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呢?
是谁在这样的琴声中如泣如诉呢?
门一打开就见暧暧的红色宫灯照在门口,红影中正是那个洗去铅华,素面朝天的耶律百可。只见她手中托着黑色漆盘,那暧暧的光来自她身后那个提灯的小蝉。
耶律百可脸上从未有过这般的笑意,她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宇镇,宇镇只得一个闪身让她们主仆二人进到了里边,“你这是要做什么?”
耶律百可仍在笑却未答回身给小蝉使了个眼色,小蝉立刻施礼退了出去。
当看到小蝉从外面将书房的门关上以后,才将漆盘放在案上,掀开上盖宇镇看见这里边装的竟是从前可儿曾亲手为他做过的糕点。
他不禁回眼看了看耶律百可,这会儿可儿又笑了,她独有的妩媚现在脸上,她就是她,静静的时候眼中会有淡淡的愁,这一笑起来眼中却放进了一丝性感的吸引,总让你的目光没办法一下子抽离。
可儿开口了,“王爷一天都没离开这里,我做了些糕点,请王爷赏个脸。”
定王爷这才低头向那几枚花形的糕点看去,时光在这一刻迅速在定王爷的眼前倒回。
那个傍晚,也是眼前人亲手为他做了,又亲手送到他的口中,满心的香气四溢,又曾见佳人轻灵的舞步踏碎后花园的月光。
伊时脸上的妩媚一如眼前,他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这个味道一点也没有改变。
可儿心头的喜悦溢于言表,她忙奉上香茗伴在了书案的旁边,定王宇镇轻轻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可儿听到这两个字就是一怔,她竟被这两个字勾出了泪花,定王爷给她的距离让她心不能甘。
她讲起了自己的父皇,也讲起了自己的母后,还有自己的成长,宇镇低着头静静的听着,直到他听到可儿讲到了成亲那天所有的挣扎。
定王爷才抬起头看着可儿面含羞色的讲着前次今番对自己的感激,他摇了摇头,这个瞬间不知有多少种滋味涌进了定王的心。正在这时,如泣如诉的琴声嘎然而止,登时宇镇的心里一空不自觉的转头望向了窗外。
可儿当然是个通晓音律之人,望着窗外叹了口气,“想那个毕小姐和我一样,也是个痴人。”
定王爷看了一眼可儿没说一句话,童越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传你即刻入宫议事。”
定王爷不敢怠慢,让童越去备马车,自己回房换衣服去了。
转眼间书房里已是人去屋空,只剩下可儿一个人跌进了椅子里,她的故事太长了没来得及讲到现在却被无情的打断了。
次日的长青堂内,身着男儿装束的若水和茗儿还真的将老成持重的石德昌吓了一跳,愣眉愣眼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她们二人,忙请进里间奉上香茗。
若水先给石掌柜道了声惭愧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眼下还有些琐事尚不能移居到此,但请石掌柜先将回春堂交于给我,”说到这她低下了头平了平自己的情绪接着说,“他,在那里还有些交待,我想还是应该先把那里的事情做完才行。”
这句话让石德昌的眼圈也红了,心中不禁慨叹你遇到的竟是这样一个情深义重的女子,东家呀你怎么就无福消受呢,吩咐外边备好了马车,同若水二人一齐来到回春堂。
回春堂还是那样的井井有条,三个人还不及推开院门就已听见院内鼾声如雷。石德昌将若水两个人留在了外面,一个人先进到了里边。
当石掌柜从里边走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浑身酒气,发髻散乱衣衫不整之人,满脸通红,走起路来还在不住的晃着,石德昌唤来外边的车夫将他扶到了车上,“邱小姐,老胡是东家生前收留之人,酒还没醒就不让他与你见礼了,我将他带回去了你们二人也好方便些。但凡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与我,每天午时我会亲自过来的。”
若水连声道谢的将石掌柜送走。两个人进到了里边,这里的一切还都算是整洁,让人可以安静的做事。
若水再一次坐在了桌边,重新在那个书架上拿下书来看,茗儿知她此时心里一定会想起那个苏逸来不敢多言,只静静的从屋内退出守在外间。
眼见着日影西斜,茗儿侧耳听了听里间还没什么动静,想着若水这些年来的经历,又想到自己,这越想就越是伤心,越想就越是难过,这眼泪呀就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一对一双的往下掉。
忽听有人一边在推院门一边在口中说着,“胡兄,吕某来也。”
院门被推开,里外的两个人都很意外,“吕公子?”
“茗儿?你怎么在这儿?难倒----”看到茗儿的地方若水也该不远,只是在茗儿脸上的泪痕犹在,“发生什么事了吗?”
茗儿这才想起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去擦脸上的眼泪,“没事,没事,若水在里边呢,我带您进去。”
吕平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必了,你在这儿吧,我自己进去。”
若水闭着眼睛立在窗前,听到脚步声进来还以为是茗儿有些烦了也没动说,“不要说话,我还什么也不想听,你再等我一会儿吧。”
吕平阑看着若水又换回了那身男儿的装束,和在龙山初见还有同行时是一样的,只是此时她的脸上却多了许多的阴郁。
若水没听到回音,心里十分的纳闷儿这个茗儿这会儿怎么这么的安静?
这才回身张眼望来,当看见吕平阑若有所思的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也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吕平阑笑了笑,“这个地方我最近来的比较勤,也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我想应该告诉让你知道。”
说完他来到床前回头望着若水,“我去了你的地下花园,你也一起来看看吧。”若水点点头一言未发的跟在了吕平阑的身后进入了地下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