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太阳光落在身体上,卧伏在距离低温站几公里外。身体偶尔会抽搐,就像一个邪恶的木偶刚刚发现了自已完全可以神经活动的欢乐,并体验着过程。大脑开始检查数十年未使用过的肢体,这是一个不寻常的舞蹈。
hum-7728的周围浅色冰层慢慢形成了一个水坑,古风知道他的朋友和家人像他一样被储存着。这是不能够用语言来准确描述解冻后的感觉,但可以想象,刚从冷冻库出来,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它验证了低温冷冻让人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受尽折磨和煎熬,痛苦和挣扎。
痛苦,快乐,冷,热,每一种感觉的体验,比如大脑拼命试图再次感知其还保留着所有的四肢。此刻意识支离破碎,就像一面镜子,用铁棒打碎成了1000块。一旦身体感受到舒适,意识开始凝聚和规范。这是实际发生的,但这个男子躺在冰冷的泥池里,只有轻微麻刺和混乱的感觉。经过20分钟不动,古风终于在他的新环境下醒来。
古风最后残余干呕后,他感到一片头晕。躺在那里,眼睛仍紧闭,身体反应迟钝,他想这是他的第一次反应。科学家穿着白色和灰色的衣服,面向聚集的群众,告诉他们发生什么了。没有污染,没有痛苦的呼吸,没有更多的悲伤,他们曾许诺,他们将引导幸存者进入他们的吊舱。他们相信,每一句话,每一个亲密的诺言。
为什么他们不去改变世界?他只是一个孩子,而他们是有能力改变世界的成年人。所以,尽管没有人改变世界,他知道他会看到:一个绿色,青翠的原野,幸福的生活,无穷无尽蔚蓝的天空,和处处都是鸟声。这个想象给了他成长,给了他力量,他要唤醒他的身体。慢慢地,但无情,他迫使他不愿意张开的眼睑,他亲眼确认他周围是天堂。然后,半小时醒来,古风的世界毁灭了。
一排排漂白树皮粗糙的树木,像一个活生生的坟墓。溪流迂回流在已经死了的土地,像彩色的死亡通道,因为酸性喷雾在慢慢地吞噬所有生命。甚至草地上,大自然的根基,午夜彩绘了黑灰色和腐烂。受到大地重创的影响,古风抬起眼睛看向天空,有毒的气味使他的眼睛流出泪水,并惊恐大叫。
一个丑陋,令人发狂的幽灵跟他打招呼;曾经深灰色的天空被取代,是令人作呕的紫红色。就像划破天空,无数的灵魂和血液被释放延伸到世界。入睡前,地球已经快死亡……现在,它正在支离破碎。
希望与现实间的鲜明对比,他领悟到世界已被注定,古风说不出话。他躺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他被他家可怕的景象迷住了。有些科学家是错的?或这是他们所知道的一切,他们无法拯救世界?那么,古风的大脑放缓思考,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即使有这些吊舱的计时器?我们也许应该呆在里面,睡觉,直到时间结束。我们最后的想法是希望和信任其中的一个,永恒冻结在我们幼稚的思想。这些吊舱不是守护我们……它们是棺材,为我们而准备……”
忧郁的思想下,古风开始闭上眼。如果他真的从没想过要醒来,那么他也许应该睡着,等待着死亡。所以,他将幸免他严峻的现实,还有诞生他的恐怖世界。
“不可能!”他喊着,严肃的声音打破可怕的寂静。
他不能让自己死在这,甚至没有试过找出真相。或许,科学家是错的,或他们已经知道,但并没有改变什么。他下面的金属栅,臭味袭击他的鼻子,还有流动的鼓泡,这些东西告诉他,他还活着……独自一个人被困在一个垂死的世界,但仍活着。如果他现在放弃,他的父亲会感到羞愧,并愧对他的母亲的回忆,她给了他生活的人。她会怎么对他说,如果她发现他抛弃了生活,她会努力去守护他?
一个被抑制的咆哮,他强迫自己站起,走向其他周围环境。他一直躺在一个大金属栅里,上面刻着“处置槽”。走下来,他试着找出一个凹处或凸出的位置,但格栅很光滑坚固。他很清楚,他走回原位,至少想通过这个格栅,是不可能的。抬头看去,他分析土地,寻找任何可能的帮助。
他在一个山谷里,壮观的悬崖分布在山谷三面,溪流从中间蜿蜒流下来,处置槽被放在一个小山丘上,迅速增加山谷的空间成为北部悬崖。他是一个爱好登山者,或许攀登可以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但醒来后不久,他不想冒受伤的风险。相反,他仔细看向山谷的另一边,那里的悬崖有很大的空间,起伏的丘陵和死亡的树木。远处出现一个他几乎看不到的东西……绿草?
一阵干呕后,他暂时把注意力从不可能的景象中撤离,当他恶心完,他重新调整他的注意力。他相信他所看到的-他认为他看见了-一定是海市蜃楼。他相信这一点,因为没有了爱的造物主会折磨他的迷失的灵魂与这么虚假的希望。
但是它就在那儿:一个绿色的斑点,一个颜色涂抹一片荒芜的景观。在外面某个地方,山谷的范围外,会有生命。
他的双腿麻木,胸口紧闷,他迈出第一步,尽管这种情况下,这更像是一个蹒跚而行。诅咒他解冻后的身体,他又试一次,一个很小的成功。虽然不幸,但希望感染了他,也许是激怒的原因,他从脆弱的心灵走出。没有它,他也许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山谷,走向不确定,可能让他死亡。现在他的眼睛映有远方的绿色小斑点,古风开始前进,离开他醒后的地方。
*
他谨慎走几分钟,留心他走的地方,意识一个失误也会导致他死亡。当他靠近溪流,他的心咯噔一下。任何生命不可能在这种条件下生存,更何况是人类?他深深吸一口气,立即后悔,致命的空气中的污染物在填充他的肺,导致紧张咳嗽持续几分钟。他身上的吊舱套装是一个没有设计安全措施的简单套装,没有提供任何庇护逃避死亡的空气。他把一小部分袖子作为一个临时防毒面罩。尽管它不是很有帮助,但它会使他安心,污染物逐渐削弱他的体力。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步行,古风靠近溪流的源头。他的身体疼得大喊,他刚醒来的肌肉负担超出新生的极限。自从他上一次看的,绿色的斑点已经变成一个水平条状叶子。绿色树叶和棕色树皮在验证大自然的顽强。活生生的树林两边,白色树桩绵延数英里,这个小树林是砍伐大树林剩下的残余部分。以他目前速度,这将是半个钟头的步行才能到那里。
然而,迈出每一步变得更短,他的视力开始模糊,他推断,他不会及时到达小树林。入睡前,这样的旅行很容易,但是他虚弱的身体和污染的空气下,这更像是跑马拉松。在他身体透支之前,他必须不得不加倍努力赶到小树林。
纯洁的意志力强迫他饱受煎熬的四肢移动,古风开始了加速状态。他慢速小跑,到变成一场激烈的冲刺,死亡景观开始模糊。“快!”他喊着,意图发送命令给疼痛的双腿,让它们能够成为现实。它们惊奇做到了。
自从他开始闭上眼睛,好像他的身体已经存储其全部能量,现在在爆发释放。300米,100……树林在喊他,森林之歌抢走他的痛苦。
50,百之一……他几乎能从清晰的森林中品尝到池水。40米,20,10,0……他做到了……尽管这段路程花了他很大代价。如果他的腿着火,现在就会熔化。他的肺每次呼吸都有灼伤感,让他感到窒息,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氧气。他的思想充满黑色污迹,另外沉思着其它事情,“我成功了!”是不可能的。
*
沉重五分钟后,呼吸困难,他开始冷静。他做到了,但是他还不确定他到底做到什么。环顾他周围绿色的庇护所,他心里的欢乐被减缓。这里的生命并不能幸免瘴气的污染,古风观察了一些树已经开始裂开与枯萎。草,虽然主要是绿色,但大片是黑色和灰色,开始释放死亡信号。谨慎地,他开始游荡,用眼睛观察,发现更多迹象。不到两年也许三年,这个翠绿的小树林会变成死亡寂静,灰色山上,他察觉到了。
他前进四处游荡,一个奇怪--尽管并非是不欢迎的--感觉压倒他。厌倦和忧郁在他的脑海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乐观和目标。把他带到这里的是命运或者运气,这是有原因的。勇往直前,他加快脚步,他把脸上的临时过滤器拿开,希望在小树林里畅通无阻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他的四肢感觉轻飘飘的,甚至要考虑抓住附近的树枝以防止飘走。虽然他是孤独的,但唯一不变是他在他入睡前的时光,但已经消失。
在他的理解,他自从最后一次行走在世界离现在已有一个世纪,但这一思想在他面对死亡时是令人费解的积极情绪。虽然他知道可能找到另一个人的希望是渺茫的,但事实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
现在他的目光面向未来,他能看到一个遥远的树林里的景象。在那里,只是一些十英尺远的地方,一个空旷的地方,这样他就可以打消他逃亡的念头和放松他疲惫的躯壳。朝着空地,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压倒他,虽然绝然不同。这是一个天命的感觉,天命选中注定他走向世界,把他带到不可避免的将来。将来是否会给他带来毁灭或是拯救,然而,他就必须等待一些事物。
如果有一天有人在树林里,他们会看到一个年轻人或者一个孩子--取决观察者角度--凶恶,乌黑的头发和永恒介在黑色和棕色之间的眼睛。他的肌肉发达,由于生活在一个垂死的世界的负担,他变得很瘦。他穿着一件黑色吊舱套装,有一条蓝色拉链刻在缝合处,打破黑白西装一个值得欢迎的突破。在他的年龄他算是高个子,但一直弯着腰以便观察周围。
总之,在入睡前,他是一个几乎完全不起眼的人。然而,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任何其他人,他是一个独特存在。
*
阴暗的光线帮助照亮小块林间空地,沐浴在红色和粉色的色调。玫瑰色调轻落在空地的绿草上,视野中发现越来越多不可能的事情。跪着,他摘了一个叶片,需要确认其翡翠色的健康。他很肯定它还有生命,然而,他无法理解--这个树林--仍然不受污染侵蚀。
自从他草率地醒来,他看到光秃秃的环境,只有死亡和腐烂,甚至是绿色森林的一个溪流--哀悼着昔日的活力。但在这块空地,生命的轮回,古风希望的堡垒。如果草还生长这里,树木仍保持其多叶的状态,他认为疫病也许没有破坏性。他不顾期望地研究翠绿色,一种柔和的声音打破他的思考。一个水泡的声音,清晰感觉到是水流遇到惰性岩石时形成的。抬头看去,他找到源头:一个小的,不到50英尺宽浅色的蓝色小河。潺潺小溪编织一块小空地,切割蜿蜒的道路进到绿色的田野。
他站在那里,他的感官发现空气中的又一变化。他没有早点发现是因为它夹带着他长久以来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东西:腐烂味道。他醒来后,他第一次目睹与世隔绝的绿色森林,死亡的气味已经可以很容易识别。现在,他积极寻找腐烂气味,但他不能找到它。取而代之是他已被遗忘已久的味道:病态甜蜜的生活味道。
它来自他身边,飞升在林间空地里就像一个昏沉的欢乐泡沫。那一刻气味感动了他的身体,一个不请自来--但并非不受欢迎的--笑容照亮他苍白的脸。就像这块空地洗去他的疲惫和烦恼,还有他背负着的心理状态。这一刻到另一个很长的时间,古风感觉幸福。在那个时候,他不会在意所有永恒待在林间空地的想法。他的心情不能昏沉,可怕的幽灵就在林间空地的不远处。
“等一下。。。什么?”
那里,远处那排树附近,是一个幽灵。起初,古风认为它只不过是光线捉弄人;或是他最近的生活悲痛导致他的记忆深处浮现的一些东西。但是当他突然意识到它的存在,他冷静下来,他靠近点看。
如果她是幽灵,但样子像一个年轻女孩。如果古风把她年龄和自已对比,基本上她的年龄大很多。她比他矮,但也不是很多,她有一个只能说是苗条的身材。她的长发是晚年色彩:月光白,它在保持她幽灵般的主题。它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即使在没有风的林间空地它也任行其道。她站在那里,背对古风,她神秘的眼睛似乎探索暗下来的天空。
然而,尽管她的神秘外观,古风觉得她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东西。
“嗯。。。你好?”至于难忘第一句话,它不是最好,虽然他确实得到她的注意。
她转过身,时间慢如蜗牛。绿色草地;黑色夜空;即使是蓝色的潺潺小溪;与她相比,全部变成了褪色的灰色色调。古风第一印象是她令人难以置信的苍白皮肤,随后扫过她乳白色的嘴唇,直到最后看到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绝无仅有,称它们为独特也不会玷污这个词本身。它们从内部闪耀出一道蓝紫色光芒,好像一个没人的地方装着两扇窗口。然而,那个地方,那个时候,他们是最后两个拼图碎片。时间停在持久拖延的煎熬中--一定是造成了大量的尴尬气氛--时间在推移--他们目光相遇。
他的,永恒处在黑色和棕色间,而她的,紫罗兰色的瞳孔进入到他的灵魂。那一刻,古风知道她是有生命的,因为没有上帝,没有残酷的事态,会夺走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之谜。
对于古风来说,这是一个混乱时刻,冲击感和惊奇感,他脸上露出胜利笑容。他一半希望--这个时刻永远也不要结束,他的另一半希望--结束不要太快。正是那一刻--他的大脑里乱七八糟的--他感觉到有东西在扎根。起初,它是一种微妙感觉,像一个被遗忘的记忆尝试着重现,每不过两秒它变得更大。他和女孩的紫罗兰色的眼睛之间的联系,让他感到束缚。即使在他迷茫状态,他能看出它们是真实的,虽然他不能断定相遇是一种束缚,还是幸福。
慢慢地,一直静止对话了很长时间,时间恢复永恒的步伐。如此,古风的目光终于相遇消退的神秘人,那一刻只剩下了沉默。
直到神秘人迈出一小步,说,“我是谁?”
古风猜想她说的话,她问她是谁,甚至还未把她添加到朋友的列表。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轻声细语的问题,她摔倒了。
一种微妙崩溃,一个适合于她轻盈身影的说法,但尽管如此,这是跌倒。她摔倒那一刻,她眼睛的光芒熄灭,像一颗垂死恒星的气息。她乳白色构造的头缓冲柔软的草地,古风的双腿僵硬,一直站在那里。突然他本能反应,跳去,向前抓住她,这一画面很可能在今后几年一直萦绕他的脑海。
最终,令人震惊和惊讶的是他摆脱束缚,迫使身体帮她。如他所料,他第一步很困难,但第二步令人很惊讶,即使这在他的弱点。如果他精力充足会用在他们相遇。他能感觉早期的疲劳恢复,削弱了一些能量。
“去吧!古风!不管她是谁她需要你!我不在乎你在哪里得到,但我需要你深入探索,得到更多能量。我不再接受任何人答案!”
古风暂时停下来思考一个事实,实际上,他在大喊,但一见到这个女孩,他暂时忽略任何问题,甚至神志不清。
挣扎移动,古风小幅度靠近那个无意识女孩,决定留在她身边,无论是任何成本。虽然每一步都是一个痛苦呼喊,尽管是心里睡眠的诱惑在背叛,但是他坚持了下来。
经过一段似乎永恒的时间,他做到了。他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检查她受伤之前,他自己的疲劳一下子撩倒他,像一个腐烂树干。
当他倒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欣赏她那苍白的,超凡脱俗的脸。这是死亡草床上的休眠,死亡气息已经开始向她一动不动的身体蔓延。
草死亡的景象应该打扰他,或者是腐烂味道,但在那一刻,他的重点是在她。只有她在他眼前,躺下,或更准确地说是坍塌的地球。他用出最后的能量分子,他伸出手,直到它找到她的。她纤细的手指感觉很脆,但可靠的,他感到很舒适。他能辨认出一个不规则脉冲,虽然是很微弱。她还有生命迹象,无意识与明显失忆,但她还活着。
他最后意识,睡眠最后呼唤他,“她是什么人?”
活动画面褪去,一种新声音进入林间空地:沉重的靴子的嘎扎声,一个未被发现的人正在靠近两个熟睡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