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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6.万莫悲伤悔恨怨

有好几次,我感觉到我没有了人类的触感,走起路来很艰险,四肢无力,好像只有爬着才能给我舒适感。我察觉到了,我可能要变回原来的模样了。这我不在乎,可我害怕的是,有一天我消失了,阿雅会不会很担心?会不会满世界找我?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为了能让自己没有什么异常,我在阿雅面前强忍着人类身体上带来的痛苦感,直到每天等阿雅熟睡后,才会跑进山洞里呻吟,要天亮的时候再回去。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由于我的异常,阿雅终于察觉到了,某天晚上,我乘她睡熟以后,我又去了山洞里,结果阿雅出现了。她望着我,你怎么了,有事瞒着我吗?我说,没有啊。我装的很牵强,不过还是逃不掉阿雅的眼睛。她说,你不要隐瞒我好吗?我说,我没有啊,真没有。可阿雅还是不肯放过我,如果没有什么事,你每天乘我睡觉后,跑到这儿吗?我说,我是怀念了这里而已。她说,你骗我。我终于不耐烦了的回答她,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就别问了。

于是,那天晚上过后,阿雅对我开始产生了隔阂,我知道我是在骗她,但我真的不想告诉她这一切。她开始疏远我,不爱和我睡觉,不和我讲话。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但因为那晚,阿雅对我的爱产生了巨大的质疑。

后来,身体愈来愈不适了,就连记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哥哥姐姐曾说过,灵气消失,那么就会失去灵性。所以,我知道我在慢慢的消失作为一个人的灵性。可就算这样,我依旧始终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不要让自己的记忆消失或忘却,我不想忘记阿雅,不想让她以为我忘了她而难过伤心。可注定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我的记忆已经到了很严重的阶段。

有次阿雅站在我面前与我说话,我竟然一时迷茫得盯住她的脸很久很久,直到阿雅对我笑,我才想了起来。因为我忘了什么,我都忘不了她的笑,忘不了她的眼睛,更忘不了我们的爱。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阿雅还是没有原谅我。我独自睡在床上,忽然双手双脚颤抖了起来,特别是身子让我躺得很难受,有种想爬着才会舒服的感觉,我的脸在一瞬间长满了皮毛,双眼胀痛扭曲,从黑色的瞳孔变为了赤色的色泽。

终于,我变回了貔貅。不仅如此,连我的记忆开始错乱了起来,我望着周围略微陌生的环境,低低沉吟了起来,我想不起这是哪儿,就好像瞬间进入了无底洞,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还是貔貅。

阿雅出现了。她睁着血红的双眼凝视着我,手里拿着一把修长的剑,嘴角露出复杂的微笑。她说,你终于出现了?我不知道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只是一味迷茫的望着她,我已经没有多少灵性了,我就和普通的动物没什么区别,可我却对她产生不了任何的敌意。阿雅用剑指着我,你杀了我父母,害死我男人,现在还侵蚀我最爱的他,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弱弱地蜷缩在角落,我完全不认识她了,我就像只受困的动物,随时准备接受死亡。果然,她长剑一挥,我的视野瞬间变为了黑暗,我的脖子涌出了一股鲜血,溅在阿雅的脸上,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挣扎,透过最后一瞬间,我看见了阿雅冰冷的脸庞,隐隐觉得欣慰,忽然我的意识在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少年,阿雅成为了斩妖除魔的大师,人间到处流传着她的英勇事迹,她生活的很幸福。有一天,她的师傅回来了,她欣喜若狂,阔别几百年,她很是想念给予她重生的师傅。然而,师傅老了,不像以前那样年轻,当她向师傅说道她亲手报仇雪恨,杀了那只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貔貅。她师傅顿了顿,缓缓地道出了真相,他如何治好了她的眼睛,救了她的命……到这儿,阿雅忽然笑了起来,眼里流露出无尽的忧伤。

在最后,阿雅告别了师傅,向着前方无穷无尽的荒原走去。到后来,人们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阿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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