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自从司徒笃离开后,每天都是茶饭不思。有时候罗葵劝多了,才会勉强咽下几口。
这些天整个人就像大病了一场,瘦了一圈。自从上次在水盆里看见司徒笃,她就一直央求罗葵让她多看几眼,而罗葵也都没有拒绝。
为了来南山陵,司徒笃差点掉了性命。看到他不省人事的那一幕,轩儿的心都快窒息,泪水一顿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
如果因为自己而出什么事情,那轩儿打心底也不愿意司徒笃再来到这南山陵。纵使自己一个人永远呆在这里,也不愿再看到他有任何危险。
如今她又看到司徒笃的船已经在海上行驶了将近一天,旁边还有个陌生女子。
虽然没有看到司徒笃同那女子说上一句话,但是轩儿的心理还是极为难受。看见轩儿这样,罗葵徒手一挥,便将那水中场景拭去,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族人看到自己的巫师这般模样,不由得一一投来异样的目光。对于轩儿,他们可谓是恨之入骨,若不是因为族长的安排,他们早就将她赶出南山陵了。
“以前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总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只要呆上一会,心情就会好起来……”眼前呈现的乃是一片海底沙滩,潮水涟漪,五颜六色的贝壳闪闪发光,周围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罗葵随手就捡来贝壳,递给轩儿,让她学着自己的样子,放在耳边。
“我们族里的人说,当你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就把这贝壳放在耳边,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听到罗葵这么一说,轩儿立马就学起了她。
一股“嗡嗡……”的声音传来,就像一人身在空旷山谷,听到一丝丝悠长的风声。
向罗葵看了过去,那双眼睛似乎是在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听到司徒笃的声音。罗葵走了过去,让她坐在草坪,深呼吸并且闭上眼睛,静静地,再将贝壳放入耳旁。
罗葵看着轩儿,只见她不知在什么时候,那闭着的双目里又有两行热泪流出。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抓着手里的贝壳就跑开了。
“罗葵姐姐,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要去找司徒笃……”轩儿正无力的趴在罗葵身上,乞求她,带自己离开这里。
其实罗葵又怎么忍心看她这样难过悲伤,自己在这里呆了二十年,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她也想像灵儿那样能够离开太虚宫。
但是没有四谛的命令,她哪敢说走就走。轩儿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罗葵只能陪着她哭泣起来。两人的哭声渐渐引来族人观望,并不由得更是责备起轩儿,都是因为她,她就是一个灾星。
司徒笃跟尹紫在海上已经漂泊了一天,他相信有一天自己可以找回轩儿。可这茫茫大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呢。
尹紫也同自司徒笃一样,自从登上这船,就没有睡过。她坐在船头就跟空气一样,似乎可有可无,不吃不喝不吵不闹。
今天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司徒笃不知不觉靠在船杆上就打起了瞌睡,他实在是太累了。
如果没有一股力量的支持,忍受着中午烈日,夜晚寒风,又怎能周而复始的撑到现在。而且,能不能找到上古神族南山陵,都是一个未知数。
此刻,躺在床上的男女有说有笑,房间除了那根不断燃烧的红蜡烛外,再也见不得一丝光明。因此,整个屋子显得格外阴森。
“四谛,如今已经离开了南山陵,他现在只顾着联合太虚宫对抗蓬莱,如果咱们现在联手占领南山陵,不失为一个机会……”
说话的正是南山陵长老罗刃,而睡在他旁边的则是鬼毒郡郡主魑魅。
罗刃从一开始就不认同四谛当族长,而他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完全依靠的是他父亲罗天的威望。若不是因为这样,这族长早就应该是自己的了。
鬼毒郡当年由潋影所创,他跟邪王本是一对师徒关系,但后来因为邪王对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想加害于自己。而潋影为了顾及鬼毒郡声誉,没有置他于死地,只将其逐出师门。
不久,鬼毒郡加入到了拂尘斋之战,邪王咽不下这口气,认为自己的实力要在他师父潋影之上。
于是,一气之下,便创下了当今的邪宗祠,亦加入到十年之约,为的是有一天能将鬼毒郡铲平,合并起邪宗祠和鬼毒郡,到时候放眼三界。可他至死,都没有实现这个美好的幻想。
“既然这样,那咱们明天就出发,到时候占领了南山陵,你就是族长了……”罗刃没想到,魑魅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当初的要求。
看来距离自己当上族长的日子已经不久了,激动下,就跟魑魅再接云雨。
可好戏不长,正打算一较高下,便传来了一阵仓促的敲门声。
“郡主,邪宗祠的妖尸王正在大殿上求见……”
这到底刮得是什么风,妖尸王平日连个人影都没有,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就出现在了鬼毒郡。让罗刃呆呆在闺房,魑魅匆忙穿衣后,就走了出去。
“这东西南北风,今天到底是刮得什么风,把你这稀客给吹来了?”一边说着,魑魅一边就在那大红椅上坐了下去,看堂下妖尸王那副模样,脸色浑白,气息杂乱,好像是受伤了。
现在鬼毒郡和邪宗祠的关系,已不再是当年邪王和潋影之间的乱世纷争。毕竟在这个强敌如林的三界,只有抱成一团,才有生存的希望。
不然再像一盘散沙,凭他们在人界所做下的伤天害理之事,早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