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开始。
正如每个故事都有一个不平凡而又平凡的结束。
这个故事起源于一场梦,一场十年的梦。
故而后世有云:天地一先,沧海几变。时至一梦,一梦十年。
话说黄岸浑身发冷,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药园的青石板上,不知是青石板太凉还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太突然。突然,他的脑袋一阵剧痛,梦中的经历涌入脑海,十年的信息量无比巨大,一幕幕烙印在灵魂深处,黄岸只能死死的咬紧牙关,汗水从额头不断渗出。
不知过了多久,黄岸平静下来,慢慢整理梦中十年的记忆。
梦入一朝,梦中存觉。
梦入一人,梦中启悟。
梦中,青年姓王,名叫者荣。
天朝芸芸草根后代,身受天朝三论四学。
三论者,以生化为主的环境进化论,以竞择为主的生物进化论,以矛盾为主的科技进化论。
四学者,蒙学诗文,数学物理,通学史地,哲学逻辑。
毕业那月结婚。妻子,黄梁梦。
毕业那夜孕子。儿子,王梦耀。
毕业后,从事专利代理人工作的小员工。
天朝,一个武道文明逐渐发展为科技文明的神奇国度。武道文明时代甚至传说有神有仙,但对梦中的自己太过遥远。他所处的时代是一个科技文明主导,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只有顺从自然,才能驾驭自然。
一年后,儿子学语。
两年后,儿子学步。
三年后,儿子学术。
四年后,儿子入学。
五年后,儿子蒙学。
六年后,儿子数学。
七年后,儿子通学。
八年后,儿子哲学。
九年后,儿子入论。
儿之父走了!
梦中人醒了!
梦外识定格!
梦外,少年姓黄,单名字岸。
可能是大华国度苍莽山脉黄家庄的旁系的普通一员。
那时苍茫山脉,晴空万里。
天下一雷,只见雷形,不闻雷声。
晴空霹雳,台上金光。
事发当时,黄祠门前,黄家主正与庄园亲友相聚齐看布袋戏,入眼便是掌握文武半边天的日才子对持刀抱剑了一生的刀狂剑痴。
事发突然,众人一阵眼盲。
复明时,先闻婴啼,有些人便觉有些失聪。入老家主一眼,便见一婴躺在两偶之上,老家主觉奇异,上前一看,若是霹雳天降一婴,此婴终难脱天罚,后有金光,是否背后有人相助一把保此婴儿一命。转念一想,若是天罚,晴空霹雳,当是声威其在。转眼一看,两偶无恙,仔细端详,探脉许久,不见异状。那时,又见婴儿胸前有一玉,岸字暗刻黄,黄家旁嫡陆续端详,后有一人说是同族弃婴,一石激起千重浪,家主接过后一人双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婴孩,虽不觉得是可能是同族弃婴,最终还是留下,吩咐大儿子负责此事。
婴幼儿的记忆接近于无,这时突然一股脑涌入他的脑袋中,过了许久,他睁开双眼,平静地注视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天地,熟悉而又陌生的星空。
现在梦里梦外的世界分不大清楚。
上一刻,他的梦觉还在繁华热闹的大都市,跟着妻儿后面。她俩母子正聊着春试成功后入论学习,视野盲区的一辆电动特斯拉失控的无声的闯入,王者荣潜意识用力推开正处于灾难轨迹的母女俩,王者容突然生死一瞬,想的是要不要改名,改成最近的手游同名,以耀为荣。
下一秒,黄岸眨眼就置身于一片凌晨时刻的安静的药园中,迷糊想回到梦中,毕竟那里娶妻生子,养子教子,像个无头苍蝇般随处乱撞。
走出药园的那一瞬,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毕竟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何况现在他自己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并没经历大风大雨,而梦觉经历的一切又时刻提醒着心里承受力已开始超越过去的自己。最起码,在这个世界的自己还确实地活着,这就够了,至于世界的演变,人心太小,之前容下两人,现在只能容下一人,也只有一人可容。自己除了自己的生命以外一无所有,保全性命自然成为心中排名的第一优先顺位。
强者为尊的世界,芸芸众生不过是待宰的畜生罢了。这种福至心灵般的觉悟,让梦里的他所谓的主角自觉还没来得及形成,就已经随着黑夜的逝去而逝去。
文武者的世界是个死亡率极高的世界,没有力量意味着没有保障,即便当个普通人,并非意味着脱离了危险。恰恰相反,普通人的命运更是身不由己。
梦觉的天朝生活朝九晚五,熙熙攘攘,碌碌终生,但却开拓自己见识,再来经历危机与幻想并存的文武者世界,突然间,他对文武者世界的残酷感到恐惧无力,在死亡面前瑟瑟发抖,但在心底深处,过去的黄岸已去彼岸,现在的黄岸又来彼岸。
把身如无根飘萍的恐惧深深埋在心底后,他都必须返回黄家庄。肉身的记忆对黄家庄并不陌生,但是以自己的双眼,自己的双腿来亲自认识这个黄家庄,它究竟会是如何模样么?
当黄岸返回黄家庄住处之时,天开始蒙蒙亮了。
现在是三月初,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没有分外的冷,没有分外的热,只有乍冷还暖。下完小雨,轻风拂过大地,掠过沧溟,掀起一些春意,在卯时的清晨时刻下,转了弯,卷在苍莽山脉的黄家庄。
四周高峰上空呈现一大片灼烧般的火红,好像打翻一座地狱熔炉,岩浆流淌在天际。黄家庄抵挡火红的大部分威力,剩余的朝霞仿佛碎金一般洒落,光把岩石的纹理显现出来,宛如黑暗的夜魔们瞬间化作死石。
生死一瞬,里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