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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隔辈亲情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刚才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压抑了下来,本来白静凡已经吃完饭,这样的气氛使他不好出去了。

母亲叹了口气:“是呀,那时什么都吃不上,就是吃草呀、树皮呀、棉花壳桃(音,就是包裹棉花的外壳,不知道应该是哪两个字),去山药地里找那些丢下的小山药、山药柺子(紧邻山药部分的茎),把这些用碾子碾成面,蒸干粮吃,这些还是比较好吃的呢。”

父亲又接过话来:“那时候饿的人们都全身浮肿,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学生在学校里都靠着墙根坐着,根本就没有心思学习。当时让去油坊干活,都抢着去,就算是吃不到花生,吃块麻申(用花生榨油后剩下的残渣)也不错呀。现在和那时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毕竟能吃饱呀。还能让人活下去。你还别说,那是的人们品格都非常高尚,虽然都饿成那样了,却谁都不去地里偷吃的,就是那些在地里看着的也没人去偷吃。”母亲笑道:“什么品格高呀,还不是怕被批呀,那时候抓住偷吃的都要被批斗的。”父亲也笑道:“你说的这些也倒有,只不过那些偷吃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罢了。”父亲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这些旧光景咱们就别再提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起那时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噢,对了,小凡,你现在晚上都跑哪去了,怎么晚上回来的那么晚?以前也顾不到管你,还以为你找别人玩呢,后来问了几个人,都没和你在一起。”

这是父母第一次问白静凡晚上的去向,白静凡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虽然现在家长对孩子们管的很松,但像他这样吃完饭就没影了回家又比较晚的毕竟不太多,时间长了家长还是要问的。

对于这些,白静凡早想好了说词:“我觉得自己太弱,怕在学校打架受气,就天天出去跑步了,这样打架我就不怕了。”

“哦,锻炼身体这个想法不错,不过你能坚持下去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开学时就开始了。”白静凡知道已经瞒不下了,只能告诉他们一些能够接受的内容,因为他还有以后的计划,得让他们逐渐接受自己的变化,免得以后接受不了,这样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一个天才以后可能比较容易接受吧。白静凡的话引起了父母和姐姐的兴趣,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白静凡。

“哦,每天都在练吗?”

“也不算是了,有时和同学们玩,但多数时间是自己去锻炼。”

“那你都怎么练的,有效果吗?”父亲接着问道。

白静凡挠了挠头,这可不能说实话,因为他的一些训练的方法现在的小学体育老师也不一定会呢。“我什么也不会,只是跑步、瞎蹦会儿,都是瞎练的。效果嘛,还是有的,我感觉现在比以前跑的快多了,力气也变大了。”

“有效果就好,力气大了好呀,等不考上学了就能多挣工分了。”

白静凡心中暗笑,“还想让我挣工分呢,再过两年就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不用挣工分了。”

父亲接着说:“你常锻炼,力气应该比你们班里的孩子们大,别真的和他们打架。在学校安生些,要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白静凡点点头说:“这我知道。”

姐姐白静琳接过来说:“你们别听小凡那么说,其实他的人缘非常好的,他不止不会打架,我们班只要小凡在,就是有架也打不起来。你都不知道阻止了多少起架了,有一次两个男生都打在一起了,结果小凡被小凡看见,你们都不知道小凡的力气有多大,一把就把那两个男生拉开了。现在小凡快成我们班的老大了,他说的话,没有一个不听的,我们班的纪律在学校是最好的,就是因为小凡说了句‘上课时间不许说闲话’,有时他的话比老师还顶用。”父亲笑了笑说:“你说的也有点太夸张了吧?”“真的,不骗你们,而且他还喜欢帮助别人,人缘特别好。我们老师清闲多了,都说小凡现在能代替她了,如果升一年级后还是她教的话,一定让小凡当班长。”

“哈哈哈哈,是吗?小凡这是真的吗?这可是好事,你们怎么从来没说过呢?”

“这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想让我当班长吗,我还不一定干呢,那多麻烦。”白静凡不满的说。

“好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当不当班长那是以后的事,不过学习上可不能放松,说了半天还没问你的学习呢。”

“爹,你就放心吧,别看小凡好像每天不学习一样,他的学习很好,老师讲过一遍他就会了,而且还帮着我和周围的同学呢,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聪明,嫉妒死我了。”姐姐白静琳娇嗔的发着牢骚。

“呵呵,这样太好了,但愿你现在成绩能保持下去。这样的话你爷爷的愿望能够实现了,毕竟你是长孙呀!”

爷爷小的时候读过私塾,在村里也算是一个文化人,他的愿望是诗书传家,只想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好光宗耀祖。父亲赶上了“*”那动乱的年代,只读完高小就到队上做工了。爷爷的希望只好落在叔叔身上,叔叔比父亲小九岁,恢复高考后,爷爷就让叔叔复习,参加高考。可是叔叔接连考了三年,也没考上,而且距分数线一年比一年远,令爷爷非常失望。

对于这些白静凡当然明白,心里想:“别说我是带着记忆重生的,就是上世我也上过大学的,虽然学校不算太好,可也是大学呀!”

这些当然不能说的,白静凡只能安慰父亲:“学习上我肯定没事的,这些你就放心吧。”

父亲说了句:“真要这样就太好了。”

我知道父亲的心结:由于父亲的脾气非常直率,虽然对爷爷奶奶非常孝顺,但就是因为不会说话,所以一直不讨他们的喜欢。父亲这样说也是想讨爷爷的欢心,希望他们能转变态度。

父亲接着说:“好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小凡今晚你还出去吗?”

今晚把事情都说通了,再不用担心父母怀疑,当然得去痛快痛快了。白静凡回答道:“当然去了,你们先睡吧,我去跑一圈。”说完就跑出家门。

在路上,白静凡在跑动中脑中依然在思索今晚的谈话:一方面为减轻了父母怀疑而兴奋;也感觉到责任的重大,得尽快想办法让爷爷改变对父母的态度,这也是父亲的一大心病。父亲的脾气是不好改的,上世时父亲的脾气一直没有改变,得自己另想办法。对了,爷爷不是希望后代有人能考上大学吗?虽然我现在还小,不可能考大学,但是用优秀的成绩也能讨他高兴吧?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就拿个双百让他看看吧,这个时候可不是隐忍的时候。再说了,老师都知道自己学习好,在这方面隐忍的话就不正常了。当然还得把姐姐的成绩也加强一下,争取她也能取得好成绩。还有一个,就是以后我和姐姐要经常去爷爷那里,多去看看他们,联络联络感情,这样可能也要好些。上世时,白静凡也和父亲一样根本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和爷爷他们搞好关系,所以后来去他们那的次数就少多了,结果这样却让爷爷他们认为是父亲和母亲不让白静凡他们过去的,更不喜欢他们了。自己有上世的记忆,而且是幼儿的身体,对他们说一些比较亲密的话,应该没事吧?

打定主意后,白静凡就开始了今天的锻炼。经过这将近半年的锻炼,他现在的身体比起刚开始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强壮了不少。以前的训练量现在已经能够轻松的完成了,但是他并没有再加量,而是加快完成的速度,也就是增加训练强度,所以现在这些训练下来时间比以前用的少多了,但他一直没有早回去过,因为马步蹲的时间变长了,现在基本上能蹲半小时左右了。

虽然白静凡没有专门的锻炼耐力,但是他每天都绕着村子跑一圈,现在耐力进步也不小。开始时这一圈跑下来得20多分钟,而且是已经气喘吁吁,得休息10多分钟才能恢复过来,进行其他的锻炼;现在跑这么一圈,已经用不了20分钟了,而且已经不那么费力了,并且现在他还采取了变速跑的跑法:100米全速跑,然后是慢跑400米,再100米全速跑,这样反复循环,以后再逐渐增加全速跑的距离。其实这也是在进行耐力的锻炼。白静凡最终的计划是用100米的速度跑完这一圈,成功后再继续加圈。

自从那晚和父亲谈话后,每天下午放学,白静凡都会带着姐姐白静琳去爷爷那逗留会儿,或者帮他干点活,或者给他们讲学校发生的事情,或者缠着爷爷给我们讲故事,虽然有一些故事白静凡讲的比爷爷讲的还好,但他仍然津津有味的听着。白静凡知道爷爷爱看书,而且他那里还有不少的书,主要是《岳飞传》、《隋唐演义》、《兴唐传》、《杨家将》等一些篇幅比较长的书,白静凡都感觉奇怪,父亲和叔叔都不怎么看这类书,他们只喜欢一些杂志类的故事书。上世时我就在爷爷那偷看的不少,当然现在不能看的,因为毕竟上学时间短,学的字还少,如果他现在就拿起一本书去看,恐怕爷爷得把他当外星人了。如果爷爷没有故事讲了,白静凡他们就缠着爷爷让他给我们读。而且,白静凡还要爷爷答应我,等我认识字了,这些书要让自己看。

总之,开始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哄他们高兴。其实,白静凡还是比较担心这么缠着爷爷,他厌烦了、生气了怎么办,所以经常查看爷爷他们的脸色,如果不高兴了的话,就准备离开。你说也怪,白静凡他们就这么缠着爷爷奶奶,他们不但不烦,而且还总是笑咪咪的,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都把白静凡弄糊涂了。

直到有一天,白静凡忽然想起了上世父亲对女儿的态度:父亲虽然脾气急躁,但从没有对女儿发过火,尽管有时女儿行为非常令自己生气。自己批评女儿,父亲就嫌自己对女儿发脾气了,说教育是应该的,但是不能发脾气。想到这里,白静凡猛然想起一个词:隔辈亲!难道这就是隔辈亲?没想到隔辈亲在这个时候就有,自己也终于享受了一次这种亲情!看来上世自己丢掉的东西不少呀,真不枉自己这次重生了。白静凡都怀疑是不是老天爷见到自己丢掉的东西太多,有意让自己重生,让自己再经历一次,把这些丢失的东西捡回来。以前是为了讨爷爷奶奶欢心才往这走的,想通这些之后就白静凡成了真的喜欢去,再没有那种任务的感觉,心里也放松了,有时还在爷爷怀里撒撒娇,这种感觉真好!当然白静琳慢慢的也感受到了这种亲情,看样子,她比我还喜欢享受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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