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吸血鬼猎人协会中的一些成员突然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算不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呢？
中毒的成员只有那些高层的指挥者，其他人全都安然无恙。
透过病房的门上的玻璃窗，夜九看见了他们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可悲模样。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一定不会死的。
弯了弯眸，嘴边的笑意那样无辜而干净。
她是不是果然还是太善良了呢？
居然还是留了一条命让他们能在这个世界上继续苟延残喘。
但是把那些药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太多的话，又有点可惜呢。
【……原来是心疼药吗？】
它就知道它家宿主没那么良善=_=
Mask在系统空间吐槽得那叫一个欢实。
不过说起来。
有一件事它一直觉得很奇怪。
Mask陷入思索。
它好像有一处记忆断层了。它好像去了一个地方，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没有。
真是奇怪。
它不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吗？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它中病毒了？
因为夜九现在正在考核，Mask的声音，Mask的疑问，夜九全都一无所知。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吧？ー_ー∥
夜九转身打算离开，却在另一个重症病房前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杜依依？
夜九歪了歪头。
她想起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杜依依有个身患重病的弟弟。
接受治疗住的医院，似乎就是这家医院。
夜九注意到了杜依依，杜依依却没有注意到夜九。
她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着弟弟那过分苍白的脸，想象着那被掩盖在被单下瘦骨嶙峋的身体……
心脏不由得一阵一阵的疼痛。
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着医生刚刚说的话。
“你弟弟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如果再不接受手术，他绝对活不过三个月。”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资金没到，我们也没办法为你弟弟动手术啊。”
“你还是尽快准备吧。一旦错过动手术的最佳时间，那……”
杜依依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忍不住就要落下。
她眼前晃动着弟弟痛苦的模样，瘦骨嶙峋的身体，又晃动那张精致的脸庞，温柔的笑意那么温暖。
各种各样的画面在她眼前闪动，最后定格在那个小小的银质小瓶上。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只剩下，这一条路？
杜依依闭上眼睛，无助的情绪挤满她的心脏。
她想哭，却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她已经没有软弱的资格。
“来看自己的弟弟吗。”
清冷而华丽的噪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如往昔的温柔声线。
？！
杜依依下意识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大人？！”
杜依依有些意外，出口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微微尖锐起来。
见她微微皱眉，连忙解释。
“抱……抱歉，我只是有些惊讶。”
夜九不可置否地弯了弯眸，看向了她刚刚看着的病房。
里面的病床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沉默着沉睡。
“为什么不进去？”
夜九没有看她，却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想进去的吧？那么，为什么不进去？”
杜依依咬了咬唇，目光回到病房内那个小男孩的身上。
“医师说，文文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除了医院里面的人，拒绝任何人靠近。免得染上什么病毒，病情加重。”
夜九笑弯了眸，墨色的瞳中是一片微凉的笑意。
“你相信？”
杜依依心里一慌。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欺骗了她吗？
可这件事有什么好骗的呢？
看着少女带着轻浅笑意的脸庞，杜依依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
夜九依旧没有看向她，脸上依旧带着轻轻浅浅的笑。
“你想进去的吧？”
伸手抚上门把手，指尖一道流光划过。
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被锁住的门轻易就被打开。
“你想证明的吧？”
温柔的声线突然变得冰冷，像一把锋利的刀刃。
“关于你心里那个可怕的设想。”
夜九扭过头看向了她，脸上的笑意都尽数消散。
那双墨色的瞳孔一片凄清，没有半分情绪。
站在她的面前，杜依依感觉自己所有的思绪都无所遁形。
连同心脏都被剖开，毫无遗漏地展示在她的眼前。
杜依依愣愣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杜依依走进了病房。
她的弟弟杜文依旧躺在病床上。
他的身体依旧瘦骨嶙峋，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但是他的皮肤却那样的冰冷，但是他的心脏却不再跳动。
他看上去就像平常一样，只是在沉默着沉睡。
但是他却不会像平常一样，再次睁开眼睛了。
杜依依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也许是很久之后，她挺直的脊背慢慢的软弱下来。
她瘫倒在病床旁，放声大哭！
一声两声，声声悲切。
夜九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
看到病房之中的这个男孩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