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书,道天命不可违(一)
“为何?会哭呢?”
慕容南风皱着眉,低声喃喃着,眼前仿佛浮现出先前的画面,涟衣的落泪让他不解。
“王爷,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小的去请大夫?”那抱琴的小斯弓着腰,在慕容南风旁低语,却是将慕容南风从回忆中拉出。
慕容南风招了招手,轻笑道:“无碍,只是想起了些许事?”
“是……关于郡主的?”
“无关阿祖!”
谈话间,已是回到了王府。
大门前,慕容南风停了下来,看了看门口那两座大石狮子,心中不免忧伤起来。
生在帝王家的他,就如同那无生命的石狮子,一辈子,无法为自己而活,行尸走肉般,又何来自由。
权力之争,他本无心参与,若有机会,只做个山野村夫也未尝不可。每天打渔砍柴,花鸟为伴,何不乐得自在?
奈何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慕容南风自出生时,便被给予了厚望。他是天之骄子,注定自不会有平凡的一生。
二十八年前,天降异物,天灾降临。一颗被烈火雄雄包围的巨石从天而降,从而引发了一场重大大火。那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百姓死伤惨重,国家危在旦夕。终而,一阵南风来临,并携来一场大雨。倾盆的大雨将大火扑灭,天灾终离去。
而他,便是在那场大雨中诞生的。
因为这样的一次巧合,再加上他的父亲慕容易战功显赫,又是常年不在皇城之中,皇爷爷便对他疼爱有加,给他多了些照顾,并赐名慕容南风,封王。
然而,这种种恩赐却引起了有心人的眼红!可这并没有把他推到刀尖浪囗上,直到他出生的一月后。一位自称是来自神域的年轻人来到了慕容府。
那年轻人身穿一袭黑色的袍子,满身酒气,却给人一种儒雅书生的气质。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拥有一双冰蓝色的眸子,若非妖物,便是隐居人间的仙人。
那黑衣男子将一张白玉琴赠予尚在襁褓中的慕容南风,并扬言,慕容南风乃是上古仙人转世,天命不凡,终会大有一番作为,若今后好生管教,他日必定会将蜀国引向繁荣倡盛。
此言传入慕容复彻耳中,大喜,欲立慕容南风为太子。慕容南风的母亲白敏敏得此消息,抱着慕容南风在殿前跪了一夜,致使慕容复彻打消了立储的念头。而慕容南风的母亲也因此染上疾病,经太医诊治无效后,终去世。
慕容复彻悔不该当初,遂将慕容南风接进宫中,好生照顾着。而慕容南风也不负那黑衣男子所言,小小年纪便已熟读万倦兵书,在政治上也是天赋非凡。慕容南风十三岁那年,黑衣男子再次找到慕容南风,预言道:在慕容南风二十八岁时,命里会有一劫。此劫可大可小,小则生病,吃几副药便可过去;大则有性命之忧,甚至于牵连整个蜀国。此劫若可过去,蜀国之倡盛即可绵延千代万世。只是这劫因女子而起,亦会因女子而化解。
一语闭,那男子挥袖离去,留下慕容复彻独自叹息。
此劫若因女子而起,又因女子化解。何不为风儿寻得一门好亲事?
慕容复彻如此想着,却赶巧不巧,余相余石佰喜得一女,名唤余涟衣。慕容复彻欲赐婚于二人,奈何慕容南风性子倔强,此事也便不了了之。
如今,一恍已过十五年之久。
慕容南风二十八,已是到了命劫之年。
余涟衣年芳十五,亦是到了婚嫁的年龄。
“唉!”
慕容南风轻叹一囗气,进了这赤朱门。小斯亦是躬着腰,尾随他进了去。慕容南风走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又转了几个弯,经过一个荷花池,穿过一个长廓,便来到了主屋。
大堂之中,却见慕容颜祖坐在一张椅上,把玩着慕容南风的面具。
见慕容南风前来,慕容颜祖大喜,连忙起身迎接。却不等慕容南风坐下,便又开囗说关于慕容南风和那余涟衣的婚事。
那小斯将白玉琴小心放于桌上,轻声离去。
“风哥哥为何不答应与余姐姐的婚事?莫不是风哥哥心中有了喜欢的姑娘?”
说着,慕容颜祖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慕容南风的眼睛。
“心仪的姑娘吗?……”慕容南风愣了愣,不由想起了今日在渡亭弹琴时遇见到的那位姑娘,嘴角不经意间滑过一弯笑意。
“风哥哥?怎么了吗?”
见慕容南风许久不回答,慕容颜祖抬头,却见慕容南风满含笑意地看着她,不禁红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