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宇镇紧绷的心放了下来,送走了石掌柜宇镇重新回到了若水的身边,为她换了换额上的布。
看着这张脸不禁想到从前在自己生病期间,顽皮的若水捉弄他的情景,想着、想着宇镇竟然滴下泪来,若水呀,你快些好起来吧,大哥真的很想念我们从前的日子。
宇镇就这样看着、坐着、守着,换着头上的布巾,寸步未离直到掌灯时分,茗儿端着药碗进来了,“王爷药煎好了。”
宇镇才将若水额上的布巾拿下来,轻轻的将若水抱起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口中轻轻的唤着若水的名字。
朦胧中若水听到了这遥远的呼唤,她用了好大的劲才张开她的眼帘,她竟然看见了宇镇的脸是那样的近,那样的清晰,她懊恼的捶着头,口中还不住的嘟哝着,“又是这样的梦。”再一次把眼睛闭上。
宇镇先是一愣原来这段时间以来若水也总会在梦中和自己相见,他笑了,笑着的他柔声又唤了一次,“若水,是真的,你回来了,看看茗儿也在这儿。”
这句话才让若水再一次张开了她的眼睛,这几个月里她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每天除了看书,就是问天上的云和满世界里乱跑的风儿,她惦念的那些人是不是一切安好。
她认真的看着宇镇的脸,第一句话说的是,“大哥,你瘦了很多!”
这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在宇镇听来却有着旁人领略不到的感动,若不是茗儿在身边,他一定会将若水拥在怀中的。
就这样在宇镇的心上,在宇镇的眼中,在宇镇的手里,也在别人的嫉妒当中,若水一天天的恢复着,脸上、身上、手上的伤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自打相识以来两个人一直这样相互扶持、相互照应,早已让两个人习以为常,谁也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两个人更不会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这份感情在何时已渐渐的有了不同。
这一天刚刚下朝的宇镇看到若水一个人痴痴的坐在那里发呆,手中拿着那个胭脂盒不停的让手指在那上面抚过。
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让宇镇的心中幽然一叹看来我只能治好她身上的伤却无法医治她心上的创伤,也许若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于而不好启齿说出这样的请求。
想着对石大掌柜曾有的承诺,他慢慢的走到了若水的身边,“若水,”他的轻唤将若水从飘渺的思绪当中拉了回来,她应着将脸转向了宇镇,“明天,大哥陪你出去走走,我们去趟长青堂,再去梅园看看吧。”
若水站了起来,在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宇镇总是能给她这种非常踏实的温暖和幸福。
淑兰殿里毕淑媛此时的心中就不那么舒服了,愤愤不平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在她看来这个定王爷是个怪人。
淑妃娘娘却笑了,“他待那个舞娘怎样?”
毕淑媛不屑一顾的笑了一下,“连正眼也没瞧上一眼,这个定王爷让人难以捉摸吧。”
此时她身边的贵妃姐姐也不那么能沉住气了,“却单单对那个邱若水呵护备至,是吗?”
迄今为止她们俩个人还都没见过若水的女儿容颜,只是听红莲说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丫头。
若水在宫中住了这一段时间虽无半点名分,却得到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不曾得到了隆恩,切不说每天的那些赏赐,单说皇上每日必到的这份用心,让这宫中皇上的每一个女人都盯上了语然阁,这里当然也少了她,淑妃娘娘。
她没有一日不在谋划,碍于皇上的那道旨意让她费了不少的周张,本来听到若水被连夜驱逐出宫的消息让她如释重负,不必作小人的喜悦让她以为天在助她。
当她看到皇上连若水在宫中所用的东西运出了宫外时,便有些诧异,直等到出去的宫人回来才知道是送到了定王爷府上,这个答案让她更加的吃惊不小。
她想不出这个邱若水有什么了不得的魅力,竟让皇上做到这样无欲无求又无怨无悔,设若她留在宫中,皇上的眼中又会有谁,只是现下人去了定王府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因为现在的这个邱若水已经成为她们姐妹共同的敌人。
她抓住妹妹的手,捏了捏,“别担心,你不会是一个人,永远有姐姐在你的身边。我就不相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毕家姐妹做不到的。”
这是个没有太阳的日子,阴沉的天没挤出一滴雨水。
长青堂,一身素色衣衫的邱若水在宇镇的引见下和石德昌见了面。
石德昌将若水引入内堂,将苏逸留下来的那封信交到了若水的手上,若水看着手上那熟悉的字,泪水一下子冲入眼中,模糊了眼前的所有,她连忙将信收好。
她这样的情态怎会不落入宇镇的眼中,他走上前将若水放在自己的胸前,“石掌柜,我们改日再来吧。”不待石掌柜做出反应,径直将若水带到了马车上。
坐到了车上的若水重新将那封信拿在了手上,展开来看信很简短,不过数行:水儿如面,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定是我已不在,就请你看过之后要将它毁掉。我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之事已告知德昌兄,并托德昌兄代为打理,相信不会俗事来扰你。我父遗书千册,尽在回春堂全权处置,且内有地下花园机关构造图可备你参详。汝心性过于单纯、善良,若不可专美于定王不可久留于王府,定要来长青堂安身立命,只是你务必将地下花园石室以土填埋,据我猜测此可通宫廷。我曾那么自私的,疯狂的想拥有你、拥有你的一切,并贪心的告诉你不要忘记,那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对这个人世有了眷恋,我希望你的守候成为我活下去的理由,看来天还真的不佑我,忘了我吧,请忘记这个叫苏逸的浑蛋来过你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