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韵武明确表示挑战的对象是问天羽的时候,擂台之下便是炸开了锅,议论之声、谩骂之声顿起。
若不是擂台周边有着十数位执事长老拦阻,那四十位问氏子弟一定会冲上擂台,定将墨韵武生生撕碎。其实,那十数位执事长老内心的想法何尝不是与一众年轻的子弟一样,但是他们职责所在,不得不克制。
很快,观战台上也是议论开来。问天羽天生不能修炼,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早已不是秘密。若不是问天羽在商事上精绝的表现,恐怕他早已被世人忘记了,谁会关心一个注定是泯没于众生中的废材呢!
但现在,身为墨韵家族少主,据传身负冰和风两大变异元素,而且还是灵、武双修,就这样怎么看都称得上惊艳绝绝的家伙,竟然要挑战一个废材,这哪里是挑战,简直是谋杀,赤裸裸的谋杀。
这种行为太让人所不齿了!就连一些私下里与擎天府不怎么对付,甚至敌视问氏一族的势力家族代表,此时也是一边倒的对墨韵武尽是鄙视!
当然,作为问天羽的贴身侍女,天婵从一开始就恨死了墨韵武。她当然不能问候墨韵武的祖宗十八代,因为他们问氏似乎也占了一半,但不影响她将墨韵武归为某些需要冬眠的物类,也就是短短的时间,无数的牲畜就被她数了个遍。
“我可以说不吗?”问天羽看着墨韵武说到。
“你当然可以!”墨韵武此时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虽然他一贯纨绔骄纵,但还是有一定限度的,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墨韵家的少主,脸面还是要的,面对此起彼伏犹如潮水般的嘲讽和谩骂,饶是他也是承受不住的。
此时的墨韵武也是心里发苦,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挑战一个废物,就为了杀了问天羽吗?可杀了问天羽对墨韵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没错,墨韵武起初是想给问天羽一个教训,甚至不惜“误杀”掉他,但那是为了问天悦,为了墨韵家族的未来,他自信只要问天悦掌控了问氏,自己掌控了墨韵家族,只要他和问天悦精诚合作,未来的北境都将是自己的,甚至是整个秦安国,整个大陆南域……
可是,不识好歹的问天悦不但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竟然还当众与之作对,这让墨韵武很是恼火,随即便央求问无霜想办法让自己参与问氏族试挑战环节,他要挑战问天悦,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不知好歹的笨蛋。
本以为母亲不会答应,没想到母亲却一口答应了,但却要求换一个挑战对象,让自己挑战问天羽这个废物。墨韵武知道母亲最近一直在和那个地方的人秘密接触,这是外公所不允许的。
墨韵武讳莫如深不敢提及的地方,自然是梵天大陆神域的最高统治者,天庭。墨韵武之所以如此讳莫如深,是有原因的。
在秦安国内,有一个不成文的俗成,任何势力、家族或者个人只要和天庭交好、妥协,一旦被确认。是势力、家族就会选择迁离秦安国境,因为自此之后,这些势力、家族的发展无形之中都会受到整个秦安国的针对,这种针对很可能是出于不同的目的,但确实使得这些势力家族的发展慢慢迟滞下来,直至没落。
而作为个人,若与天庭交好,其结局只有更糟没有最糟,几乎都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甚至尸骨无存,神魂俱灭。用坊间的话来讲,既然选择做狗,就要做好被痛打落水狗的觉悟。
为此,天庭也曾派人调查过。首先,问询的就是秦安国官方最高机构皇室,奈何秦安国从未颁布过类似法令,更何况天庭也没打算真正和秦安国撕破脸,自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从正常渠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天庭自然不会选择就此作罢,明里暗里调查,最终得出结论。
势力家族的没落纯粹就是势力家族间的恶性竞争,虽然是恶性的,但终归是在市场规律规则范围内,虽然手段不太光明,但除了道德谴责,也难以进一步的作为,总不能因为是你的走狗就可以不遵守市场的规律规则吧。
至于那些死了的个人,根本就是私仇报复。作为修者,彼此之间的争斗是不可能避免的,有个把仇敌被人惦记实属正常。梵天大陆虽然有解决修者纠纷的场所,官方有魔法师协会,民间有角斗场,但从未有法令禁止修者之间私斗,除非私斗波及无辜的第三方。
情况就是这样,母亲难道不清楚吗?难道母亲跟对方的谈判取得了突破,天庭答应为墨韵家族提供足够的保护了?还是说墨韵家族为了自保需要离开祖辈繁衍生息的冰麟州,这样真的值得吗?
想到此,墨韵武心中有些气恼,他身为墨韵家族少主,墨韵家族未来的话事人,问无霜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自己竟然毫不知情,看其意思事到如今,问无霜似乎也没有想征求他意见的意思。而且,问无霜的决定和他预想的宏图大业显然有着很大的不同。
可是事已至此,话已出口,羞辱已受,可要杀了问天羽,自己真能无恙的离开擎天城吗?
如此想着,墨韵武向着主观战台方向看去,他看到的是自己母亲平静的面容,坚定的眼神和轻点的臻首,当然,还有同坐在观战台上问氏一族的长者们,他们竟然也是一脸的平静,好像台上接受自己挑战的问天羽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心中虽然狐疑,对自己能否安全离开也有些不安,但墨韵武的浑劲上来了,于是,转向问天羽,说到:“你可以选择做缩头乌龟,可你擎天府的威名,问氏的荣耀,也将随着你的退缩一起消亡!”
问天羽很是苦恼的拍了一下额头,轻叹一声,道:“看来,我没得选择啊!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这挑战我接下了!”没想到,我平生第一战,真正让世人重新认识我的一战,竟然是要通过他的遗孤来见证。如此想着,天羽有些神伤。
问天羽的神伤落在墨韵武眼中,就成了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挑战畏惧的表现,顿时,对主观战台上问氏一族长者们保持平静的狐疑也就释然了,虚张声势,想以此让我放弃挑战,徒增笑尔。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到得此时,墨韵武又恢复了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一旁的问无悔。
“伯父,麻烦你!”问天羽也是看向问无悔。
“小羽子,你……”问无悔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对上问天羽的双眼时,却是看到对方眼中透着自信、坚定、果决的光彩,这种光彩只有天羽沉浸在商事中的时候才会有。
问无悔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不得不向主观战台上再次投去问询的眼神。“按羽儿的意思办吧!”耳畔传来凝气传音,声音的来源却不是问正元,而是家主问九重。
“无关人员,离开擂台!”既然连老家主都这么决定了,问无悔再怎么不能理解,再怎么为问天羽担心,也只得宣布:“挑战双方各退五丈,互通姓名!”
“少主!”问天婵拉住问天羽的臂腕,满眼尽是担忧和不舍。同样充满担忧的还有问天悦。
“姐,安了!”天婵虽然比天羽年长,但天羽却明显比天婵身材高的多,天羽摩挲几下天婵额前秀发,使得天婵两腮顿时浮现一抹红晕,竟然扑在天羽怀中,轻轻缀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