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妇人也不恼,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对着一脸茫然的若水说,“我是新---”话没说完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向前一甩,瞬间人就已经伏在了地上,她抬头望见的一张已经结冰的脸。
她的泪水顷刻间流了出来,下人们都吓得深深地低下了头,那两个丫环也刚想上前来扶,却被宇镇出声喝止,吓得呆在了原地。
看到这种情形若水知道也只有自己才能缓和这个僵局,她移步上前想将那女子扶起,谁知那女子伏在地上不肯动,宇镇的心中虽有些不忍,但今天刚与若水重逢她就出现在这里,也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他用他那特有的沙哑的声音低吼,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这几个字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力,不由你不去听,也不由你不去做,“你------下去。”
若水看那妇人脸上的妆都已哭花,心下实在不忍,就轻轻地唤了声“大哥。”那妇人又将一双泪眼望向定王爷,浅施一礼,“是我造次了,也请叔叔原谅,望叔叔能让王爷尽兴。王爷,我先下去了。”几下就起来了,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让若水的心中连连叫奇,将脸望向自己的大哥找寻着答案,只见赵宇镇的脸上笑意全无,对着堂下的下人们喝了一声扫兴就让他们全部退下了,若水也示意茗儿跟着下人们先找房间安顿下来,不必在这里陪伴。
宇镇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简单地讲起了自己这段从天而降的艳遇,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当她把全部的经过听过之后微微一笑,“大哥的魅力可真的是无法阻挡啊。我见嫂夫人贤良淑德,人又生得美丽大方,这世上可以和我大哥匹配的人可不多,您就笑纳了当今圣上的美意吧。”
这一句话赵宇镇一下子笑了出来,抬起手指一敲若水的头,说了声调皮。再次端起了酒杯,“你又拿大哥取笑了,我这种朝不保夕的人也不想耽误别人。兄弟久别重逢先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来来我们先畅饮一番,大哥这心里好不郁闷。”话一说完,就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两个人才仿佛又回到了龙山的那个夜晚,这一夜他们尽诉离情,又听着若水说了这一路上的见闻,当然也说起了茗儿。
这是一个温暖的冬夜,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宇镇见天已放亮想到一路奔波劳碌的若水好好休息,一边埋怨着时辰走得太快,一边说着自己的不是,拉起若水的手直奔早已备好的房间。
刚一踏进房间,却见毕淑嫒在里面照应着炭盆,暧着一壶热水,而茗儿却用手支在桌边睡着了。一见二人来到,忙从屋内出来退到一边,“叔叔,您洗漱的东西我已备好,请好生休息,有事尽管唤我。”
她来到茗儿的身边,“你们可别说他,是我不准碰这些活,这小哥才睡着的。”若水连声道谢,她的出现让赵宇镇也十分的意外,他看着毕淑嫒一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看样子是在这里守了整晚。
这让这位定王爷心下也有了一些不忍,毕竟是太师府的千金大小姐,在那双英目之中装进了一些愧疚,“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这是毕淑嫒在他这里得到的第一丝温暖,她又让感动的泪水画满整张面庞。她是哭着退出这个房间的,她没让人看见她的得意,她知道这一夜她熬得值得,于是暗暗地攥紧了她的粉拳。
这下子倒弄得若水不知该进还是退,宇镇看了看若水,在她的背上轻轻一推,“兄弟先休息要紧,大哥晚上再来看你。”
他们分手之后若水实在是有些累了又着了些酒劲儿,不一会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她不知道,一双眼睛在回廊上静静地向这里望着,幽幽一声长叹---
雪后的黄昏,朦朦胧胧的夕阳懒懒地枕在天边。
刚刚醒来的邱若水信手拿起了最近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本书,按书所记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的穴位揉捏,细细地体会着,她想尽早地为兄长解了毒药的折磨才行。
不知怎的竟一下子想到了那位华服美人,若水想着她心情有些浮燥,来到窗前掀起窗帘呆呆地看着外边,正自发呆就听到了茗儿给定王爷请安的声音,忙整衣襟下地,一抬头赵宇镇已经进到了屋内,张口便问,“兄弟你醒了,在看什么书?”若水含笑点了点头,“没什么,近日大哥身上怎样?”
宇镇摆摆手,“不打紧,只是有些范困。这京城内也有些个雅致的去处,随大哥前去瞧瞧如何?”若水欣然答应了,起身拿上了外衣随在了宇镇的身后。
京城的傍晚人依然在街中涌动,串串红灯悬挂在街边,酒厮当中仍是人声鼎沸。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了一处所在,只在楼外一看此处自是与别处不同。高高的楼牌有云一朵,上刻有“依云阁”三个字,红绸缠绕。
丝竹声来十分的悦耳动听,打此一过总让人驻足留连。赵宇镇看了看若水一笑,“这里是近两年来京城内,最红的的歌馆,这里的两个姑娘一个是柳依依擅弄琴,另一个是碧如云擅歌舞,不知倾倒多少这京城中的名士。”
用手一引,“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听上一曲如何?”若水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原来做男人有这样的特权,早听说有这样的去处今日哪能放过这个开眼界的机会,压制着心中的雀跃小声儿地应了一声。
两人来到了二楼找了个雅静之处坐了下来,刚刚坐定就见一个书生只以方巾包头似有些醉意,手执一剑踉跄地走上了高台。
一边的琴声已然响起,寻声一看,一个姑娘身着淡青色的衣服,长发垂至腰际,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美目,随着琴声目光也变得深远,那份投入的神情更让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