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師父听不見我說什麼,吃飽後,我們各自回房,走了一整天,實在是太累了,動也不想動,只好念了個咒語把衣服弄乾淨,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倒頭就睡著了。
突然天空發出一聲巨響“轟",嚇得我從夢中醒來,鞋也沒有穿就跑去師父的房間,我輕輕推開木門,听見他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像是料到我會過去找他一樣,只躺在床上的一邊,我輕手輕腳的躺下,從小到大只要是打雷,我就不敢自己一個睡,我都會偷偷跑到師傅的寢室,剛開始師父會生氣罵我沒規矩,後來習慣了就再也沒有說什麼,可是每次隔天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身邊,摸摸他睡的位置,也是涼的。
第二天一大早,師父就帶着我離開了客棧,繼續上路,“師父,還記得我們這幾年一起去了哪些地方‘歷練’嗎?"
“嗯,當然記得,第一次下山我們去了明月村許願,然後相隔很久為師才有空帶你下山。"
其實我知道師父每次陪我下山前,都要把仙華山的大大小小的事務交帶一遍,其實我也知道他沒有空閑時間陪我揮霍,但師父偏偏帶我走遍四海八荒,看盡天下事。
就這樣一連走了十多天,累了困了就找間客棧休息,休息時師父還不忘打坐,有時候還會叫上我一起,一坐就一兩個時辰,我每次問師父,我們到底要去哪裏,他都只是默默搖頭,說去到了就會明白,今天我們終於到了,卻我看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現在明明是夏天,但眼前這湖水,結冰了。
我細心一看,有個女人躺在結了冰的湖裏面,是一個美麗的姑娘,看樣子只有二、三十歲,她身穿一襲藍色羅裙,身材若隱若現,卻看得出有前有後。
我一臉不敢相信的望向師父,我問:這就是小韻?"
他解釋道:“不是,她…是你師娘,是為師還沒娶過門的妻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為何,心裡難受得很,苦澀的不是滋味……
“可是為什麼她死了那麼久,還是沒有變化。"
“她沒有死,她本是帝宮上的公主,只是內丹被打散,封印在湖裏面,所以不會有變化。"
封印?為什麼?我沒有問出口,只是在心裡偷偷的說了一遍,師父嘆了一口氣,又道:“很久以前她就被封印了,久得為師也忘了是什麼時間了,她是無辜的,要不是她為了救為師,她也不會被封印…是為師害了她。"
“小韵…沒有救她嗎?"
師父笑了一聲,反問我小韵為何要救她,我一本正經的答他,“既然小韵是師父的徒弟,就要保護師父想保護的,何況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很愕然,也很意外。
也許我說對了,也許我說錯了。
“是不是只要徒兒把內丹給她,她就會甦醒?"
听到我說的話,師父身體微微一顫,然後搖搖頭說:“你會後悔的。"說完他就牽過我的手,帶我往湖邊的木屋走,走近一看,浮現出一層銀色的結界,師父揮手,結界散去。
推開木門,屋內所有東西都整齊放著,沒有一點灰塵,房間內的擺設非常簡單,仿佛這一切都散發著師父的味道,但看得出來這是女兒家的閨房,師父鬆開我的手,放下包袱,道:“師父帶你來這裏,除了讓你放鬆心情修煉,也是為了讓你看看師娘,並不是讓你救活她。"
“徒兒明白。"他越是這樣說,我的決心越是堅決。
我又道:“徒兒餓了,師父能煮飯給徒兒吃嗎?"師父從不下廚,我很少要求師父煮給我吃,唯一一次就是在我鮮血淋漓的被救回來的時候,通常他會用一句說話打發我:那就別吃吧,這次他竟然會答應,我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去,曾經有人問過我,成為弟子為何還要吃五谷,其實師父曾經教過我,可是我拒絕了,因為我享受和師父吃飯的樂趣,就算他再忙,也會抽時間和我吃飯。
數天轉眼間過去,我們過着神仙一般的生活,無拘無束,無憂無慮,每走的一步都蹦蹦跳跳的,彷彿幸福的日子不會到頭,然而過去這麼多天,我還是接受不了她是我師娘的這件事,我更不想承認她是我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