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视掉的众人不淡定了。
自古以来,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这似乎成为了亘古不变的铁律。
孤儿院的这些青年男女们自然是希望紫发少女不得好死的,当年他们排斥她,如今便不会喜欢她,她活的越好,他们便会觉得是当年的错,便越会加倍的敌视她。
而此刻,他们发现他们轻蔑看不起的人竟然比他们更加骄傲的走过来,走过去,他们便感受受到了羞辱。
而这种羞辱,需要暴揍她一顿才能出出气。
而眼下,黎天守前来寻衅滋事,似乎便给了他们最佳的借刀杀人的时机。
此刻,有人在诋毁、中伤苏紫,有人在讥讽、嘲笑苏紫,有人在诅咒她死,仿似她或者便对不起自己姑舅老爷的亲娘舅。
“黎少,这女人来了,您带她走吧,随您处置,只求您放过我们一马啊。”
人心险恶,此刻更见卑劣。
苏紫回眸望了那人一眼,对身边怒火中烧的辰辰说道:“这些人,也是可怜人,算了吧。”
“可是...”
“这里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不希望这里沾染了鲜血。况且,奶奶还在这里,总不能不管不顾的啊。”苏紫试图以自己作为突破点,来换取辰辰的高抬贵手。
毕竟,那些人待自己再不好,也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奶奶只剩下了半年,何必再为她老人家徒增烦恼呢。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真乖。”苏紫看着一脸不甘的辰辰,傻乎乎的像个孩子,心中漾起一片暖意,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很甜美,真好。
起于微末
发乎寻常
不知不觉
心,与之倚靠
恋爱的感觉,真好。
于是,心底甜蜜的某少女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好了,别不高兴了,一会儿事情结束了,我请你喝奶茶。”
辰辰立刻阴转晴,笑嘻嘻的说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那你先把黎天守这伙人解决了吧,免得耽误我们的时间。”
“你说得对,时间紧任务重,得抓紧了。”辰辰说道。
而铁门外,望着卿卿我我的青年男女,黎天守可算得上是怒火中烧,一声咆哮道:“给我宰了这对狗男女!”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黎天守视辰辰为死敌,妒火中烧的他显然懒得再与辰辰多费口舌,直接吼道:“上上上,谁打断他一条胳膊,我给他十万,谁打断他一条腿,我给他二十万,谁打的他半身不遂,我给他一百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身边的混子们一拥而上,那道铁门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刚才不过是佯装,现在动了真格的,两三下就破开了。
毕竟,那只是一件老古董。
二三十个混子手中挥舞着铁棍长刀,蜂拥而来。
这一幕,吓坏了孤儿院里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眼眸畏惧的看着混子们,相互依偎在一起,似乎这便给了彼此力量。
辰辰不动如山,眼皮都懒得看这些混子一眼,这些小蚂蚱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致,哪怕黎天守也不过是个小蚂蚱罢了。
你会与一只蚂蚱计较吗?
你会视一只蚂蚱为敌吗?
混子们冲到了近前,手中的铁棍落下,手中的长刀斩下,在他们的眼中,辰辰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而他能给自己带来收益,这便是他唯一的价值了。
为了钱,这些混子们是真的疯红了眼。
辰辰脚步一动,前冲一步,恰恰好近了一人之身,将那些刀棒躲开,抬手击打在近前这人手腕之上,轻易的夺了他的铁棍。
啪!
这人被辰辰一棍掀飞了出去,砸在后方压倒了两三人,如同下锅的饺子,滚落了一地。
碰!
左侧的混子避之不及,被辰辰捅在了胸口之上,剧烈的疼痛感传来,他下意识弯腰,却又被一棍打在了脑袋上,身子瞬间被带飞了出去。
哐哐!
右侧的混子惊诧的望着手中弯掉的长刀,还来不及回神,脑门一痛,眼冒金星,晃悠了两下便噗通栽倒。
咚咚哐,啪啪咣当!
当所有的刺耳声消失后,场中央站着的,只有辰辰了。青年一身白衣,长发飘飞,很有股子翩然若仙的感觉。
紫发少女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这是她一开始就认定的结局,自不会惊讶。
而与她不同的,便是其他人的反应,无论是孤儿院的男男女女,还是黎天守,都长大了嘴巴:这货是超人吧?
然后超人就走到了黎天守的跟前,抬手打了下他的下巴,牙齿相撞,发出哐的声音,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太他吗的疼了!
“还有什么人,遛出来让我看看啊。”
多么嚣张,多么狂妄,我他吗一个官二代还没有这么张扬呢,你丫的凭啥?
黎天守说道:“是吗?你给我等着!”说着话,黎天守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嘟一声接通后,说道:“喂,是周局长吗,我是黎天守。”
“哦,原来是黎少,我是周庆民,有什么吩咐啊?”
周庆民是LC区区警局局长,自然也是认识这位区长公子的,此刻对方打电话来,显然是有事相求。
LC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被尚都市放弃的区域,市里根本不管这里,也不关注这里,位置很是尴尬。
所以在这里办公职的人员地位也很是尴尬,只有极少数顶尖的人物才能跳脱出这个废弃的地方。
也因此,周庆民这个实权人物,为了摆脱LC区,为了再爬上一步,他也不介意向黎区长示个好。
“我在欢乐孤儿院,这里有暴徒行凶伤人,已打上了二三十个见义勇为的良好市民,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还请你速来抓捕。”
黎天守的确纨绔,但他又不傻,国家机器是他能私用的吗?
所以做这事还得找个大义凛然的由头,先给他扣个帽子,反正只要这小子进了局子里,是扁的还是圆的那就任自己拿捏了不是。
“辰辰...”
阴谋诡计,辰辰自有强大武力,苏紫还不太担心,可是对方玩这种赤果果的阳谋,那便由不得她不担忧了。
辰辰回头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比人脉嘛,我还是认识两个人的。”
“你该不会是故意忽悠我的吧?你一个医生,从哪儿认识的厉害人物?”苏紫狐疑道。
汗!
辰辰实在是汗颜了一下,说道:“苏姑娘,这世界上谁人不生病啊,你该不会认为我这个医生白做的吧?”
“是吗?”
“放心放心,我没事拿这个哄你也没好处不是,相信我啦。”
这时候,黎天守已然打完了电话走了回来,嚣张的指着辰辰就骂:“你丫的等着,小爷的人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不把你打出翔来,小爷跟你姓。”
“那还是算了,我没你这种不孝的子孙。”
辰辰调侃道:“不过,他们往这里走总需要些时间的,不是吗?”
“你想做什么?”
望着辰辰不怀好意的目光,黎天守心中一紧,是啊,目前自己就一个人,可打不过这个人形凶兽,有心想跑,可又想:万一这货就是故意吓走自己好逃跑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又坚定了决心,拼着挨顿揍也要将他留在这里。
纨绔毕竟只是纨绔,脑子还是不够使,辰辰若要走,他能拦得住?留在这里,白白挨顿揍罢了。
啊!
惨叫声想起,惊起了一树的鸟儿。
等到辰辰罢手后,看到的便是那颗大猪头了,乌青的眼圈,肿胀的嘴巴,鼻血喷流,一瘸一拐,惨不忍睹。
...
柳荫树下,和煦清风,温声笑语,不时传来。
等到周庆民带着民警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而在距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颗大猪头,正向自己走来。
“周局长...”
话未说完,周庆民皱眉不悦道:“我去,这颗猪头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吗!我是黎天守!”黎天守暴怒,被那王八蛋揍了也算了,还被这不长眼的货给鄙夷了,这能忍?
周庆民上上下下打量了黎天守一番,说道:“滚犊子,黎少英姿不凡,你也不看看你的德行,还敢假冒,信不信我抓拿了你回去配合调查?”
“局...局长,这...”
下属结结巴巴的,周庆民不喜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什么时候也染了结巴的毛病了?”
那名下属吞咽了口口水,说道:“好像真的是黎少爷,你看这身衣服,我记得黎少穿过的啊。”
他说完了,周庆民狐疑的看去,再一看差点儿吓尿裤子,颤抖道:“您...您真是黎少?”
“不是,我是猪头!”
“我是猪头!”周庆民哭丧着脸,真他吗的背到家了,怎么把这位少爷给骂了。
“我让你丫骂我猪头,我让你丫骂我猪头!”
周庆民挨了顿暴走,让这位郁闷、憋屈、愤恨的少爷给做了个出气筒。
片刻后,打累的黎天守这才住手,周庆民爬起来笑呵呵的说道:“黎少,可出了气了?若没有,那便再打一会儿,若嫌手疼,我这里有棍子。”
一脸贱样,毫无底线和节操,毫无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的尊严。
“没力气了,有时间再说。”黎天守一指树荫下的俊男靓女,呵斥道:“就是他们,十分凶残,暴打二三十位市民,情节恶劣,给我带走。”
“是是是!”
为了让这位大少消火,周庆民也是拼了,都以局长之尊去挨揍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黎少您放心,我一定把他揍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他,来替您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有道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不,多应时应景,周庆民派出的民警嚣张狂妄的走了过去,干净利落的趴了下去。
“你...你敢袭警!”周庆民实在没想到这人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敢袭警,当即掏枪:“你,住手!再敢动手,我便开枪了!”
“一群败类!国家机器竟然甘愿为私人牟利,真是该敲打敲打了。”辰辰冷冷说道,顺手将身边的一个民警给敲翻了,然后向着周庆民走了过去。
“站住!站在原地,双手高举抱头,不许动!”周庆民暗恨,麻蛋,这哪儿冒出来的神人啊,竟敢这么嚣张?
不过他能坐上一区警局局长的位子,脑子自然灵活,暗想道:这也是个机会,我若能完美将这个暴徒擒拿,或者击杀,恐怕便能引起上面的重视,从此离开这里了。
这么一想,他又兴奋起来了,这人是来送政绩的啊。
“不许动,再动我真的开枪了!”周庆民嘶声厉吼,这政绩那就是煮熟的鸭子,怎么能飞了呢。
碰碰!
枪口冒烟,辰辰的脚底出现两个新鲜出炉的弹孔。辰辰却是神色不变,波澜不惊,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口中讥讽道:“我都袭警了,你还不敢开枪杀我,真是有够窝囊的。你这一枪若是打在我的胸口,说不定我还会钦佩你一下。”
嘲讽技能发动,伴随的便是周庆民的倒下,辰辰脚踩在他的背后,冷声说道:“叫人!让你的顶头上司滚过来,区长,或者市局的人。”
“你这是袭警!不关你是什么身份,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周庆民厉声嘶吼,企图恐吓辰辰。
“蠢货!真不知你是如何爬到这位子上的,我若怕了这罪名,便也不会做这事。”
旁边,黎天守睁大了眼珠子,我去,这哥们牛牪犇逼啊:我叫来了混子,他打趴了;我叫来了警察,他打趴了,就连局长都踩在了脚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刻,他终于有些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踩到了铁板。
旁边,苏紫惊呆了,辰辰到底是要做什么?若单单只有一个黎天守,那打便打了,最多吃些苦头受些刁难,可是他连警察都干趴了,这事如何了结?
紫发少女在担忧,可隐约猜到,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了?
心有疑惑,她却没问,因为此刻还不是最佳时机。
看到这一幕的都惊呆了,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的,有恨不得他们两败俱伤的,只有紫发少女实在为辰辰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