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是前面一位客人送来的灵材,要在本店出手,请您看看此物该如何定价。”那伙计拿着瓷瓶一路转回后堂,至某房间敲门进去后对室内的一位五旬老者恭敬说道。
“哦!拿来我看看。”那老者点点头,接过瓷瓶拔掉瓶塞。顿时,一股不算浓烈的血腥气味便从瓶口散发而出。
“嗯!灵血,看看是几阶灵兽所出吧!”那老者,也就是百草堂一层的掌柜不经意说道。随即取出一支筷子粗细的玉笔,插入瓶口之中。
原来云梦大陆数万年发展下来,对于如何测试分辨灵材的品质人们却早就发明了一系列的方法和工具。就如这支测试玉笔,就是采用一种对血液中灵气极为敏感的玉石雕琢而成,只须把此笔插入血中,那笔自然会随着灵血内所含的灵气高下变色反应,从而测试出血质如何。
“嗯?六阶,还可以,六阶灵血的用处也算不少了。”待那玉笔在瓶中插入片刻后,老掌柜的将玉笔拔出后看了点点头,又接着随口问道:“那前面来的客人是何模样?可看出其武者的品阶了?”
“模样倒是一个粗豪大汉状,不过小人看得出来,那不是客人的真正面目,很明显是易过容的,至于品阶倒是没有注意,因对方武戒没有外露。”伙计连忙答道。
“哦!倒是谨慎。”老掌柜点点头,便也没再询问什么,他知道既然来人如此小心,那么这伙计也就再看不出什么了,便又转过头去研究起那灵血来。
瓷瓶微斜倒出一点在指头上,送入口中匝了匝,老掌柜双目微闭品味自语道:“这是……蛇血……”
“蛇血?”老掌柜忽然脸色一变,神色立时郑重起来,拿起那瓷瓶又将灵血倒入桌上一只小盏之内,再度蘸了点送入口中,细细匝品片刻,终正色道:“不错,就是这个味道,是它,错不了……”
而那伙计在旁看得这掌柜的一惊一咋的摸样,不由得在旁开口道:“掌柜的,您老怎么了?不就是一瓶六阶灵血吗?怎么惹得您老如此摸样?这六阶灵血虽说珍贵但也不是什么特殊难得之物吧?就是那七阶八阶的灵血我们百草堂也收的多了,至于您……”
却是这伙计乃老掌柜的亲信之人,故此讲起话来也就稍显随便,否则若换了旁的伙计,却绝不敢与掌柜这般讲话。
“你懂什么?”老掌柜随口训了他一句,又接着吩咐道:“你去把那位客官请到后堂的小客厅来,我在那里等候。记住,态度恭敬些。
那伙计自是躬声应下,待再没吩咐便快步回去前柜。而老掌柜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却不经意的低声自语,“没错,是雪蛟,就是此物。”眼中异芒一闪,收了玉笔他却背手出了房间,向不远处的小客厅行去。行走之间,负于背后的左手小指上青光一晃,却是一枚七品武戒。
待老掌柜在小客厅前静待片刻后,就见由适才那位伙计引着一位卖相粗豪的黑脸刀疤汉子行了过来。从容上前两步,老掌柜微笑道:“尊客就是来本店售卖灵血的客官吧!老朽许晋阳,百草堂分店掌柜,这里代表本店欢迎贵客光顾了。”说着话他拱手施礼。
黑脸汉子,也就是韩山烈却也还了一礼,声色不动回了句:“许掌柜客气了。”却仅此一句再无别话。
而在他还礼的同时,那老掌柜的目光却似不经意的在他尾指的红色武戒上扫了一眼,却也是不露声色
随即,许掌柜又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来来客官里面请,请进厅奉茶细谈。”
“许掌柜请。”韩山烈又还了一句。随即双方又客气互让了一下,两人便进到厅内分宾主落座,自有伙计奉上香茶。
“能以三品武者之阶猎获到六阶雪蛟,已足见客官之了得,不知老朽能否有幸,得闻客官之尊姓大名呢?”待下人全都退出,那许掌柜开口就点出了灵血的来历及韩山烈的品阶。
“许掌柜的缪赞了,本人的名姓却不想外泄,还请许掌柜体谅了。现在本人就想请教掌柜的一句,不知这雪蛟灵血贵店可肯收购,若是收购又出价几何呢?”韩山烈倒是懒得与他虚言周旋,直接就把话题拉回了正题。
“哈哈!”许掌柜被他顶的一鄂,但随即又是一笑道:“客官倒是痛快,也好,那就直点正题。这雪蛟灵血本店自是收的,价格也绝对不会压低,保管客官满意。不过客官既然能拿出灵血售卖,那么雪蛟身上的其他材料想必也在客官之手吧?”
说着话他直直看着韩山烈,眼中精芒耀闪不觉间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向韩山烈罩去,这是七品武者的威压。
而威压一至,韩山烈却只觉如处深水,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黏稠所笼罩,对方那精芒耀闪的双眼更直令自己心中油生凛俱,目光直想避开对方的双眼。
不过他深信对方绝不致在此地动手,便强行持住声色,腰干一拔凛然回道:“不错,其它的灵材也尽在本人手上。”
“那客官可有意一同出手?”徐掌柜仍旧保持着威压问道。
“当然,只要价格合适。”韩山烈丹田内的真气急速运转周身,抵抗着身外的压力道。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呵呵!”许掌柜立时一笑,神情顷刻恢复温和眼中的精芒也都收起,再不以威压笼罩韩山烈,又说道:“既然如此老朽就给客官报报收购价格吧!”
韩山烈点点头,也没再说话。
“那雪蛟不必讳言,可说是周身是宝,故它所出的灵材想必客官也都不会浪费,我这里就不细问了,直接向客官报价。蛟血百金一斤,客官可有异议?”
“可。”韩山烈回了声。
“蛟肉不知客官留没留,但也是十金一斤,没有也无妨。”
“请继续。”韩山烈又说了句。
“接下来就是大头了。蛟胆以重称算,一两万金,如何?”许掌柜脸色一正道。
“低了,至少也是一万五千金。”韩山烈也分毫不让。
“这……”老掌柜一顿,直盯着韩山烈僵持片刻终又一笑道:“好,就依客官,一万五千金一两,哈哈!”
“如此是甚好。”韩山烈再点点头。
“蛟皮蛟筋都以尺算,一尺五百金……”
“可!”
“至于蛟角嘛……”徐掌柜终于说到了最关键的一物。
“蛟角不卖。”可没等他说完,韩山烈却立时打算了他的话。
“不卖?”徐掌柜神情一变,周身威压顿时再出。
可还没等他再讲,韩山烈却已腾然站起,脸色一凛厉声道:“许掌柜可是以为本人好欺?”说着话真气游走周身,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九枚连成一串的银色铃铛,于五指指尖虚虚流转,发出一阵清亮的脆响,
而这铃声一旦入耳,许掌柜却顿觉这铃声自有一股慑人心魄之意,尽管以他七品武者的修为但也直觉神魂蠢动。更令他深觉危险的,却是那九枚以玄奥路线流转在对方指尖的银铃,那是一种发自自身灵觉的危险感觉,就如野兽大多都预知危险般,武者、尤其是高阶武者,对自身灵觉发出的警告却绝对不敢轻忽。
神色顿时一僵,许掌柜再顾不上以威压逼迫对方,体内真气也急速提聚全身,缓缓离座站起目光不敢稍离对方指尖,正色道:“客官说的哪里话?老朽岂有对客官欺压之意。”
“那请问许掌柜,你一位七品武者讲话时却频频以势压人是何用意?难道你许掌柜连自身的气势外放都掌控不住了?”韩山烈没给他留半点情面,却又厉声喝道。
且他手中的银铃也都转的更急,隐隐的一副罡煞之形已在指尖虚浮,一股毫不逊色于对方适才威压的气势也油然发散而出,令对方更是戒惧三分。
“这……”许掌柜老脸一红,双目中连有厉色闪过,但僵持片刻终又勉强一笑,“客官说的是,此事却是老朽之过,处事唐突了。这里老朽向客官致声抱歉,实在是唐突唐突……”
说着话他却先行收了气势,缓缓坐了回去。但在心里,此人却把韩山烈恨的极了,想他堂堂一位七品武者,却何时肯如此向一位三品武者低头认过过?若是因此地正处百草堂内,加上感觉到那九枚银铃予他的危险感觉,故没有把握在不起大动静的情况下将韩山烈擒下,他早就出手教训这该死的低价武者了。
不过尽管如此,他心中也早都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决定把这笔账等韩山烈离了百草堂再算。他就不信,以自己一个堂堂七品武者,许氏世家分堂掌柜的身份,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低价武者。
却是这百草堂也正是帝国顶尖世家许氏所开设之店,而这许掌柜其人,却也正是许氏家族的嫡出子弟,当然以他的修为年纪现在已是一分店的主事人身份了。
再说韩山烈,看到对方的气焰已被自己顶了回去,先行服软,他便也收了银铃再不为已甚,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手中的灵材出手,而不是与对方争锋。
于是,在两人各有所谋的情况下,接下来的交易却进行的极为顺利。非但蛟角一事无人再提,就是对其他材料的结算也进行的极为快速。约半个时辰后,韩山烈策马离开百草堂时,怀中却已多了十六张见票即兑的万金额度金票。
怀揣巨额金票,韩山烈也没再城中稍停便直觉出了西城门纵马狂奔,却直向城西数十里的连绵山脉中奔去。奇怪的是,他座下所骑之马,却不是那赤兔神驹叱雷,而是一匹为大多普通武者骑乘的枣熘马。
离城狂奔了直又大半个时辰,韩山烈终来到山脚下,眼中厉色闪过下马在马臀一拍,他却弃马直入林间。而在他进入林间片刻后,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又从韩山烈的来路传来,眨眼间一行四骑也到了此地,为首者看的那犹驻足山脚啃食青草的枣骝马,冷喝一声,“此人弃马进山了。”
便当下跳下马来,也循着韩山烈进山之处紧追进山。此人不是旁人,却正是那百草堂的老掌柜,七品武者许晋阳。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位手带六品武戒的六品武者,正是许家的分堂执事。
一行四人身形如电,进了山林后循着痕迹,却直向韩山烈所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