边。
这线条不会是人画出来的吧?甄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在这么小的玻璃片里弄个这么复杂的白色线条组合是什么意思?看起来既不美观也不实用,而且就以现代的技术,画出这种东西所耗费的时间精力金钱肯定少不了,那这东西弄起来干什么?闲着无事弄着玩吗?
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子丑寅卯的的甄决决定不研究了,还是早点睡觉吧,今天忙活了一晚上好累。渐渐的,倦意袭来,他右手一松,拿在手上的玻璃片掉落在了他的脑门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地已睡熟的甄决突然惊醒了过来。
好痛!非常痛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感觉到脑门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往自己的脑壳里钻,就像有个人拿着电钻对着他的脑门用力钻一样,虽然他的脑门没有被人钻过,但是现在这种脑袋被活生生撕裂开的痛楚,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脑袋被人钻开的滋味。
他往自己的脑门一摸,什么都没有,脑门上连块皮都没有擦破,可这头痛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脑袋里突然生了一个肿瘤?可肿瘤也不是一天就能生成的,从小到大感冒外就没生过别的病,这脑袋也是一直很正常健康的,不可能,怎么会?
这头痛似乎是比刚才要更痛了,甄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脑浆被这痛楚搅成了一团团不明的白色物质,头骨碎裂成一片片小片的碎块,这越发升级的痛楚实在是难以忍受,他大声喊叫,两手抱着脑袋,从床上滚下来用脑门对着地板用力敲。
“咚……咚……咚……”
半夜三夜一片漆黑的民房里,这种咚咚声混杂着人类的惨叫,听起来格外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敲了多少下,他恨不得把这给自己带来无限痛苦的脑袋撞裂,然后就能脱离苦海了。慢慢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半梦半醒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咒骂的声音,然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