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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场中众人说话之际,班门楼外驶来一辆破旧的马车,赶车的老车夫拉着马缰绳,将车停在门口,扶着车板下了马车,蹒跚着走进班门楼,过得片刻,一手抬着一尊棺木,放在了马车上,又再缓缓驶去。奇怪的是,街道中川流不息的路人对这惊人的举动尽然没丝毫的反应。
那老车夫扬起马鞭,一路赶车,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自言自语的冷笑道:“一群老家伙,眼下尽管自鸣得意,再过几个时辰,看你们这老脸往哪里搁。”
……
再看明落一边,拍卖已经正式开始,那位掌柜也退回了商铺门口,明落狡黠的一笑,心里估摸着时辰,低着头悄悄摸了过去。
明落来到掌柜身侧,借他身子挡住了自己,轻声道:“掌柜的今日鞍前马后接待贵客,当真辛苦了。”
那掌柜回头一看,见是明落,也是舒了口气,笑道:“先生为何在此?为何不去彩帐中歇息。”
明落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有些激动的说道:“自是来感谢掌柜,若非掌柜为商诚信,在下这宝剑也不能卖出什么好价钱。如今有些小物件要赠予掌柜,还望掌柜笑纳。”说着便要往怀里掏出什么。
那掌柜一看,心中暗喜,正好借此机会探探此人的底,忙抬手拦下道:“先生客气了,咱们进屋谈。”说罢趁着众人注意力在场中之时,一步跨进商铺,来到二楼坐定,明落又在恭维几句,说话时,还不经意的看了看角落放着的一只剑匣,心中寻思一番,这才起身,走到窗口,眼珠瞟了一下窗外众人,随即掏出一支小玉瓶,轻轻放在桌上,道:“掌柜请看。”
那掌柜好奇,也来到窗边,拿起玉瓶轻轻取下瓶盖,顿时便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忙将瓶盖封上,道:“九龙玉露丸!”
明落含笑,正要开口,窗外闪过一条黑线,“噗……!”一声闷响,明落应声倒地,一直黑羽利箭直插心脏之上,脸上尽是狰狞之色。
那掌柜见状忙,顿时懵了,又是一眨眼的功夫,窗外有人大声喊道:“有陷阱!”
彩帐上空,密密麻麻的箭矢散飞来,一波接着一波,射向了天机殿商铺,众人见状匆忙躲避。而在箭矢飞至上空之时,各大宗门的宗主已经朝箭矢飞来的方向奔去。天机殿八大长老,挡在轩辕公子身前,各持兵刃挡住落下的箭矢。
说时迟那时快,掌柜听人大喊,又见密密麻麻的黑点飞来,忙扑在地上,扯开明落胸口衣服一看,虽然流血不多,但已是利箭入心,再用手一探明落鼻息,出气多过进气,眼看就要死了。
掌柜长叹一声,丢下明落冲出了商铺……
明落躺在地上,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咧开嘴,嘟囔道:“再也不能……这么玩了!真疼!”说着一把握住利箭,猛的拔了出来,顺手抹去了上面的些许血渍,随手丢在一旁,混在了其他箭矢里面。自己则是收敛气息,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商铺中。随后,来到墙角扒开剑匣,嘴角一扬,轻声笑道:“老友可好?”说罢取出青稚剑,挂在腰间,从怀中取出一个大布袋,将角落中要拍卖的小物事,挨个装了进去,又在冲到三楼。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明落心中默默地倒数着,脚下又在加快几分,来到三楼一看,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书简,这该怎么偷呐?
明落先是在四面墙壁上转了一圈,不曾发现机关,又在书架、木桌各种器具上翻看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出机关,心中也开始着急起来,尽是无意的擦了擦额头汗水,才发现自己带着人皮面具,根本没有汗水,只得苦笑着摸了摸脑袋,心中琢磨,这三楼之人果然了得,见那么重要的书简放在这些书简中,当真不可能被人随便找到;只是方才偷来的物件还有其他拍卖的东西,全部加上也不足半百,即便是每一件都是让天机殿寄售,那登记名册也不会超过五十卷,而此处书简一堆堆摆放整齐,找起来应该不难。
想清楚之后,明落凝眼细瞧,但凡超过半百之数的书堆,一律略过,翻了片刻,终于在最显眼的书桌上找到了寄售名册。明落也来不及细看,一把将这三四十卷书简,统统装进布袋,轻轻推开窗,透过缝隙往外瞧了瞧,见这商铺后墙根下,停着一辆破旧的马车,一位老车夫正叼着烟袋随意的抽上几口。
明落扛起布袋,一脚踢翻油灯,好似灵猫一般轻轻一跃,忽的一声,跳出商铺后墙,站在了马车前。
老车夫眯着浑浊的双眼,拿起烟杆在手上拍了拍,沙哑着声音道:“还道你被那群老家伙给捉了,真慢。”
明落闻言险些没呕出两口血,苦道:“前辈莫要晚辈开心,这东西怎么收拾?”说着指了指布袋。
老车夫不屑的看了看明落,一把推开车后的棺材盖,伸手抬起一块木板,木板上还有一具尸斑累累的尸体,另一手扯出一件新衣裳丢给明落,道:“装进去放平。”
明落探头往里看了看,其中虽无尸体,确是一股恶臭传来,皱了皱眉,将布袋中的物事装了进去,放平之后,老人将木板放下,盖好棺盖,径自驾着马车去了。
明落皱眉闻了闻新衣的气味,好在尸体还未开始腐烂,味道不算重,随即躲在墙角,换上了自己最后一张人皮面具,穿戴整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小巷,回客栈的路上还买了一些蜜枣甑糕,带回去给众人品尝。
……
且不说明落潇洒离去,再看众位宗主、掌门、家主众高手,各自散开,几个呼吸间便摸到箭矢射出的七八幢小屋前,一脚踢飞屋门,冲进了又被一阵射出的钢针阻拦,众人当然不惧这小小机关,皆是随手一挥,便将飞来的钢针挡去,大步走进其中。
又过片刻,众人心中暗叫,中计矣!尽数破窗而出,急忙奔回彩帐处,却见手下弟子中尽然无一人受伤,所有的箭矢,全部都是射在了空地,木楼之上,人人皆是一脸莫名,而那位轩辕公子,见众人杀回脸色大变,忙冲到商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