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人走之后办公室又寂静了下来,橘黄色的烛火安静的在油灯上跳跃。这年头照明一般用的都是都是油灯或者蜡烛,但王宫大贵或者魔法师用的都是魔法师制作的照明工具,造价不菲,而且因为是使用魔兽的魔核驱动,就算买的起也未必用的。
路西恩肯定不是用不起的人,他只是节俭而已,有那钱他还不如给学院换点魔法设备呢。
“出来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变。”路西恩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窗户,那里有一团阴影,正好和旁边的书架的阴影重合,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他的眼力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不是不想打扰你的事吗?”穿着华服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虽然干的事偷鸡摸狗的事,但男人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淡然地站在路西恩旁边。
安德烈和路西恩几十年的交情了,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你这个大忙人有什么事?”路西恩瞥了老友一眼,安德烈是国王左手,可不比他这个大闲人,每天光处理手头的公务就忙得不可开交,可没空千里迢迢从王都跑到这和他闲聊。
“说的好像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一样。”安德烈哼了一声,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比路西恩年轻不少,实际上却是也比路西恩年轻一些,年轻时也比路西恩帅的多。当年投奔哈芬格二世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小姐给他写情书,只不过全部被他拒绝了,他年轻那会秘术师的日子还没现在这么好过呢。只能每天给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哈芬格二世拼命干活表忠心,贵族小姐那是碰也不敢碰,免得落人口舌,说他想另谋出路或者挖大皇子的墙角。
不管在哪个国家,政治中心都是个危险的地方,小心一点总没错。安德烈小心了二十多年终于坐上了公爵的位置,虽然是不受待见的秘术师却成了哈芬格二世的头号心腹,执掌谍报机关黑衣卫,连宰相见了他也客客气气的。而和他同一代到王都打拼的人却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少有善终的,每次政治清洗下来王都的城墙上总是挂满了血淋淋的脑袋。
所以他很清楚富贵永远都是暂时的,你不往上爬,就会被别人往下踩,你往上爬之前还要想好了,因为爬的越高摔得越惨。按照现在的高度安德烈如果摔下来肯定是粉身碎骨,安全着陆是想也别想。
所以他只能继续往上爬,于公于私都没有后退的余地,最近往上爬的时候遇到了点困难,不得不求老朋友帮忙。
“是被那些贵族为难了,还是圣堂武士找你麻烦?”路西恩沏了一杯红茶,老朋友的困难他基本了解,无非是贵族看这个间谍头子不爽,毕竟安德烈工作的相当一部分就是监视那些贵族,尤其是实权贵族,那些贵族当然恨不得这把悬在自己头上的利剑出门被马车直接撞死。或者圣堂武士向国王施压想让他滚蛋,这些年安德烈越做越大当然会想办法压制圣堂,圣堂对此当然非常不爽,但再不爽也没敢直接对安德烈动刀子,毕竟这是哈芬格二世的底盘,他们想动的还是那家伙的头号心腹,只能是严正抗议,不断交涉,不过交涉了这么多年卵用没有,路西恩早就看出来了哈芬格二世就是想用安德烈压制圣堂武士。
只要是脑子正常的国王就不会容许圣堂这种完全不归自己管的暴力组织不断发展,不过圣堂有圣骑士洛山达坐镇,还有数个骑士团手里几千号精锐,外加教会那帮神棍牵扯,现在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哈芬格二世也不敢直接撕破脸皮,免得自己王座不稳。
“都不是,最近和阿塞拜疆帝国的关系又紧张了,说不定过几年要打仗,但是你知道现在王国没几个可堪一用的将领,所以我来找你预支几个人。”安德烈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紫罗兰王国绝对不是最烂的国家,但也差不多了。虽然哈芬格二世励精图治但内有贵族不安定,又有圣堂这只恶犬,外面阿塞拜疆帝国虎视眈眈,很多事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比如说王国烂到家的财务状况,凡是有钱过手的位置都是肥差,而且完全被当成了肥差,那些官员只想着怎么贪,工作成绩烂到爆,但他还不能把他们全给咔嚓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那些人都来自王都的豪族,只要他这个国王还想当就不能和那些豪族闹翻了。
哈芬格二世这个国王当的那是一个憋屈啊!
但再憋屈的国王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军队烂到爆,尤其是现在和阿塞拜疆帝国关系实在是很恶劣,指不定哪天就打起来。可王都那些公子哥让他们泡个妞行,和侍卫比划一下也凑合,打仗还是免了吧,仗打输也就算了,就怕那些家伙直接把军队开进王都谋反。安德烈趁机献策说你忘了王国里还有一群人,一个个都能打能杀。这话说的已经非常明显了,一个个都能打能杀的就只有秘术师了,孤狼学院在王都也不算什么秘密。
哈芬格二世虽然没有支持过秘术师但也从来没有打压过,孤狼学院本身也是他对抗圣堂的一部分,但如果向孤狼学院借人难免会引起圣堂的极大不满,这紧要关头他可不想和圣堂彻底闹翻。
但安德烈只说了一句“只有您把王座让个洛山达,圣堂才会对您满意。”哈芬格二世立马就拍桌子同意了。
只怕这时候哈芬格二世已经谋划着怎么对付圣堂这个庞然大物了,光洛山达这个圣阶骑士就让他头大,整个紫罗兰王国还没一个能和这位圣阶骑士一较高下的呢!
“让我考虑考虑。”路西恩眯起了眼睛,学生身居高位必然能给学院带来足够的好处,但给国王打工可是有凶险的,尤其是在前线打仗死人在正常不过了,在学院读书的学生哪个不是他的心头肉?
良久他终于呼了一口气,说:“我会把话带给学生,至于去不去他们自己说了算。”
“多谢了,老朋友,一定要把话传给那位白银之血。”安德烈淡淡地说。年轻人他了解,一个个都想着建功立业,一定会有人来投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