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尊你我地人两界,本应互不相犯。但今天的事,咱们得连同新帐旧账好好算算……”
青尘曾答应过阳休要好好照顾司徒笃,要不是这阵子一直忙着寻找孤令雪、慕云恪、茅苍术他们三人下落,把这事落在一边。今天司徒笃,或许就不用死在这里。
袖盈风也是刚才才发现他早已气息全无,可谓爱屋及乌,在发现司徒笃已死之后,袖盈风的表现跟青尘几乎是如出一辙。
“我说了此事并非是我所为,若你们要执意如此,只管放马过来。我鬼尊……随时都会奉陪到底。”语气中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若不是如今蓬莱从寒冰玉里逃了出来,那尽管放眼人界,恐怕不会有一人是他的对手,最多只会是难分高低。
但自信的他,事实上并不知道,雨药香还没有死去,她同卫庭先一样,都是找一具魂魄替代自己。从此,在三界当中隐姓埋名,不问世事。
“都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想不到你鬼尊今天也当起了缩头乌龟。当初有本事做,又为何现在不敢承认?”袖盈风的话永远都是那么一阵见血,不会给谁留有回旋的余地。
凭着鬼尊的脾气,到现在还没有出手,是有原因的。怎么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少他都有一定的责任。
再说了现在就翻脸,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拂尘斋之约,到时还是得见上一面。
“你们若是不信,待会自会有人为我作证。”青尘跟袖盈风互相对视一下,鬼尊口里所说的证人,除了鬼界之人外,还会是谁?
黑斑的面积越来越小,卫庭先体内的怨气就会越聚越多。从这怨气的变化来看,太阳的玄阳、纯阳之气应当差不多恢复原样,不可能再形成天海一线。
但仍不敢掉以轻心,若把这些怨气留在人界,那对于修炼邪术的人来说,必会为非作歹,毒害生灵。
要把怨气化为玄阳之气,也绝非一般易事。因为有无上阴阳护体,所以卫庭先的气海比于常人就像是由日月所化,暗藏着无穷的力量。
卜算子担心这三人会大打出手,于是急忙走过来想阻止他们。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决不能再多生事端。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此人口口声声说此事,并非是他所为,而又有人可以为他作证。咱们就不如等一会,也好探个虚实。”
本来已经做好一搏的准备,袖盈风却被他的话回过头来,怒瞪着卜算子。这人给他的印象越来越不好。
不是天机不可泄露,就是向着外人,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青尘心意已决,即使如鬼尊所说天海一线并非是他的阴谋,可司徒笃现在已经死去。这笔账跟他一定脱不了关系,无论如何还是得算清楚的。
“你跟他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你一说话就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门主尚且息怒,在下只会以事论事,不敢藏有二心。”对于袖盈风认定了的事情,就算卜算子如何解释,那也是属于狡辩。
此刻鬼尊才注意起他来,虽说自己也曾听闻在人界有个无所不知的酒神算,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和千年后的事情,一切都会被他看在眼里,可惜却一直未能谋面。
看此人的那一身装扮,尤其是手里所拿的黄旗“肉眼凡胎,窥天人变化”。莫非酒神算就是他。若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枉此行。
寻找鬼灵印的事情,就能多出一份着落。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四谛那仍未有一点休息传来。这样持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多谢兄台网开一面,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只是就事论事,待怨气消散,一切便会自有分晓。像我这样居无定所的人,鬼尊无须挂于心上。”
由于袖盈风跟青尘两人被怒气冲昏了头,忘了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幸好有卜算子这一席之话的提醒,才回过头来。
苍穹中此时的天色比当初好了许多,尤其是西边的天空,已显得有些许明亮。东升太阳的光辉也在把剩下不多的黑斑,笼罩起来。
“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东西?”袖盈风质问起卜算子,谁不知道拂尘斋里的人都是因为修炼了阴阳道,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当今更是与邪宗祠、鬼毒郡臭名远昭。
“是从那里拿来的……”朝着司徒笃指了过去,刚才自己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才取下他手里的阴阳旗\。
但卜算子奇怪的并不是这东西,而是抱着司徒笃的尹紫。这女子不同于常人,无论是其气息,还是哪里来看,都怀有一身不可小视的本事。
“鬼尊你还想狡辩吗?阴阳旗都在这里了,你恐怕是勾结了拂尘斋的人,布下天海一线……”这下,袖盈风找到了更好的理由可以指证鬼尊,但阴阳旗却是从司徒笃手里取来。这其中的缘由,青尘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们这是在强词夺理,阴阳旗跟我鬼尊有何关系。凭我鬼尊的实力,难道还要依靠他人来布下这天海一线。”
“既然你都说了是自己布下的天海一线,那就动手吧。”刚要朝鬼尊冲过去的袖盈风,被青尘伸手拦了下来,她觉得此事并非是她所说的如此简单。
“咱们先等等,若真是他所为,这笔账一定不会少算……”虽然平时袖盈风行事不把谁放在眼里,但青尘至少也是太虚宫宫主,更是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姐妹。
“既然如此,就暂且让你多活几下……”
被人诬陷的滋味不会好受,但要想成得了大事,首先就必须沉得住气。像鬼尊一样,即使是青尘和袖盈风两人加起来,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可这样的打斗,对双方都没有好处的。
尹紫看着司徒笃,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的他总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此刻却变得一动不动,而且整个人身上还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摇了好几下,也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这下尹紫急了,正打算带着司徒笃离开,却被青尘一个箭步挡下。
“你可以离开这里,但是他不可以。”不能替阳休照顾好他,青尘的心中已是满怀的歉意。
但人死,总有个需要安身的地方,虽然他不属于太虚宫弟子,但是阳休是他的师父,跟太虚宫有着千丝百缕的联系。
如今司徒笃死了,青尘打算将其带回太虚宫。若此一来,就算没能替阳休照顾好他的徒弟,也让其稍感安心。
从尹紫看青尘的眼神来看,那是从未有过的愤怒。这个一开始就只会摇头晃脑的女孩,渐渐地知道什么是七情六欲。若再这样僵持下去,搞不好又会是一场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