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就算了。"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打住了我,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笑道:“呵呵呵…我當然願意。"我突意強調“當然"這兩個字,南宮冥抬手一揮就變出了一盆清水和一塊棉布,頭往地上微微一昂,示意我快點過去,我挽起袖子,蹲在地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使勁的抹,盆裡的水越來越黑,額頭冒出一層薄汗,舉起手就往臉上蹭,我一邊抹一邊小聲的碎碎念,還不是因為有求於你,我才不會給你任勞任怨,你睡覺的時候小心被偷襲。
突然頭上傳來一句:“你好吵。"我收起心情,擠出笑容,抬首望着南宮冥,他單手托着下巴,瞇着眼睛的看我,我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我不說話:“嘘…"我作勢垂下頭繼續刷的時候,他笑道:“過來。"
他不會是想打我吧……我緩緩放下已經變了黑色的棉布,抬腳走了過去,他叫我坐下,我乖巧的听他說,他用手袖往我臉上蹭:“現在你像隻野貓,髒兮兮的。"不一會兒他的手袖已經變得黑烏烏的,我看了看沾滿墨汁的雙手,才想起剛才我用手拭去額頭上的汗,他皺了皺,道:“抬起頭,別動。"他輕輕的抹去我臉上的墨汁,突然他停下了動作,一言不發的盯着我看。
“弄好了沒?"我學他把眉頭皺起,不奈煩的道。
他用手往我的頭敲了一下,痛我捂住額頭:“嘶…"他沒有理我痛與不痛,只是叫我回去原位繼續刷乾淨。
不知不覺,天已黑盡,我也把桌子上,地板上,書架上,牆壁上的墨汁弄乾淨,我伸了伸懶腰,轉過身來,看見南宮冥已經伏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睡着了,睡得像隻死豬一樣,但听見他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可見他還活着,仔細看發現他的眼睛附近有一圈又一圈的黑眼圈,像許久也沒有休息一樣,想必他最近很忙吧,我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後把蠟燭吹滅,戴上面紗,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把木門關上。
回寢室後我又摘下了面紗,其實一戴一脫也挺煩的,不過習慣了就好,毫無睡意的我依然在拿着毛筆寫寫畫畫,喉嚨癢癢的,又是一陣猛咳,咳出一口血來,我緩媛走去拿起茶壺,斟了杯茶,一口喝盡,我握住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喉嚨一甜,又吐出一口血,頭一暈,腳一脫力,茶杯從手中滑落,隨着“砰"的一聲,應聲而碎,我緊緊扶着桌子,不讓自己倒下,我一步一步的走到床邊,手一揮把地上的碎片和血跡都抹去,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我躺在床上不停的喘息,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漸漸的胸口冷靜下來,腦袋依然暈的不得了,但我睡不着,只好把窗戶推開了,點上了香薰,聞着這淡淡的香氣,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躺到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