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定亲
初春的晨曦,万物复苏,山涧哗啦啦的流淌着融化的雪水,空气中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寒冬渐远,饥饿的野兽尽数离开自己的巢穴,外出觅食。
噗通数声,积雪落入水面,惊走了深潭边喝水的几头青皮水牛。深潭上方水雾从天而降,借着春guang,映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少年在这冰冷刺骨的水中游了几个来回,好似游鱼一般灵活,随后猛地跃出水面,大声的向四周呐喊着,似乎要将心中的不快统统发泄出来。待的阳光渐渐散在水面,少年才赤身裸体的走到岸边,一跃而起,取下挂在枝头的衣物,穿戴整齐。
少年头戴束发逍遥巾,嵌着两只紫玉钗,青丝柔顺亮滑,身约六尺半,浑身肌肉也无明显棱角只是微微隆起,身着素白锦缎长袍,外罩红黑二色蚕丝短褂,脚踏灰底长靴,甚是讲究。而这少年脸上,带有一块白玉雕刻而成的面具。
南斗宗大殿内。
“还没有找到明落吗?”南宫渤坐于大殿正中,神色带着一丝不悦,询问道。
“禀宗主,还没有找到……”
“今日贵客来访,尽快找去吧。”说罢,南宫渤起身往后殿缓步行去。
九年前,南宫渤曾昭告武林群雄,要为自己的孙子找一门亲事,霎时间江湖震动,七宗十三门以及各大家族除去佛宗,上门拉红线的人数不胜数,就连北斗宗宗主都亲自前来,欲将自己刚刚满月的小孙女许配给明落。而南宫渤人老成精,不对任何门宗承诺,也不拒绝,就这么拖着保持观望的态势,并且定下了一个日子。
九年后的今天开始,南斗宗大开宗门,喜迎八方来客,为南宫宗主之孙陈明落选妻。
再观这些势力,虽然看不清南宫渤的目的,却也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闺女送来让南斗宗挑选。各位看官定会问为何这南斗宗会有如此大的脸面,一句话便让所有人围着转?自道是人有三衰六旺,在江湖中行走,难免有所闪失,这杏林第一宗门的名头,在身染恶疾之时要比天下第一来得有用,这南斗宗的亲家总也比别人多条命吧。
南斗宗山谷外,林海浩瀚,绿草如丝,眺望北方云峰之上,依旧是白雪皑皑,山侧山脊好似一条蜿蜒盘旋的银龙,将整个山谷环绕在内,蔚为壮观。此时山中百鸟齐飞,走兽奔腾,远远的避开了林间一条伸向远方的青石路。
而这青石路是南斗宗为今天迎客而修的林道,由谷口延伸至林外,长约百余里,一丈来宽,用青石板铺在路面,石路两旁每隔一丈便立有一尊异兽石雕,而石雕外侧,在数年前便沿途种上了万株桃树,时至暖春,蓓蕾初绽,引得四周彩蝶纷飞,蜂鸣于耳。恰逢云雾缭绕时,置身桃花径中,如入仙境。
林道另一端,两头三丈的石狮,矗立在路口左右,前方空地,南斗宗两千三代精英弟子,衣履翩翩,腰挂宝剑,神采飞扬,随时准备迎接贵客。
驿道,距离南斗宗桃花径三四里处,一行数百人驱车渐渐驶来。观其数十辆马车两侧,以上等徽墨写下三尺来高的一个‘墨’字,字体中正,笔力刚劲,意境不凡。正是云墨宗来人。
云墨宗地处中原,崛起于数百年前,祖师宋丹青自幼习武,年少成名,却误入歧途,未到不惑之年尽是落下顽疾,修为不进反退,后得高人指点迷津,心生悔意,弃武从文三十余载,顽疾无药自愈,自创云墨心经,功力大增,终成就威名。故此,云墨宗弟子多文武全才,而一宗之主更多是武林奇才。
“师伯,前面那些人就是南斗宗的弟子么?”声音从车厢中传来,甚是清脆甜美。
“正是,你这小丫头平日总爱胡闹,见了外人可要安分点,莫要失了礼数。”马车旁,褐鬃马上坐着一老者,白发束顶,白眉,白须甚短,其相貌和蔼可亲,一身藏青色长袍,腰系褐色腰带,朴实大方,声音洪亮,告诫道。
这老者正是云墨宗宗主之兄宋儒,人称书墨先生,人如其名,乃是当世大儒,素有高义,江湖中人无论黑白,说起这宋书墨先生无一不交口称赞。
“多年不见,宋儒兄风采依旧呐,哈哈哈……”桃花径前八角亭中,走出数人,一人高声说道。此人正是南斗宗公孙家家主公孙建,数年前因其曾孙公孙月笙走火入魔一事备受打击,近些年已经不再过问家族事务,若不是得知宋儒此次前来,恐怕也不会在这个地方。
“公孙兄!十余载未见,甚是挂念啊!”宋儒一看来人,心头喜不自胜,连忙下马,脚下大步流星,上前说道。
待二人寒暄一阵,再与众人介绍一番,公孙建亲自乘马为云墨宗一行人开道,与宋儒并行在前。
“自从上次云墨宗与宋兄一别,已有十六年未见,这些年时常听闻宋兄大名,只因宗内事务繁忙,不能一见,多有遗憾。”公孙建略有感慨,悠悠道来。
“公孙兄不必计较,如今你我二人都已是迟暮之年,能因这小辈的喜事相见,也算一桩美事。”宋儒闻言随即莞尔,安慰道。
“那是那是!”
……
二人一路相谈甚欢,而身后云墨宗之人更是唏嘘不已,南斗宗不愧是千年宗门,这桃花径长达百余里,其工程巨大,而其中更暗藏奇门遁甲之术,如果寻常人误入其中,恐怕是要迷失在这茫茫林海之中。
公孙建听到身后众人谈论这桃花径,脸色隐有得意之色。这云墨宗文武双全,对这阵法一道也有所涉猎,自能看出其中许多门道,但也仅仅是看个大概,若是说看透,除了宋儒其余众人无一能识。
宋儒一面与公孙建闲聊,一面观察着四周,越看这桃花径越是心惊肉跳,眉头微锁。心中暗道:“这桃花径真是阵法中的佳作,可耗费人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只为眼下这段日子,看来南宫渤对这干孙子甚是疼爱,却不知陈明落此子可对得住这番心血。”心念至此便想开口询问陈明落如何,可转念一想,如此唐突怕是会得罪主人家,一是犹豫不决。
“宋兄,觉得此阵如何?”公孙建已察觉到宋儒脸色变化,多年相交心中已是猜了个大概,却不点破,笑道。
“阵中佳品,当世能以阵法之道破此阵者,绝不超过十指之数。不过……”宋儒如实赞道,随即话锋一转再道:“这方圆一里之内便有人能破,且此人年岁不过二十。”说罢脸上透出一丝欣慰。
“宋兄说的是谁?莫非是这车中的女娃?”公孙建出乎意料的从容,询问道。
“正是!”宋儒一脸自豪油然而生,豆蔻之年便能精通阵法之道,其天资可见一斑,年轻一辈中谈学识论武艺,能与这孩子比较的为数不多。
公孙建闻言,故作思考状,低声道:“哦?莫非除了我南斗宗,还有这车中女娃,只有五人能破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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