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疼了,不疼了,腰不疼了。”
“太舒服了!太舒服了!浑身的骨头都轻了。”
“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好使了呀!”
“感谢仙长,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谢谢,谢谢,谢谢……”
岳尊惊讶的发现,在那些鼎沸的人声中,似乎还隐隐夹杂着虎啸狼吼之音。如此看来,今天来此寻找仙缘的,并不局限于人类啊。
……
金色雨滴耗尽,符箓消散,天空也恢复了湛蓝。
佟仙长待人群尽情欢呼完毕,再一次施展洪钟扩音术:“众生请安静!六十年前,我也如诸位一样,对于大家热切的心情,我是有着切身体会的。
我俗世的家乡,就在距此六百里之外的一处村庄中。三年前,我还曾回家探望过一次。嗯!没错,跟很多人猜想的一样,我姓佟!有些人认为仙门中人个个极度自私,为了追求得道长生不惜弃养父母,抛妻弃子,疏远兄弟。其实,这些都是荒谬不实的传言。
我仙门每次下山寻找仙缘,都要隐居凡尘长达三年的光阴,专门去观察和考验那些忠孝仁义之人,经过一番去伪存真,总能发现一些浑金璞玉,可堪雕琢者。
诸位以为这个道场就是考场?那大家可就大错而特错了,柴米油盐等吃喝琐事,日常起居中的点点滴滴,那才是众生真正的道场。
这一次,我们师兄妹十三人离开幻界山门,隐身俗世已达三年。三年来,我们就生活在大家中间。铁匠,货郎,乞丐,疯子,傻子……我们游走在街头巷尾,穿行于田间农舍,见惯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世态炎凉。”
“哦~!”拍头恍然大悟的声音。
“呀~!”跺脚悔不当初的声音。
“嗨~!”慨叹错失良机的声音。
“啪~啪~啪啪~!”抽自己嘴巴的声音。
佟仙长继续说:
“在家敬父母,不必远烧香。
宽心多行善,长寿无灾殃。
说的也就是这样一个道理了,经过三年的考验,我们已经选定了一些有缘之人,现在让我等各施术法,把他们引到登仙台上来。”
“孝子戴云辉,夏日里,袒身饲蚊,摇扇解暑;冬日里,夜温寒席,卧冰求鲤。和谐邻里,教育幼弟,勤劳质朴,可堪造就。我佟昀升接引你超凡登仙,疾~!”
只见佟昀升对着人群中遥遥一指,人群中,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身上突然绽放起一道冲天的青色光芒,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那青年的身影在青色光芒中拔地而起,直奔登仙台上飞去。
“义士谢舒城,千里背尸送义弟,污名不辩全大节。心存宽仁,秉性厚道,既有宁折不弯之刚,又怀水滴石穿之柔,浑金璞玉,可堪造就。我张逸接引你超凡登仙,疾~!”
“仁者包茗……”
“慈心卫湘诺……”
……
片刻之后,十几个幸运儿就被逐一接引到登仙台上。严格来说,这几乎已经是一场秀,一场教化众生的表演秀。十几万寻缘者,即是这场秀的观众,又是这场教化的受众。
十几万双眼睛,大家纷纷热切的注视着台上的一众仙长们,他们无不渴望下一刻点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而岳尊的目光,始终都留恋在徐嫣然的身上,他的心在陶醉着。
除了徐嫣然,大家都接引了自己的仙缘,有的人还连续接引了两个。
徐嫣然青葱玉指往人群之外的山林里遥遥一指:“知恩灵狐白亦冰,因百年以前被郑婆婆所救,从此每逢春节必送山羊鹿狍等猎物,如此二十三年。郑婆婆亡故以后,为其守护坟茔,暗中照扶其五代苗裔,坚持百年不辍。我徐嫣然接引你超凡登仙。”
“啊~!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过,这是我们村郑富贵家的事儿。”
岳尊身前不远处,某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突然恍然大悟般的自言自语起来。
随着徐嫣然一指,树林中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随即一条雪白的狐狸腾空而起,直奔徐嫣然的怀中扑去。徐嫣然选定白狐以后,这些修士们开始把登仙台上的一众凡人接引到自己的遁光上,显然是此间道场已了,诸人已经纷纷准备离去了。
人群中失望的叹气声此起彼伏,甚至还隐约的连成了一道滚滚的雷音。
“嗯哼哼哼~~诶呦~~别急,别急,老婆子还有点事儿!”人群中,老疯婆子带着一身腥臭,颤颤巍巍的朝着登仙台走去。老疯婆子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清晰的传遍了全场,压住了大家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天上众人停下遁光,警惕的朝老疯婆子看去。
老疯婆子一边往前走,她身上的脓包一边嗤嗤拉拉的冒着青烟,微风吹过,那青烟竟然不再是腥臭的味道,而是化为了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老疯婆子走着走着,竟然踏着虚空平地而起,就这样踏着空气,一步三晃的走到了一众修士的面前。
随着她颤颤巍巍的前行,她身上的碎布也在不停的凋零,并且在空中化作飞灰,取而代之的是一领青绿色的道袍;她蓬乱的头发也随风飘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的秀发。
待到她在虚空中站定,脏兮兮的疯婆子已经蜕变成一位风华正茂的小妇人。人群里见过这肮脏老妇的人多了,此时捶胸跺足声,悔恨哀嚎声都连成了一片。
“蟾师姑!”众修士恍然,纷纷收敛遁光,弯腰施礼。
“嗯~!这次出来散散心,我也选定了一个凡人,喏~徐丫头,呆会儿你帮我把他带走,就先安置在你的洞府,做个可供驱策的杂役吧。”蟾师姑的声音清亮甜润,丝毫没有那疯婆子的病痨模样。
蟾师姑说完朝着岳尊一指:“就是那个小子,宅心仁厚,纯真善良,常年吃素,爱护生灵。老身蟾秋月接引你超凡登仙。”
随着那蟾师姑一指,岳尊的身上突然腾起一道绿光,在岳尊下意识的惊叫声中,在十几万人艳羡的目光中,他腾空而起,一路直奔登仙台而去。
“哎?哎?哎?我的驴!我的驴!”岳尊惊叫几声之后,猛然想起自己的驴还栓在树上。
岳尊的惊叫惹起人群中一阵阵的议论,这个说:“这个傻小子!眼看就要当神仙了,还要什么驴呀!真是的。”
那个讲:“就是就是!当了神仙,学会点石成金,要什么没有?”
有人则喊道:“小伙子!你家住在哪里?你要是信得过俺赵铁蛋,俺帮你把驴送回去呀!?”
一股牵扯之力涌来,岳尊觉得自己被一只大手狠狠一抓,随后空落落的脚下为之一实,紧接着,鼻翼里就沁入一股淡淡的幽香。
嗯?
岳尊低头一看脚下,自己正踏在一面宽达三尺的剑脊之上,红艳艳的流光在脚下流淌,好像随时能把鞋子烧着一般。吓得岳尊赶紧抬脚查看,发现鞋底并没有被火焰烧着,一切都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俯视下方的人群,黑压压的人海犹如一群渺小的蝼蚁,太高了,岳尊眼前不由得一晕,差点摔倒在飞剑上。
“不敢站着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不要在那里晃来晃去的,惹人心烦。”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娇叱,吓的岳尊差点从飞剑上掉下去。
岳尊的心砰砰砰砰的一通狂跳,他也不敢回头看,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偷偷的看看远处栓在树上的驴,在看看脚下并不算宽敞的飞剑,岳尊狠狠的一咬牙,暗道罢了,一头驴也就五两银子上下,等咱到幻界宗赚了钱,在还老陈家吧。
这次能被仙家选中,也是托了老陈家的福,陈三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将来我若是有缘也能成仙,一定要好好弥补过错,多给陈三家金银财宝。
蟾师姑的木杖朝着虚空一顿,百丈高的升仙台轰隆隆的落回原地,岳尊只觉的脚下的飞剑一路抬升,很快就扶摇直上,来到了层层叠叠的白云之间。
“你家住哪啊?”
“……”
“嘿~!姓岳的小子,本姑娘问你话呢。你家住哪?”
岳尊浑身一震,这才从傻愣愣的发呆中醒来。
“仙子!我家住在陈家村……大概在唐皇庄西北方向,估计能有五百多里吧……
哎~哎~?
呼呼~~
诶我的妈呀,差点吓死我了~!”
徐嫣然脚下的仙剑突然转了一个大弯,随后直奔西北方向疾驰而去,吓的岳尊三魂不安,趴在飞剑上惊叫连连。
岳尊心中不由得暗忖,这徐仙子不单单花容月貌,不单单这般飒爽英姿,其性格也不似一般人家的柔弱小姐,神仙中人就是神仙中人,果然是非同凡响。
“是这不?”
“好像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好像不是?你连家都认不出来?”
“在地上能认出来,在天上确实有点不太好辨认。”岳尊喏喏的回答。
“哼~!这一片呢?是你家附近不?”徐嫣然气哼哼的继续问。
“那这一片儿呢?天都快黑了,你给我快点看。”
“认得了,认得了!那片树林,还有那家客栈,我们在来的路上在这儿住过,这回对了,这回对了,往那边飞,这回肯定不会错。”岳尊拍着胸脯保证道。
“哼~!最好你别再认错了,要不然姑奶奶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徐嫣然抱着白狐一跺脚,飞剑歪歪斜斜的朝着岳尊指示的方向飞去。
陈家村。
明月初升,繁星点点。
为防蚊虫叮咬,家家关窗,户户闭门。调皮的孩子们还在院里玩耍,大人则坐在树下摇扇吸烟,说些家长里短,讲些传说闲言。
三间茅草房,一圈篱笆墙。
黄纸糊的窗棂上,晃动着昏暗的灯光。
火炕上,岳老爹端着大烟袋,盘起腿坐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岳老太太拨了一下灯芯,开始拿起针线缝起衣服来,老太太一边往衣服上打补丁,嘴里一边唠叨着:“这件衣服都穿了多少年了,还是生牤子那年做的呢,你看料子都糟烂了,一扯就是一个大口子,补丁缝里净是虱子和虮子,明天得烧点开水好好的烫烫了。”
岳老爹吧嗒吧嗒的嘬了几口老旱烟:“嗯!今天就是初八了吧?也不知道牤子选没选上。”
岳老太太:“诶呦!扎手了!嘶~!哎!老喽,不中用了。”
岳老爹:“他娘啊!别太惦记!我看咱家牤子是个有福的。这回要是选不上啊,回来不论是让他到西山砍竹子编炕席,还是到东柳塘砍柳条子编筐都行。
我这把身子骨还撑得住,帮他再忙活个三年五载的,兴许就能给他娶上一个媳妇儿。牤子念了这么些年书,也不能白念,有牤子帮衬着,我估摸着,将来咱孙子肯定能考个翰林。”
岳老太太:“嗨~!牤子都二十八了,想娶十八九的大姑娘是不容易喽!我看村西头的于寡妇就不错,人家过年才二十三,比咱牤子还小五岁呢,长得白白净净的,人侃快,活麻利,自从于小子没了以后,人家是本本分分在家守着,从来都没传扬出什么闲话来。
他爹,让牤子编炕席还真行,镇里头一领炕席就能卖六钱银子,要是你们俩人编的话,三天就能编出一领来。要是整好了,两年咱们就能把饥荒还清了。
这要是行的话,明年咱就可以托大红花问问,看看于寡妇愿不愿意往前走一步。”
岳老爹在炕沿上磕打磕打烟袋:“还真行!施老鞭杆子的闺女,差不了!就是带了个三岁的孩子,我怕牤子心太高,不能愿意啊。”
岳老太太:“都快打光棍子了,他还挑拣啥呀?”
……
徐嫣然早就收敛了遁光,红艳艳的飞剑上缭绕着滚滚的黑烟,把岳尊等人的身影包裹的严严实实。徐嫣然道:“你看清楚了,确定这就是你的家吗?”
岳尊连连点头:“不会错!院里趴着的就是我家大黄。”
瘦弱的小黄狗突然抬起头,背上的粗毛也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嗯汪~汪汪汪汪~!”
徐嫣然随手一指,大黄就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黑云降下,大黄摇头摆尾的凑了过来,它理也不理岳尊,反倒是跟徐嫣然亲近个不停。
徐嫣然拍了拍大黄的头,去吧!大黄就乖巧的跑到一边趴着去了,它兴奋的哈赤哈赤直喘,尾巴还不停的摇晃着。岳尊家里还亮着灯,显然还没睡觉。
岳尊满脸煞白,他感觉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脚下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肚子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徐嫣然见他吃了苦头,俏脸露出一丝小得意:“哼!色坯,叫你无理。”
就在岳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时候,徐嫣然的纤纤玉手在岳尊的面前轻轻一挥,一缕香风沁入岳尊的肺腑,那种天旋地转又恶心的感觉瞬间不翼而飞。
岳尊充满感激的抱拳施礼道:“多谢仙子搭救!”
徐嫣然道:“不必多礼!快些叫门去吧!”
徐嫣然随手往地上拍了一道灵符,一道清波沿着地面扩散开去:“现在没事了,现在你就是拆房子,别人家也不可能发现任何响动。”
“娘~!快开门呐,我回来了!”岳尊隔着窗户小声呼道。
“谁在外面?”岳老太太警觉的问。
“娘!是我回来了,我是牤子呀!”
“啊!是牤儿回来啦!”随着噔噔噔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岳尊借着月光看见白发苍苍的老妈妈,她身上反披着衣裳,光着脚就跑出来开门,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意。
“牤子啊!你可回来了。”
光着脚的岳老太太身后,跟着反趿拉着鞋的岳老爹!
“呀~!儿啊!这位姑娘是?”岳老太太发现了岳尊身后貌若天仙的徐嫣然。
岳老爹:“他娘,别堵着门口,快请姑娘进屋说话。”
岳老太太闻言老脸一红,一为待客失礼,二为屋内家贫。
“对对对!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快!快!快进屋。牤子也真是,你也不知道让一让。”
进屋借着灯光一看,岳老太太的眼睛都看直了,面前这位抱着小白狗的姑娘,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生的竟然比画里的仙子还漂亮,一看就是百里难寻,万里挑一的大家闺秀,这是咱们老岳家几辈子积德呀,祖坟都冒青烟了。
岳老爹也被惊艳的目瞪口呆,甚至连公公看儿媳的避讳都给忘在脑后了。
良久以后,老人家才红着脸,低下头,暗自惭愧不已。
岳老太太兴奋的手足无措:“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姑娘呀,你是哪里人呐?家里还有谁呀?”
岳尊赶紧拦住:“娘~!”
岳老太太笑道:“牤子,人都领到家里来了,你还面子矮,害什么臊啊!妈问问管啥的。”
岳尊红着脸解释道:“娘!徐仙子是幻界宗的仙长,可不是您想的那样。”
岳老太太愕然良久,连忙跪倒在地,连连赔罪道:“仙长赎罪啊!仙长赎罪啊!老身真是冒犯仙子了!都是我老婆子猪油蒙了心,不干我家牤儿的事儿,请您责罚我吧,您就责罚我吧!”
岳老爹也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连称:赎罪,赎罪!
岳尊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陪着跪地磕头。
徐嫣然上前扶起岳老太太道:“快起来吧!我虽是道门众人,却也不敢随意受您这样的长辈扣头。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嘛!岳公公!岳婆婆!我先恭喜二位啦!你家岳尊已经被幻界宗选中,接引升入仙门啦!今天我带岳尊回来,就是为了了结他的世俗尘缘。”
岳老太太茫然道:“了结尘缘?你们要把我儿怎样?”
徐嫣然道:“岳婆婆不要担心,从今往后,他会到幻界宗做些活计,只是回来的会少一些。
为了让岳尊安安心心的干活,仙门会帮他把家安顿好。
岳婆婆,这是纹银一百二十两,除了偿还债务之外,余下的也足以盖一幢新房,再买一些衣裳柴米。
岳尊,你去盛两碗清水来。”
岳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大包银子,眼神都有点涣散了,整个人如坠梦中。
岳老爹老眼含泪,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徐嫣然纤纤玉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托,岳老爹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老人家不必多礼,快点起来吧!”
徐嫣然从锦囊中拿出一粒药丸,药丸发出扑鼻的香气,单是闻一闻,就足以令人神清气爽。
徐嫣然道:“二位老人家!这两碗水有祛病强身,延年益寿之功效。您与婆婆分别服用了这两碗水,不但体内沉疴尽去,数月之后更能恢复几分青春形貌。
三年之内,必将再有子嗣。
百年之后,亦可有人照料榻前。
岳尊虽然每隔数年都能回家探望一二,终究不能日夜服侍尽孝,这也算是我幻界宗对于将你儿收入门下的一种补偿吧。”
岳婆婆小心翼翼的接过水碗:“如此仙药,我儿可服用过了?”
岳尊微笑道:“母亲!孩儿早已服过,如今早已耳聪目明,身轻如燕,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就连多年的眼疾都已经痊愈了。娘!孩儿从此已是仙门中人,您老还怕亏待到孩儿吗?快些服用了吧!”
两位老人闻言,不再谦让,把碗中清水一饮而尽。
徐嫣然又取出一枚黄色的符箓:“岳婆婆!这是一枚护院兵符,我帮您把它挂在房梁至上。晚上若有宵小接近此院,此符就会幻化出四名仙兵护院。”
岳婆婆对徐嫣然千恩万谢,对岳尊更是千叮咛万嘱咐。
良久之后,岳婆婆擦干老泪:“牤子!好好跟着仙子学法术,家里不用惦记,我和你爹吃了仙丹,身上的灾病已经全好了。陈家的毛驴钱,你爹明早就给送过去。莫让仙子久等,快去吧!”
岳尊跪到地上磕了几个头:“爹!娘!您二老多多保重,孩儿这就去了。”
徐嫣然收起隔音符,带着岳尊,驾起飞剑腾空而去。
岳尊擦干泪水,呆呆的回首望着渐渐远去的陈家村,心中暗暗的把二老的身影,深深镌刻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