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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关键线索

一扇小型舱门开启,一个延伸在船体外部的了望台呈现在星无恨面前。了望台上还有两个身影:司马亮和一个智能机器人。

星无恨走了过去,打招呼道:“真巧。”

司马亮正用一块白布细心擦拭着智能机器人的机身,听到后,不由抬了下头,开口道:“是很巧的。你出来散心?”

星无恨“嗯”了一声,不由将目光转向了那名高约两米的智能机器人,只见它的机身锈迹斑斑,明显是一台很古旧的机器。

司马亮介绍道:“他叫艾德华。艾德华,这是星无恨。”

艾德华听完,用呆板的声音说道:“你,好。星,无,恨。

星无恨并没有回应,在他的认知中,机器人始终只是一堆机器,并没有真实的情感,所以没有必要和它们交流。星无恨将目光转向司马亮,道:“它看起有些旧了,为什么不把零件换一下?”

司马亮一边忙活着一边应答道:“艾德华爱惜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不许别人更换。”

“换,了,零,件,后。我,就,不,再,是,我,了。”艾德华发出断断续续的金属声。

星无恨道:“你们对待机器人似乎很友善?”在说出这句话时,星无恨的心里还憋着一句话:你们亚隆人对待我们地球人却为什么如屠猪狗!

司马亮颇具感情说道:“艾德华和别的智能机器人不同,他是斯通八达号上的元老,是我们的伙伴。”

星无恨疑问道:“伙伴?”

司马亮点了一下头道:“这要从基德船长的故事说起。”

对于与亚隆人关联的事情,无论大下,星无恨的心里都会存在着一种兴趣,不由道:“什么故事?”

司马亮详细说道:“在沦为星盗前,船长一直生活在距离这里三千光年的斯坦星球,那是属于英迪利联邦王国的领域。船长的父亲名叫古德丁,是斯坦星球的执政官,同时热衷于考古学。后来古德丁在考古过程中发现了某个重大的秘密,然后整个人便变得十分奇怪,他将船长送上了斯通八达号,并将艾德华交予了他,同时告诫船长离开英迪利,也不要去往别的国度定居,而是流浪在星海中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船长虽然不解,但古德丁态度强硬,他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便驾驶着斯通八达号离开了家乡。那个时候,斯通八达号上只有船长和艾德华……”

听到这,星无恨打断道:“古德丁后来怎么样了?”其实,连星无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发问,古德丁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但心里却隐约产生了一种感情。

司马亮叹了口气,道:“据船长说,他的父亲送他离开斯坦星球后,便只身一人去往了英迪利的中央行政星面见首相,最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以‘危害宇宙安全罪’处决了。”

星无恨听后,内心莫名涌现了一份难过。同时,从刚才司马亮的话语中,他注意到了一样东西:首相。星无恨问道:“你们亚隆人不是由星盟中的创世者统治的吗?怎么还有首相这种职位?”

司马亮看了星无恨一眼,道:“我们的世界分为几千个国度,每个国度都有各自的最高领导者以及军队,星盟只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听完,星无恨心中依然存在疑惑,但他并不打算再问。毕竟司马亮是一个亚隆人,而他是一个地球人,他们两个始终属于不同种族,问多了这方面的问题,难免会让人生疑。这些资料,可以抽个时间在星际互联网上慢慢查阅。

星无恨言回正题,道:“继续说下你们和艾德华的故事?”

“其实人的感情天生具有一种依赖感,即使两个不同的种族,也能成为伙伴。”司马亮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后整理了下思绪,道:“起初,船长在星海中流浪时,斯通八达号上只有他和艾德华,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什么同甘共苦的事情,只是平淡的相伴,但船长一直将艾德华视为相依为命的伙伴。后来,斯通八达号上陆续有新的船员加入,尽管艾德华给人的感觉并不机灵,也从未帮助我们做过什么,但我们的感情逐渐变得和船长一样,喜欢上了艾德华。或许可以这样解释,再陌生的东西,经过朝夕相处,也会变得熟悉,乃至最终刻骨铭心。”

星无恨略有感触,并不遮掩心中的想法,道:“你们身为星盗,没想到还有如此温馨的情义。”

司马亮冷哼一声道:“你似乎对我们有成见?”

星无恨淡然道:“算是吧。”在星无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和艾尔、迪夫曼一起进城乞讨,一个好心人给了他们一百块钱,当时他们高兴得快要疯了,正要去买东西吃时,几个流氓围住了他们,不仅抢走了钱,还揍了他们一顿。从此,星无恨对强盗这类人极为痛恨,认为他们是过街老鼠,人人见而诛之!”

“看来你并不了解我们。我们虽然有着一份不光鲜的职业,但并不代表,我们的尊严应该受到其他的人的鄙视。”司马亮道:“就拿基德船长来说,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斯通八达号上的船员以前都是居无定所的星际流浪汉,是船长收留了我们。而我们虽然名为星盗,但很少会去劫持他们的财物。况且以我们的人员,连一艘小型星际游艇都劫不了,毕竟亚隆系统普遍适用,双方面对面时,只要对方人数多于我们,他们完全可以第一时间运用个人武装系统反过来打劫我们。而成为星盗至今,我们最大的成果大概就是劫得了你和迪莎的飞船。至于船长,虽然一直自诩为星际大盗,那其实是只是一个幌子,是为了斯通八达号漂游星海时不受到其他星盗的劫持。因为星盗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不会打劫同行的。”

星无恨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前面你说基德的父亲在考古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基德是否知道?”

司马亮摆头道:“古德丁并没有将它告诉船长,或许这个秘密象征着一种灾祸吧,古德丁之所以被处决,说不定便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过,他和船长离别时,特别嘱咐了一件事情。”

星无恨兴致上涌道:“什么事情?”

司马亮道:“就是我现在手头忙着的工作,每天用这块白布从头到脚给艾德华擦拭一下机身。”

星无恨听后,仔细瞧了一眼艾德华,并没有发觉这个智能机器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或许古德丁生前十分喜爱这个机器人,才会交待基德做这件事吧。’星无恨如是想到。他不再言语,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浩瀚无边的星海。

以前在地球时,星无恨曾经去往北海乘坐过游轮,那个时候观望海洋,他心中涌现的第一份感觉便是“大海的广阔”。然而现在,当无尽星辰映入瞳孔,星无恨的第一感受却是“自身的渺小”。

这个世上广大的东西很多。海洋之大,一望无际却可以跨越;而宇宙之极,茫无边际,无论耗费多少时光,始终触及不到它的边缘。星无恨在想,他心中的理想,究竟是那‘海洋’,还是面前这片飘渺无限的‘宇宙’?

正在星无恨遐思之际,司马亮已经将艾德华全身擦拭完毕,他不由直起身子,面露笑容道:“艾德华,现在是星历918年7月10日六点三十六分零五秒,我宣布,你洗完了生平第3428个澡。”

声音传荡开来,星无恨猛然一惊,身形一闪瞬移到司马亮跟前,伸手按住他的双肩,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司马亮为之一惊,重复道:“我宣布,你洗完了生平第3428个澡。”

星无恨一动不动注视着司马亮,道:“前面那句。”

司马亮道:“艾德华,现在是星历918年7月10日六点三十六分零五秒。”

星无恨声色开始颤动,道:“你们亚隆人的计时方法,是不是一年等于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分为二十四个小时,一小时等于六十分钟,一分钟又分为六十秒?”

司马亮点了下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星无恨倒吸一口凉气,放开了司马亮,他并没有回答,而是遥望星海的一方,怔在了原地。

他终于明白在与亚隆人相处的过程中自己忽略了什么,简而言之,习性。在很多微妙的地方,两个种族之间存在着惊人的相似。

就比如刚才所谈及的时间划分,三百六十五天之所以合为一年是因为那个时候正好地球围绕太阳公转一周,一年之所以分为十二个月是因为在这个期间月球围绕地球运转了十二周,月球绕行地球一圈即为一个月。

这本应该是生活在太阳系中的人类独有的生活特性,然而亚隆人,这个雄踞银河系的强大种族,为何也偏偏将太阳历作为他们种族的计时方式?

早在接受亚隆覆体前,星无恨就疑惑过一个问题,亚隆人和地球人不仅外貌特征一样,为何连语言也是相通的?当时基德解说道,亚隆系统附带有强大的语音解译功能,即亚隆人在与其他种族交流时,亚隆系统会第一时间接受对方脑电波的信息,从而将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转译成亚隆人能够听懂的语言。而当亚隆人说话时,亚隆系统亦会将声音转译成对方能够听懂的语言,传入对方耳中。

现在看来,他们交流时亚隆系统的语音解译功能并没有启动,因为他们之间的语言本身就是互通的!换句话说,亚隆人来源于地球,他们原本就属于同一个种族!

天哪!

“你!滚开啊!”正在这时,一阵娇喝突然传了过来。

星无恨听出这分明是宋雪凝的声音,他回过神来,平复一下难以言喻的心境,随即迈步走进了船舱。

很快,星无恨来到了声源处。

前方,宋雪凝将一堆衣物紧紧抱在怀里,她面带羞红,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基德。而基德,则显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

星无恨走了过去,问道:“雪凝,怎么了?”

看到星无恨到来,宋雪凝面色好转了一些,她指着基德道:“他,他要把我的衣服拿去卖。”

听后,星无恨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将目光转向基德道:“基德,姑娘家毕竟和我们大男人不同,她们的衣物是不能随便要的。”

基德并没有开口,只是叹了口气,显然有所惋惜。

星无恨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看到这幕,宋雪凝心生涟漪,她在乎星无恨的一言一行,不想给他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她开口说道:“我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基德,你让我住在这里,我自然懂得知恩图报。你要我外面的衣服我肯定会给,但你……你怎么能要这个?”说到这,宋雪凝闭上眼睛,将怀中淡蓝色的晚礼服揭开,露出了粉红色的胸罩以及蕾丝底裤。

星无恨看了一眼,两眼顿时发直。他缓了一下神,用质问的目光望向基德,道:“基德,这个你也要?”

基德笑道:“我是有这个想法,由自然纤维所制成的衣物,最值钱的就属内衣内裤了。”

星无恨猛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房里的衣服你拿走了?”

基德点头道:“那是自然。”

星无恨用尴尬而又低沉的声音说道:“那我的那条短裤。”

“也拿了。”基德是个意识开放的人,毫不避讳说道:“说真的,你的那条绿三叉还蛮新潮的,正面设有一个小拉链,拉链上方还写着‘帅哥安全防盗内裤’,简直吸引眼球极了,拿到市场上一定能卖个……”

正在基德津津乐道之际,星无恨的整个面目越渐发绿。而宋雪凝不由扑哧一笑,在她眼中,即使星无恨出糗时的模样,依旧独具魅力。

这一刻,星无恨忍不住爆了生平第一次粗口:“卧槽泥马玛勒戈壁!你个傻‖逼!快还给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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