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市郊区,梧桐茶楼。
时值夏季,叶天行穿着T恤和大裤衩,脚踩拖鞋,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站在了装修雅致的梧桐茶楼大门前。
梧桐茶楼的大门并没有敞开,茶楼大门一侧张贴着告示:私人茶楼,闲人禁入。
京北市的上流社会中,流传着这么一段话。
梧桐茶楼的大厅,十亿富翁坐一坐,梧桐茶楼的二楼包厢,百亿富翁坐一坐,梧桐茶楼的三楼,据说是某些老人家的地盘,而那些老人家一言一语都足以影响华夏国的经济命脉。
简单直白的一段话,诉说了梧桐茶楼的特殊之处。
叶天行看了看茶楼紧闭的红木大门,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喊道:“开门,有客人到。”
红木大门打开了一半,一个穿着西服的儒雅中年人从茶楼内走了出来,仔细地观察了叶天行一番,面带微笑,道:“这位客人,请问有订座吗?”
叶天行嚼了嚼口中的棒棒糖,从大裤衩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皱的纸,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接过纸张,认真地检查了一番,确认了纸张的确由梧桐茶楼发出后,心中因为对方廉价的打扮,从而暗藏心底的一丝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而纸张中写着的毛笔字,更是中年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叶天行,请到梧桐茶楼三楼雅座一叙。”
梧桐茶楼的三楼雅座,可是那些老人家的地盘,中年人在茶楼里工作了十余年,所接待过的三楼客人,不超过两位数,而且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能够在三楼落座的客人代表着什么,中年人非常清楚。
想到这点,中年人脸上的微笑变得更加真诚,连忙把门前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小伙子迎进了茶楼中,恭敬地带到三楼。
梧桐茶楼的整体面积不算宽敞,每层楼只有一百平方米左右,比起一楼的大厅,二楼的包厢,三楼的装潢别具一格。
名贵的红木家具,奇异的室内盆栽,四面墙壁上还悬挂着几幅大家画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另类的清香。
叶天行大大咧咧走进三楼,随便找了张木椅坐下后,说道:“我不喜欢喝茶,给我拿杯白开水吧。”
中年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一侧的茶室里准备白开水,他就怕遇到个难服侍的主儿。
片刻后,中年人便捧着一杯白开水走出茶室,谁知正好看到茶楼的老板娘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精神抖擞,身穿红色唐装的老人家来到了三楼。
看到这老人家的时候,他差点没把手上的那杯白开水摔了。
所幸这些来见过不少大人物,他连忙平复了心中的震惊,把白开水放到叶天行面前后,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然而,老板娘招呼老人家坐下后,直接带着他离开,顺带还把三楼的专业安保设备启动了。
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三楼的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
封闭过程中,三楼有过片刻的黑暗,但很快就被柔和的灯光照亮。
叶天行喝了口白开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老人家,道:“文庆盛,我师傅他老人家现在非常后悔,要是时间能重来,他说当初宁愿被人阉了,也不愿意欠你这老狐狸的人情债。”
作为能够影响华夏国经济命脉的老人之一,文庆盛并没有介意叶天行的调侃,反而是呵呵一笑,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道:“可惜啊,时间不能重来。”
叶天行有些无奈,喝了半杯白开水,恰好口中棒棒糖吃完了,又从裤兜里翻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
文庆盛看着眼前的叶天行,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几许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叶天行的师傅确欠他一个人情,而他也想叶天行的师傅还这个人情,只是有些话,以他这脸皮,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
即使是文家的掌权者,可从辈分上来说,他和叶天行却是平辈,两人是平辈之交,说出当年那点事情总归是有些尴尬。
“你这老狐狸还有害臊的时候?说吧,到底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强抢良家妇女,诱拐十岁小萝莉,一般的事我都能干,谁让我师傅欠你那么大人情。”叶天行翘起二郎腿,没正经地笑道。
文庆盛听到这番话,当机放下了心中尴尬,咳嗽几声后,说道:“其实,我就是希望你能当一个女孩子的贴身保镖。”
叶天行吧唧了一下嘴,仿佛刚认识眼前的老人一般,用夸张且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我靠,你都九十的人了,还搞小姑娘?”
文庆盛被叶天行这么一说,当场站了起来,看似老弱的身躯一脚把面前重达数十斤的红木茶几踹飞,怒声道:“你个娘西皮,那是老子亲孙女!我看你这些年大本事没学到多少,倒是这臭嘴巴跟你师傅一模一样。”
叶天行摊手耸肩道:“谁让你说话支支吾吾的,依我看来嘛,这肯定是你在外惹下的风流债吧。”
文庆盛当场就沉默了。
当年他在一处疗养院中养病,认识了一个护工,展开了一段不该有的情缘,时至今日,他一直觉得亏欠对方。
本来,叶天行的师傅这个人情债可以做许多事情,甚至能够保文家未来三代兴盛,可为了弥补那段亏欠的感情,文庆盛做了眼前的选择。
“把这上面的东西准备一下,我刚回国几天,现在是个无业青年,我估计要保护你这孙女,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叶天行找来纸笔,写下了一连串的要求。
文庆盛接过纸张,看了一眼上面的要求后,掏出一部普通的触屏手机,道:“这部手机你拿着,里面存了一些号码,每个号码的主人我已经做好了备注,你有什么麻烦就联系他们。对了,这手机有追踪功能,你应该不介意吧?”
叶天行拿过手机,随手一甩,道:“恩,现在没有了。”
文庆盛无奈地摇头,将桌面上记录了叶天行要求的纸张收好。
接下来,文庆盛把自己孙女目前的情况,还有当年那段情缘,都跟叶天行大致地说了一下。
这世界上如果说有什么人值得文庆盛无条件信赖,只有那个老不死司徒擎天,以及眼前这个司徒擎天的徒弟,叶天行。
听着文庆盛这一番包含悔意的话语,叶天行叹了口气,道:“照我说,你当年就该把自己那玩意切了,省得祸害小姑娘。”
文庆盛本以为叶天行叹气,会说出什么感概的大道理来,没想到又是挖苦他。
幸亏这些年来养气颇有心得,更是内家高手,否则,换做一般的九十岁老头,早就被气得送进医院抢救了。
两人又聊了片刻,文庆盛想起叶天行的脾气,忍不住说道:“她现在是娱乐圈的当红明星,你刚回国很多事情都不懂,行事风格要尽量节制一点啊。”
叶天行看得出文庆盛的担忧,于是说道:“放心吧,我的脾气这两年来好了一些,你尽快准备好我所需要的东西吧。”
文庆盛心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开口道:“叶天行,抛开人情债,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师傅在2010年得到的那件东西……”
话刚说到一半,文庆盛就发现三楼的安保设施被解除了,叶天行早已不见踪影,以他的实力愣是没发现叶天行什么时候离开的。
对此他也只能感叹后生可畏,叶天行如今在武道上的实力,当今江湖怕是没多少敌手了。
叶天行离开后,文庆盛觉得自己衣服口袋有些异样,伸进口袋一看,拿出去一颗看似寻常的棒棒糖,他眼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放进胸前的口袋,感叹道:“司徒擎天啊司徒擎天,你只会对自己的徒弟好。号称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糖,也只有叶天行这个败家子能拿来当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