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飞了穆震,那青年人咆哮道:“我需要他让?我穆柯程需要他一个杂种来让?啊?”边咆哮边接连踹了另外两名围住穆柯郎两人的男子。这两位就聪明多了,就势跌倒,趴在那里没挣扎着起来。
“穆柯程,你不要太过分了!”庞鄂出口说到。穆柯郎是冥族和狐族的混血,一直受到自认冥族正统穆氏的歧视,若非其母亲胡姬备受穆氏家主的宠爱,恐怕穆柯郎的日子更不好过。
庞鄂的鳄族与穆柯郎母亲胡姬的狐族毗邻,两族世代交好。从小,胡姬就经常带着穆柯郎回狐族省亲,庞鄂与穆柯郎的友谊就是从那时候建立起来的。
关于穆柯郎在穆氏不受公平待见的事情,庞鄂早有耳闻,但他从未细问,他不想揭自己兄弟的伤疤。没想到,今天这事就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看着自己兄弟受人欺辱,他怎能看的下去。
“怎么?丑八怪,你想替他出头!”穆柯程轻蔑的看着庞鄂,冷笑道:“你鳄族是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了?”
“你……”庞鄂气的浑身哆嗦,奈何鳄族在人家冥族的地界,受人家穆氏统辖。
“庞兄,今日之事,由我而起,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不能连累你,连累你鳄族!”穆柯郎反倒安慰庞鄂。
穆柯程,你太可恶了,你母亲仗着出身与冥殿左使同一家族,处处为难我娘亲,从小就欺负我……二十年来的屈辱,一幕幕的在穆柯郎脑海里回放。
如今,这混账竟然还威胁自己兄弟的家族,他相信,以穆柯程的秉性,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出,即便接下来庞鄂什么都不做,但他已经被穆柯程惦记上了,他日后必会对鳄族不利。
不,不能就这样放过他。穆柯郎原本俊朗的脸庞变得惨白,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
“怎么?动怒了?”看到穆柯郎的变化,穆柯程不惊反喜,挑衅道:“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来呀!就看你这杂种有没有那胆量!呵呵呵……”
杀了他,杀,杀……现在的穆柯郎满脑子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干掉穆柯程。穆柯郎十指曲张,指甲暴突,长达寸许,寒光闪烁。
“我要杀了你!”穆柯程几近癫狂,嘶吼着向穆柯程冲去,一爪挥出,五道寒光急射穆柯程。
见穆柯郎突然爆发,原本嚣张的穆柯程心里却是慌了,羞辱穆柯郎可以,修理穆柯郎也可以,但他不敢真的杀了穆柯郎。兄弟相残,在任何一个氏族和势力都是重罪,冥殿的左使都没办法救自己,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本事。
他也一直认为穆柯郎不敢真的与自己对抗,欺辱穆柯郎是理所当人。可如今,怎么看穆柯郎都是动真格的了。穆柯郎疯了,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都别他妈的装死了,快拦住他,他疯了!”穆柯程歇斯底里的拉过方才被自己踹倒的一名随从,奈何那随从似乎真的晕过去了,刚一松手,那就又软软的倒下去了。
眼见寒光逼近,穆柯程真的后悔了,他开始希望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是自己,那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杀死了。这一刻他只有震惊和绝望,丝毫提不起反抗,俨然忘了自己是一名拥有宗阶修为的修者。
就在五道寒光近在穆柯程面门,穆柯程也已绝望的准备接受命运的时候,一道劲气与那寒光碰撞在一起。“乒……”的一声,虽然没能将寒光彻底消弭,但总算改变了行进方向。五道寒光贴着穆柯程的脑侧,削下点点碎发,“刺……”的一声落在一根梁柱上面,留下寸许深的五道长痕。
同一时间,穆柯郎前冲的身形也是被阻住了。“砰”地一声,强力的碰撞,让穆柯郎不由后退数步,而其对向,亦有两道身影应声后退,那两道身影也是一连退后数步,方才止住身形。同一时间,另一道身影则将呆立当场的穆柯程横向带离。
出现的三道身影,与万宝楼的护卫一般装束,应该就是隐身在暗处的万宝楼护卫。
万宝楼是要保护宾客在万宝楼的安全,但不参与宾客间的口舌之争,即便先前穆柯程接连打伤三个所从,那也是人家的家事,主子教训奴才。再说了,三个随从可算不上他们万宝楼的宾客。所以他们只在暗中观察,始终未曾现身。
但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触及到了万宝楼的规矩。争斗的双方都是万宝楼的紫英卡贵宾,而且还是冥都穆氏的两位少爷,看样子还是生死相搏,他们可不能让这俩位在万宝楼出事,是才现身拦阻。
“住手!”恰巧这一幕被下得楼来的红姑看在眼里,急忙出声制止。
当然,秦羽和秦圣也看到了这一幕。自然还有三楼的其他一些宾客。这些宾客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见一场好戏就这么被万宝楼的护卫给制止了,一时指指点点,心里指不定还在怨怪谩骂万宝楼多事呢。
不过,见红姑突然出现,这些看客们,要么假意转过身去继续挑选天材地宝,要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偶有自认与红姑相熟的货色,恬着脸向红姑示好,但见后者没有回应,也只得悻悻的作罢。
“钱队长,怎么回事?”红姑看了眼场内,向阻拦爪击救下穆柯程的那位护卫问到。
于是,那钱队长走向红姑,在其耳边低语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红姑听罢,点头示意,那钱队长便与制住穆柯郎的两名护卫站到了一边,但并没有离开。
红姑分别看了眼穆柯郎和穆柯程。此时,穆柯郎虽然依旧眼红如血,但显然已经恢复了理智,手掌也已恢复如常,照样的白皙细长。而穆柯程虽然依旧面色苍白,但显然已经没有了惊魂落魄,眼角的暴戾再次出现,只是没有先前那么明显了。
“两位穆公子,七弦草只有一株,你二人都想要,让奴家如何决断?”红姑说到。
“长孙管事,这七弦草是我先看中的,在场的诸位都能作证,你可以问问这位姑娘!”原来红姑姓氏是长孙。
穆柯郎指着柜面后面的一个服务生,七弦草就是在她负责的柜面。可惜,那服务生似乎并不想卷入这场冲突,只是愣愣的看着红姑,并无表示,更不用说那些看客了。
“我可以作证,这七弦草确实是柯郎兄先看中的,穆柯程就是存心找茬!”别人不肯或不敢作证,庞鄂可不愿坐视不理。
“放屁,本少爷也看中了这七弦草,他能买得,本少爷就买不得?”穆柯程出言反驳,但却不敢再靠前,威胁的瞪了庞鄂一眼。
“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既然得罪了穆柯程,报复已然无可避免,庞鄂也就豁出去了,他们鳄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笑话,钱货两讫,买定离手,交易才算完成。”见红姑没有说话,穆柯程接着说到:“竞买愿卖,价高者得,本少爷愿出双倍价格!”
“那好,本少爷出三倍价格,这七弦草归我了!”秦圣看不下去了,高声喊到。
“你又是哪根葱?”穆柯程没有看到秦圣和秦羽是从楼上下来的,如果看到了,或许他就没那么嚣张了。
“看我这暴脾气!”秦圣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秦羽止住了,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你有钱吗?可别指望我!”
“额……”方才秦圣偷眼看了下,那七弦草标价五千极品内元石,三倍就是一万五,他只有一张内含一万极品内元石的金卡,人穷气短啊。只得不满地瞪了秦羽一眼,那意思就是:没义气,看不起你!
秦羽笑笑,翻了个白眼,意思也很明确:装逼是要遭雷劈滴!
见秦羽和秦圣这边没了下文,只当秦羽二人不知是哪里跑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随从,穆柯程觉得与之计较有失身份,于是,对红姑说到:“长孙管事,本少爷说的,可是这个道理?”
“穆二少爷,我想你弄错了,竞买愿卖,价高者得,那是拍卖会竞拍的规则。”红姑坚持原则,接着道:“我们万宝楼做生意是讲信誉的,柜面的天材地宝向来明码标价,多一分不收,少一厘不卖!”
穆柯程想要说些什么,红姑却没打算让他啰嗦,接着说到:“既然穆二公子和穆六公子都想要这七弦草,那就在明晚的拍卖会上竞买吧!”说着,红姑就示意那柜面的服务生将七弦草从柜面撤下。
“长孙管事,你这是要坏规矩?”穆柯程不满。
“规矩?”红姑已经忍这蠢货很久了,你穆氏家族那点破事姑奶奶不想掺和。你先是妄图拖姑奶奶下水,现在又和我讲规矩,那就给你讲讲我万宝楼的规矩。
“我万宝楼的规矩?”红姑冷哼一声,说道:“贵宾的宝物,在我万宝楼易手之前,是拍是卖自然由原主说了算。但我万宝楼自有的宝物,自然由我万宝楼说了算,难道穆二公子,认为我长孙红缨没这个权限吗?”
“你……”穆柯程心有不甘,他当然可以怀疑长孙红缨在说谎,但证据呢?他可没这个本事去查证。长孙红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多说,就有点公然挑衅的意味了。穆氏在冥都是有些势力,但相比人家万宝楼就差得远了,再说,他也代表不了穆氏。
再留下,只能是丢人现眼,自取其辱。恰在这时候穆震等三个随从刚好醒来,穆柯程只得喝骂着,带着三人灰溜溜的走了。
这边,穆柯郎虽然也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人家万宝楼决定将七弦草放到拍卖会上拍卖,也只好到时候碰碰运气了。
此间事,也算是告一段落,长孙红缨和众人打声招呼,回了楼上。钱队长等三位万宝楼的护卫,维持了一下秩序,重又隐入暗处,回到自己岗位去了。
“穆兄,那七弦草真的如此重要?”秦羽问到。
“你懂什么?那七弦草虽然对别人无甚大用,但对穆兄却至关重要!关系穆兄的血脉……”显然,庞鄂对秦羽先前的袖手旁观很是不满。但话说到一半,却被穆柯郎止住了。
“此事不关秦兄弟,秦兄弟也不要往心里去!”他当秦羽一穷二白,想帮忙也是帮不上。至于自己血脉的问题,那是他心里的痛,何必血淋淋的摆在别人面前,以祈别人的同情吗?
说着,穆柯郎转身向楼梯走去,或许是先前激发战力的缘故,略显虚脱,脚下有些轻浮,庞鄂急忙向前搀扶。
看着穆柯郎有些落魄的背影,秦羽看向身旁的秦圣。
秦圣无奈的摊了摊手。
秦羽此次确实表现的有些不近人情,虽然他不明白秦羽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还是选择相信秦羽,毕竟他们才是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