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宝楼拍卖场。
原本按照贵宾资格,秦羽应该被安排在单独的包厢内。但秦羽事先跟长孙红缨打过招呼,他将与穆柯郎他们一同,在大厅参与拍卖。理由很简单,他不想太过招摇。
拍卖场设在万宝楼地下,设有包厢一共一十八个,天字号包厢六个,地字号包厢十二个。虽然秦羽拒绝了包厢,但长孙红缨依然将天字六号包厢空了出来。
除了包厢,拍卖场大厅共设有九百九十九个拍卖坐席,这才是拍卖场的主场。九百多个坐席拱卫着一个十丈见方的高台,就应该是拍卖台了。
此时,拍卖台上已经有数名服务生模样装扮的女性生物忙碌着。她们此时的打扮虽和在售卖大厅的服务生装扮一个色系,但明显要隆重的多,也暴露的多。
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宾客,甚至还有很多宾客站立在空挡之处,显然九百多个拍卖座位是不能够满足需要的。秦羽不明白,偌大的拍卖场明明有那么多的空挡空间,为何不安置座椅,不过,这不是他该费心的。
反正在入门时,他们出具了贵宾卡,就已经领到了坐席号。虽然秦羽没有出具黑金贵宾卡,他和秦圣仅是出具了那张金色“赠卡”,但他们依然领到了坐席号,而且还是与穆柯郎他们连号。这让穆柯郎和庞鄂很是惊讶,但这是好事,谁没事到处嚷嚷呢。
很快,拍卖大厅已经座无虚席,连先前那些空挡之处也已人满为患,拍卖场的入口也就关闭了,即便持有贵宾卡,也不得入内了,这让穆柯郎和庞鄂还有点小庆幸,辛亏秦羽没有一觉睡个死,及时醒来了,不然再来晚一会,被挡在拍卖场外面的就可能有他们了。
拍卖场上方的包厢先后亮起灯光,然后又和大厅的灯一起灭掉,整个拍卖场立时暗了下来,也静了下来。随后,拍卖场周边亮起了一种黑色的灯光,让整个拍卖场显得更加昏暗,即使彼此邻座,也是很难看清对方的面容。
显然,万宝楼并不想让参加拍卖的一众彼此太过熟知,也算是保护隐私的一种手段吧。
此时,拍卖台上的灯光亮起,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个婀娜的身姿从拍卖台后方的屏风背面走了出来,自我介绍是今天首开拍卖官,名字叫做阿紫。显然,她这名字只能算是一个代号,而且参加拍卖的一众对她并不熟悉,只是见其身材和面容姣好,少数青年人对其作出响应。
阿紫拍卖官显然也没指望自己会带来怎样热烈的反响,做了简单的开场白,就介绍起了第一件拍品。
七弦草,一生只生七叶,叶细如发,又直立如弦,因此得名。七叶长出,即为成熟,不及采摘,便枯化凡尘,待兽血浇灌,方有机会重生。因生长环境特殊,极为稀少,且对改善血脉有着特殊功效,起拍价三千极品内元石,每次加价一百极品内元石。
没想到,第一个拍卖品就是七弦草,而且起拍价只有三千极品内元石,这比在柜台展售时还要便宜两千。坐在穆柯郎身旁,虽然光线昏暗,但秦羽依然能够感受到穆柯郎的激动,呼吸似乎都变得沉重许多。
秦羽轻拍穆柯郎的肩膀,对方转过头来,见秦羽向自己点了点头,方才抑制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躯,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边宣布起拍开始,整个拍卖场却是陷入了一片沉寂。果然还是血脉在作怪。七弦草最大的作用就是改善血脉纯净度,换而言之,谁去竞拍这七弦草,就是对外宣布自己血脉不纯净,就是穆柯郎口中所说的混血,穆柯程所称的杂种!
穆柯郎虽然也避讳他人的看法,但他对这七弦草志在必得,所以,第一时间就要报价,却被秦羽拦住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极品内元石!”秦羽本以为报价的会是穆柯程,却不想是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对方带着一副面罩,显然是不希望被别人认出来。
其实,在那黑光灯的照耀下,那人大可不必如此,除非彼此比较熟识或者采用特殊的术法,别人根本无法知悉他是谁。当然,采用术法窥探别人,这是万宝楼拍卖场所不允许的。那黑光灯除了能阻挡视线,同样能阻隔术法的施展。
第一人出价,拍卖场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在阿紫示意安静之后,也就平息下来了。
阿紫扫视了一下台下和上方的贵宾包厢,像是在寻找潜在的拍客,温婉的笑容似是一种鼓励。穆柯郎有些按捺不住,但又一次被秦羽按住了。
“我出三千一百!”短时间的沉寂后,在拍卖场另一个角落,一个声音响起。秦羽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正是穆柯程身边的随从,穆震。
随即,又是一阵小骚动,但没等阿紫示意,先前报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出三千五百!”看来,这个报价的人,对这七弦草确实很在意。
“我出三千六百!”穆震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穆震也太无赖了,每次都只比人家高出一百极品内元石,这不纯粹就是捣乱吗?”秦圣也是听出了穆震的声音。
“不是穆震无赖,是他身后的穆柯程无赖!”秦羽笑了笑,“他没违反出价规矩,说不定万宝楼更喜欢他这种风格呢!”
秦羽这边按着穆柯郎,一边却和秦圣轻声讨论,就在这时,最早出价的那个声音再次报价了。
“四千!”那个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四千一百!”穆震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再次响起。
“六千极品内元石!”秦羽突然出声,一下将七弦草的拍价提到了六千极品内元石。
秦羽突然地出价,让穆柯郎不由一愣,不等穆柯郎疑问,庞鄂却是发话了:“秦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秦羽没有回答庞鄂的问话,而是对穆柯郎说到:“穆兄,你想要这株七弦草吗?”
“当然,只是秦兄,你这番出价,是不是……”秦羽当然知道穆柯郎想说什么,但被他打断了。
“穆兄,你若信得过我,就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七弦草是你的,至于极品内元石,你不用担心!”秦羽接着说到:“从现在开始,怎么出价,听我的。”
“这……”穆柯郎有些犹豫,就在这时最先出价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出七千极品内元石!”那个声音透着气恼。
“七千一百!”穆震讨厌的声音紧随其后。
“九千极品内元石。”穆柯郎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喊出了秦羽给出的价位。
“一万极品内元石!”这次喊话的是穆柯程,显然他也听出了穆柯郎的声音。他一直在等穆柯郎的出现,现在穆柯郎终于出现了,声音中抑制不住的兴奋。
“一万五千极品内元石!”最先报价的那个声音,显然是动了真怒,不过听其语气,内中虽有不甘,恐怕也是到他的极限了。
“两万极品内元石!”穆柯郎的报价适时给出。其实,在那人报出一万五千极品内元石时,穆柯郎就有些气馁了。他是对那株七弦草抱有志在必得的想法,哪怕预想到穆柯程会从中作梗,但他心里的价位也不过一千五百万极品内元石。
现在的拍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七弦草虽然可遇不可求,但也不是孤品,今日得不到,他日或许就会再次遇到。可是,就在他萌生退意的时候,秦羽给出了报价。
虽然穆柯郎看不清秦羽脸上的表情,但感受着秦羽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他却不由升起一股豪情,拼了,自己紫英卡里有十万极品内元石,大不了都扔在这。
“三万!”穆柯郎的拍价报出,一旁的庞鄂也是吃惊不小。穆兄,你和秦羽两个在搞什么?没等他像问个明白,另一个疯子就冒出来了。
“四万!”没想到,秦羽判定会退出的最早出价人,竟然再次出价了,竟然一下次就抬高了一万极品内元石。
一株七弦草竟然拍到了四万极品内元石,这可算是天价。到了此时,任谁都感受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一时间,拍卖场内窃语不断,都在议论,这出价的三方,到底是谁?
“五万!”穆柯程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到得此时,应该差不多了吧?七弦草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正常价的十倍,再往上加价,就可能要自食其果了。就在秦羽考虑是否要就此收手的时候,穆柯郎却是站了起来。秦羽心道不好,却已是来不及了。
“八万!”穆柯郎的报价一出,引的场内一阵惊呼。这人是疯了吗?七弦草的作用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是用来炼制丹药九转易血丹的。七弦草固然重要,可那只不过其中的一味主料,而且并非完全不可求。
一颗九转易血丹,市场价也就是十万极品内元石,运气好的话,八万极品内元石就可以买到一颗九转易血丹了,当然,品性可能会差一些。为了一味主料,竟然付出一颗丹药的代价,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穆柯郎的出价,让秦羽也是捏了一把汗。短暂的骚动,整个拍卖场都陷入了沉寂,大家都在等待,等待另一个声音的出现,都在疑问,与之一直竞价的那位,会不会再次出价。
阿紫已经拿出了拍卖槌,在她看来,一株七弦草,竟然拍出了如此的天价,这是她从事拍卖生涯四年来,从未见过的事情,而且还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今日的事情,将在她今后的拍卖生涯中添上一笔浓墨重彩。
“八万极品内元石一次,可还有哪位宾客要加价?”阿紫虽然在职业性的询问,但她持有拍卖槌的纤纤玉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恨不得立刻敲击下去。
“八万极品内元石两次次!”阿紫的声音都在颤抖。
“八万……”就在阿紫微微抬起拍卖槌,就要敲击而下的时候,穆柯程的声音响了起来。
眼见着阿紫即将终止拍卖,秦羽心里还是颇为失望的,原本以为,以穆柯程与穆柯郎的矛盾,穆柯程一定会阻止穆柯郎拍下七弦草,即便不能阻止,也会让穆柯郎付出较高的代价。
秦羽估计,穆柯程的底线应该是五万极品内元石,即便穆柯程不会上当,五万多极品内元石买下七弦草,穆柯郎也不会太过吃亏,日后自己补偿给他就是了。
可谁知穆柯郎再次被冲昏了头脑,冲动之下竟然报出了八万极品内元石的天价,这是秦羽始料未及的。看来,自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秦羽已经打算好,事后拿出一颗九转易血丹补偿给穆柯郎。可就在这时,穆柯程再次跳了出来。
看来要自食其果的要另有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