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娇艳,却始终不如炎夫人动人呢。”身着蜜橘色艳丽衫裙的赫夫人一脸谄媚地奉承着炎夫人。
今日一早,一伙人到了那御火院送行,却被告知取消行程。几位夫人百无聊赖相约到了这卉芳园赏花。眼下正是春暖花开时节,卉芳园中百花竞放,好不艳丽。
炎夫人并不理会赫夫人,一脸漠然地望着这一园子的花卉,时而有彩蝶眷恋于花丛间,仿佛迷了路,又仿佛为百花沉醉,跌跌撞撞地在花中飞飞停停。
炎夫人看得出神,对身旁一众夫人视作无物。
方才去御火院送军,自己原也是要随军出府平乱的。虽说军中不可有女子,但她并不以夫人的身份去。她是烈岛马术第一人,就是炎雷与烈流火在驯马之事上,都要敬她三分。这次去炂风镇平乱,带的马队十分庞大,需要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早上整理好行装,自己也换上了束紧手脚腕处的驯马衣,却被告知暂不行军。
她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因为在府中一日,烈流火身旁的莺莺燕燕就不会少。尤其是那个水夫人,不知有什么心计,生得这般样貌还能惹得烈流火三番两次的怜惜。
她的素手悄然握拳,心中对那水双颜恨之入骨。
“岛主夫人安康…”
炎夫人正望着花丛中的一对彩蝶出神,却听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问安声。
岛主夫人?炎夫人困惑回头,只见身着深紫缎裙的冷冰凝袅袅行来,脸上尽是盈盈笑意。
炎夫人蹙了蹙眉,并不问安。这个岛主夫人,方才大家相约赏花,她神色高傲推说倦了,先行回了彩焰院。现在又来做什么?
冷冰凝看炎夫人只是站着,不只不欠身问安,还一脸的疑惑,十分无礼。她抑着胸口四窜的怒火,嘴角微微扬起笑得十分温润谦和:“大伙都在呢?这一园子的芬芳再加上姐妹们的美貌,真是光艳不可言之啊。”
众夫人都是客气地回说不敢当,唯有炎夫人一脸的不屑——自己堂堂烈岛第一美女,怎么可与这几位庸脂俗粉相提并论。
冷冰凝看着炎夫人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在心中冷哼一声随即说道:“我原也是倦了想歇下了,又想起先前与水夫人约好要拿一匹青缎给她。应承人家的事就要赶紧做好才是,拿着青缎去了她院中,才知道她也出来送军了。”
炎夫人听见“水夫人”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挑着秀眉问道:“是么?方才倒是没见着她。”
“是啊,我原也以为她送军未果又还未回院,应是跟各位姐妹来裳花了。现在看来应是被岛主留下了。”冷冰凝由着炎夫人一步一步又走进她的套话中,漫不精心地伸手抚过一朵开得正艳的杜鹃。玫红的花与冷冰凝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玉指交错而过,映得红的更艳,白的更玉洁。
炎夫人却无暇顾及这美人弄花图,搁下一句:“我先离开了,各位姐妹慢慢观赏。”作势要走。
冷冰凝一脸困惑:“咦?怎么见我来就走了?炎夫人可是不喜欢我?”说着还露出了慌乱不安的神色。
炎夫人解释道:“不,不是。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和岛主商量一番,这些花,花季还久,带过些日子再找岛主夫人一同观赏。”炎夫人虽对其他夫人十分漠视,但对冷冰凝这个岛主夫人还是有些忌惮。
冷冰凝浅浅一笑:“这样啊,那炎夫人赶紧去吧,炎夫人不比我们这些闲人。”说着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炎夫人倒还算客气,欠欠身行了礼离开。
其他几位夫人跟着冷冰凝在园中逛了起来,并不怎么在意炎夫人忽然离开之事。唯有一人悄然在心中耻笑:“这个蠢货,被人利用几次才会明白。”
是身着素色粉花纱裙,挽着低髻,毫无其他配饰,也一直没有言语的蕙炜兰蕙夫人。
“岛主!”炎夫人径直到了烈流火书房前,唤着岛主推开门却只有烈流火一人坐在桌前全神贯注看着手中的书卷。
烈流火被忽然打断思绪,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炎夫人环顾一番屋中,不要说什么水夫人,就是一个伺候着的下人也不见。她面露尴尬:“呃,没有。只有岛主一人么?”
烈流火微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炎夫人:“你没有见到么?这儿还要有什么人?”
“不不不,我以为水夫人在这儿。”炎夫人被烈流火这一反问,心中慌张,心里的话一时没有管住说了出来。
烈流火轻笑一声:“绚儿,我与你一起已经多年,你脑子想什么我一清二楚。说吧,谁告诉你的。”炎绚虽然好妒,又性子骄横,但没什么心计,这个他还是了解的。刚刚已经走了,又急急回来,定是有人告诉她水双颜在这儿,这个妒忌心极重的绚儿就回来监督了。
炎绚见事情被烈流火识穿,脸刷的红了,吞吞吐吐说道:“是…是…是岛主夫人……”
烈流火不由得在心中悄然打了问号,看这冷冰凝美貌才学都是无可挑剔。原以为她性子温良,不会像绚儿这样不识大体。不成想女人都是一个样,善妒又好事。不过,除却一个人。
那就是刚刚才从这儿离开的水双颜。
“你找到人了吗?”烈流火饶有趣味看着面前一脸窘迫的炎夫人。
炎夫人摇摇头,微微撅着小嘴,样子可人。烈流火对这个炎夫人也是有几分情意的。正如他自己所言,二人一起也有多年,炎夫人虽然性子不好,但本性不坏。
更何况二人经历过的生死患难也不是一两次,虽说对她一直未有什么男女之情,但将她看做妹妹对待,还是十分宠爱的。
所以他难得一笑:“绚儿,我有这么多房夫人,不可能天天与你一人在一起。但是你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对我而言,没有一位夫人重要得过你。”
炎夫人闻言惊喜地望着眼前的烈流火,脸上盈起了笑意:“嗯,绚儿知道了。今后再不闹了……”
“先出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考虑,不想有人打扰。”烈流火说着坐回了座椅,不再看她。
炎夫人点点头,轻脚出房,掩好房门,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了。
肆火院中。
“主子,怎么了?”雁卿跟着水双颜从御火院回来,一路上水双颜一言不发,面色凝重。回到了肆火院,雁卿终于大着胆子问了起来。
“没有,你不会懂得。这些事,不要懂才好。”水双颜只是笑着回了一句,随即抬脚进房,还将房门掩了起来。
雁卿站在门外,被水双颜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事她不会懂?又是什么事不懂比较好呢?
水双颜坐在床榻上,呆楞片刻起身走到了柜前,拿出自己随嫁的包袱搁在梳妆台上打开。
她摸索着拿了一块拳头大小的东西出来,原来是一块净皂。
她将皂子搁在鼻下,一阵清新的幽兰香味。这皂子是特地为那个人制的,这世上,只有那个人有着这样香味的净皂。
今日烈流火给她看的急信,是这个人发来的。
信是那人亲笔所写,一笔一划那样熟悉。信上说,两岛通行之事已经考虑周全,两个月后开始放行。
而他,届时会带他的岛主夫人一起,到这烈岛一同庆贺。
他要来了,带着他的岛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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