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着‘陪女孩子去洗手间?开什么玩笑,这不尴尬死了!’于是对陈菲说道:“我还是回大厅等你吧,你快去快回,我们十二点准时开饭。”
“柳山,你等等,”我正准备走,就听陈菲在喊我,“我有话跟你说。”
我以为陈菲要跟我说刚才的事,就停下脚步说:“放心吧,刚才的事我没看见。”
但陈菲似乎对刚才的事并不关心,“谁问你刚刚的事了,我是问你往年暑假都不回来,今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有些惊讶陈菲是如何知道我的事的,但我还是如实回答了,“被朱凯叫回来的,他在我门口种了株茑萝。”
“茑萝,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藤蔓植物,开的花叫‘五角星花’,很漂亮。”
“哦,那我也要种,可以移植吗?”陈菲欣喜地问。
我这才记起陈菲跟朱凯有相同的爱好,“可以移植,不过你要向朱凯要,它虽然种我家,但悲伤的是它不属于我。”
“那行,我呆会儿找他。我现在不想回去,你陪我走走吧。”陈菲看着我,美丽的眼睛似乎在哀求,让人无法拒绝。
“行。”我点点头。
我们沿着白石栏杆,朝大客厅相反的方向走着。
“没想才几年,你变得这么高了,我不能再像以前欺负小屁孩一样欺负你了,呵呵。”陈菲笑着说。
“你以前有经常欺负我吗?”我假装忘记。
“好,你最好不要想起来,六年的同桌,中间有很多不愉快的事,你只记得好的事其实也不错。”陈菲感慨地说道。
“但话说回来,被一个漂亮的女同桌欺负,每个男生应该都很乐意吧!”
陈菲扑哧笑了出来,说道:“你果然有受虐的倾向,以前把你按在桌底下,雨柔还一直说我这样不行,现在看来你自己也是乐意的呀!”
“你应该这样想,如果当年我为了不被你按在桌底下,就只能把你按在桌底下了,你觉得一个男生把一个女生按在桌底下的这种行为,被人报告到老师那边,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其实不乐意也得乐意啊。”
“行行行,说得好像你当时打得过我一样,”陈菲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以前写信给我说你看完了‘梦的解构’,那本书我怎么找不到的呀。”
“我给你写信……那都是初中时候的事了,你怎么现在才提起,我记得那本书是在校图借的,如果你早点跟我说,好歹我为了你当一回小偷,把它偷出来给你。”
“说得真好听,我当时是想等你回老家时,你可以亲口说给我听,没想到后面的几个暑假都没看到你回来。”陈菲略带失望的语气。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知道我联系方式,为什么不告诉我了?我如果知道你在老家等我,我肯定爬也要爬回去了,呵呵。”我打趣地说道。
“别耍嘴皮子了,你为什么要让一个女生去找你,你不主动去找女生了?”陈菲生气地说道。
面对这句看似没有逻辑,但你又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句子,我只能缄默不语。
看到我不说话,陈菲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算了算了,等这次聚会回去后,你找个时间来找我,再说给我听,好不好?”
“没问题,这个暑假我除了一个拼图软件,没有其他的任务。”我信誓旦旦地说。
“‘拼图软件’?是拼图游戏吗?”陈菲好奇地问。
“是拼图,但不是你理解那种游戏,是我专门为一家公司开发用来还原人脸特征、样貌的软件。”
“不太懂,不过没关系,反正回去后你可以在电脑里面给我演示一遍。”
“行。”我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越走越远,已经到了草场边缘了,抬头望去,原先那些在草场劳作的工人已经看不见了。我突然想起陈菲是要去洗手间的,但环顾四周,看不到哪里有洗手间。
“你现在还要去洗手间吗?”这问题不是男女朋友之间问,会有些尴尬,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这里找不到洗手间的,我们回去问文强吧,客厅那边应该有。”
陈菲和我掉头往东院大客厅走去,在快到大客厅时,陈菲突然停了下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手叉手写字吗?”
我笑了笑,“当然记得,你说的,好事我都得记着,呵呵。”
“我要你现在叉着我的手走回去!”
我被这个要求吓了一跳,看着陈菲,她的眼神中又流露出那种美丽的哀求,但这次我犹豫了,“这个,为什么呀?”
“我想让他们不再来纠缠。”陈菲说得很坚决。
陈菲口中的‘他们’我自然知道是谁,只是大厅上不是只有‘老猫’和‘胖虎’,还有雨柔他们,而且都是老同学,众目睽睽之下让我牵着她的手走进去,这会让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拒绝,但又说不出口。
“你到底牵不牵啊?”陈菲在一旁催促着我,有些不高兴了。
我在构思着一个借口,‘她是我六年同桌,牵手只代表友谊’,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说服那些老同学。当我正想着的时候,陈菲却已等不及地抓起我的手,“还是我牵你吧!”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决断力,第一次觉得自己手心会出汗,陈菲也感觉到我了手的湿滑,她并没有放开,反而更用力地抓住,牵着我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