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尘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团黑色又渐渐地迎着白色给吞噬开来。此刻正来来回回的踱步着。
要是当初袖盈风不逼出一魂七魄,也不至于这样。黑白瞬息变化,搞得自己现在心里也没有底。
还没等到一魂从景门里出来,就被化生的休门给吸了过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袖盈风只能随机应变。
七魄之中还剩下两魄没有找到第七和第八层中的通门,这真是一波连一波。吸入休门的魂就像是被困在一个失重的空间里一样,任凭袖盈风如何努力的控制,它就是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青尘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传来一顿刺骨的冰凉。这魂魄与肉身分离本来就是不容易控制。
“不好……”青尘心底里暗叫起来,一定是在八卦八门阵中遇到了什么困难。不然,她位于肉身中的元神怎么会变得蠢蠢欲动。
一步一步的向着阵法,走了过去。不过青尘的脚步显得格外的轻盈,这种轻盈是来自于一种犹豫。
“一定不能进去……一定不能进去……”八卦奇门阵并非像是一般的阵法,只要集合众人的力量,强攻就能破阵。
它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而且多一个人闯阵,就会使得八门当中多出好几道通门出来。最好的破阵之术,应当是凭己之力,以静制动。
担心自己把持不住,青尘干脆就转过了身去,背对起八卦奇门阵。眼不见心不烦说得就是这个道理,可即使已经这样,她的心底也没能感到一丝踏实。
袖盈风现在急得就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直被困在八卦奇门阵第一层的休门中,也不是什么办法
“你们听听,有声音……”
“怎么可能会有声音,一定是你被困在这里不耐烦了。”
“真的,是有声音,快过来……快过来……”在孤令雪的招呼下,慕云恪跟茅苍术很不情愿的起身,一同的走了过去。
将耳朵贴在岩壁上细心地听了起来。若不是留意,绝对不会发现在“呼……呼……”的漩涡声中,还夹杂着一丝“砰砰……”的声音。
“我就说了吗,宫主他们一定会没事,而且还会回来救我们的。”这都好几天过去,一直愁眉苦脸的慕云恪,兴高采烈的说了出来。
“可是……可是……”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快说。”或许是高兴过头了,孤令雪早已忘记。当初他们在布下八卦奇门阵时,在第一层中还格外的集三人之力动用了锁魂遁。
为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防止蓬莱轻而易举的逃出这八卦奇门阵。可现在看来,就是多次一举。
“锁魂遁……”这话差点没把慕云恪给吓晕过去。要说这破阵的是袖盈风,那以她的急性子,不逼出一魂七魄破阵那才邪乎。想到这,不禁大声叫喊。
“住手……住手……”任凭慕云恪怎样的呐喊,和捶打岩壁,就是无济于事。
袖盈风根本就是听不到,担心慕云恪在阵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孤令雪和茅苍术赶紧将其摁倒在地,慕云恪的手已出现了一大块紫色肿块。
“冷静一下,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在沽城中,慕云恪曾用锁魂遁来应付冥僵,并将其逐出了城外。
锁魂遁是以八门中的死门来布局,它融合了八卦八门阵。所以袖盈风此刻身处的并非是休门而是休门与死门衍生而来的锁魂遁,那景门才是破解此阵的通门。
若早知道这些,袖盈风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深陷其中了。这魂似乎也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抽魂离去无果的情况下。只能暂退一步,将未找到通门的两魄集于第一道的锁魂遁之中。
“奇怪,这声音怎么没了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茅苍术这话让平静的慕云恪又一次激动起来,硬是从地上挣脱,向着岩壁冲了过去。
万一是被两仪化成玄阴、玄阳之气,这辈子慕云恪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自己。
“慕兄你不要这样,好人自有好……”幸亏茅苍术反应够快,将慕云恪给挡在了身前。
看到抛入到阵中的红绳一动,青尘眼前一亮。忙转过身去,在黑色已然淡去后,八卦两仪所衍生的阴阳图案,更显清晰。
的确,袖盈风在凭借两魄与一魂合体之后,不出片刻,已破解了锁魂遁。
如今一魂已将景门克制住,不让其关合。还剩下七、八两扇通门,只要将其找出,就可破了这八卦八门阵。没有半刻的犹豫,两魄再次就向着两层八门扑了过去。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你要我们跟袖盈风作何解释。”当人从狂乱中一下子变得冷静下来后,四周将会变得格外的寂静。
尝试着慢慢地将茅苍术给推开,可毕竟他实在是太用力了。几个来回,都没有结果,而孤令雪也是看不下去。
“茅兄你就放手,随他而去……”身后孤令雪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靠了过去。在贴紧岩壁后,另一只手也跟着捂住了耳朵。
刚要开口说话的茅苍术,被慕云恪的一个手势给打住了。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药,不过当他们俩听到阵中传来的声音后,就晓得了一切。
有了刚才的教训,两魄在寻找通门时,都变得小心翼翼。要是再越进雷池,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小兄弟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卫伯指向了前方的一个驿站,店家生意冷清,看来平常没有什么人会经过这里。
“咱们都走了这么长的路,就到前方去讨杯水喝……”司徒笃哪会有什么心情喝水,在答应要跟卫庭先同路后,就后悔了。巴不得早点走完,可卫伯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店家来壶龙井,再帮我们备些馒头……”
“好嘞,这就上……”两人刚坐定,三个行色匆匆的人就从前方走了过来,也跟着在旁边坐了下去。
“小二……小二……给爷我来两斤醉酒烧鸡、火溜排骨、口水鱼,两坛陈酿女儿红。”
“对了,这赶路也怪累的。再给我加一个焖蒸猪蹄……”这几人无论是横看、侧看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尤其是那个靠近司徒笃汉子,一道刀疤从额头直达下巴。
“客官,这里都是些荒山野岭,人烟稀少。再说我这是小店,您要的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有啊。”一掌拍在桌上,而屁股像是被针扎了,站起来就拎起店小二的衣襟。
“没有,你不懂去给我们找啊!要是大爷我不高兴,小心你这条小命就没了。”说完就将其推倒在地。看不起下去的司徒笃,起身想去跟他们讨理。
但随后,卫伯在他的右手上拍了几下,摇起头来,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师兄,南山陵神出鬼没,您让咱们上哪发请帖啊?”被称为师兄的,是那脸上有着修长刀疤的汉子。
“也不知斋主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十年之约将至。到时候太虚宫、云水谣、南山陵、邪宗祠、鬼毒郡都会来参加,干吗还要这么大费周章,让咱们千里迢迢广发请帖?”
“废话少说,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说的就别说。这万一说漏了嘴,谁都保不了你们……”
“是……是……”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头过去,发现正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打量着他们。
“客官您要的这些东西,小店确实都没有。要不我给你们做我最拿手的面条。”这次出来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估计是那店小二她娘。
“滚开……别影响大爷我的心情。”伸手就将其给推了开来,但幸好被司徒笃给扶住了。不然像这样一个上了岁数的老者,不得在床上躺好几个月。
三人也没去在意这事,而是朝着卫庭先走了过去。那被称为师兄的一脚就踩在了凳子上,虎视起卫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